蕭衍聽了,剛要跟著龔云長放縱,卻聽到鄰桌的嘲諷:
“哼——醉生夢死罷了,居然還美其名曰及時行樂。趙國、韓國相繼滅亡,秦王政的野心越來越大,一定會繼續(xù)發(fā)動秦國銳士向東進攻。末世將要到來,而有些人卻選擇活在迷夢中,還真是可憐??!”
龔云長還未發(fā)火,可是桌上的其他人紛紛聽了這話動怒。
他們都是愛好和平不愿動武的齊人,腰間的配劍只作為裝飾,從來不用于打打殺殺。
聽到這話,他們自然紛紛都被激怒了。
店中許多年輕男子紛紛拔出腰間配劍,劍都指向蕭衍的鄰桌。
蕭衍知道,自己處在亂世。但是外面的亂象,他只能靠想象才能得知,他自己是沒有目睹過的。對于當下這等劍拔弩張的情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蕭衍是一個被家族保護起來的人,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場面。
他定睛看向這個說話挑釁的人,卻反而被他身上那副貴氣和傲氣給吸引。
只見這人身長七尺,隆鼻長目,眼中含著威,身上穿的是藍色深衣,腰間配著五環(huán)相扣的玉佩,頭頂立著銅光,整個人神采奕奕。
面對這種情況,他卻不緊不慢。此時此刻,他的案上正擺放著一把劍,這把劍是銀色劍鞘,上面刻著云紋,劍鞘上閃著淡淡的光輝。
四面里還是歡歌笑語,唯有這一間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青年之上。
月光融融,像是薄紗一樣灑在此人身上,他溫溫一笑,嘴角多少有些不屑,可是眾人見了他這副模樣,卻不忍心怪之。
這一看就是個叛逆青年嘛!
在座的除了蕭衍、龔云長兩人最為年輕,其他的都是四五十歲的大叔們。
他們看了這個年輕人,卻像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一樣,紛紛回頭一撇,隨后便自顧自的玩笑起來,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一樣。
龔云長主動站起,舉著酒爵來到那貴客面前,對著他道:
“這位仁兄,方才是龔某出言無狀,還請這位仁兄不要見怪。我本是齊國人,一生都在齊國,自知偏安一隅。但是聽小兄弟口音,像是關(guān)中周人口音,想必是剛剛承受了亡國亡家之痛。龔某多有冒犯,愿意自罰一杯?!?p> 那貴客見了,心中反而覺得惱火,竟然當堂又怒斥道:
“你雖然是儒家弟子,可是依我之見,你只是學了些儒道的皮毛罷了。”
龔云長本來也倍感壓力,他身邊的蕭衍才是關(guān)門弟子,他只是個室外弟子,如今眼前這人不識好歹,如此逼問,龔云長心中的那道防線自然被突破。
“你這是何意?我本是無心,你卻有意作文章,如今我來賠禮,乃是尊儒祖師爺孔夫子之訓,為何你如此咄咄逼人不肯休?!?p> 那男子還是不改桀驁,冷笑道:
“我笑你只學到了儒家的皮毛,只會些禮數(shù)愚弄世人;但是那真正的匡扶天下的大道卻一竅不通?!?p> 龔云長聽了自然惱火,當即就甩出三分靈氣,一掌劈開了那木案。
蕭衍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驚異之色。
這可不得了,今日來吃飯的客人都給嚇跑了??礋狒[的還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只想著自己,想讓自己把日子過好。
亂世之中,人們?nèi)菀撞菽窘员?,一點點小事就把他們嚇得四散而逃。
蕭衍這才站起來。
那叛逆的青年早就注意到他了,此人周身散發(fā)著靈氣,很是難得。但是看起來卻沒見過世面似的,還有些呆傻氣。
蕭衍上前質(zhì)問:
“這位兄臺,今日未免火氣大了些!”
這種時候,蕭衍自然是幫龔云長啊!
沒想到,那人卻還是面不改色,又是發(fā)出一聲冷哼!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蕭衍一怒之下,腦海中閃過方才龔云長的作法。
沒有人教過蕭衍如何運用靈力,他只是學著龔云長的模樣只是用手那么往碎了的桌子上一劈。
這一劈可不得了。
當時三人坐在二樓,其他人眼見要打起來了,都紛紛躲起來。
初時三人渾然不覺。
蕭衍還驚訝的看著四周環(huán)境紋絲未動,無奈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念:“完蛋了,自己是個廢物的事情這下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p> 哪知道,那貴客最先發(fā)覺四周情況不對,立刻從窗外跳出。
龔云長呆愣地看著蕭衍,本想大笑,可是下一秒頓時整座樓都晃了起來。蕭衍抬頭,卻發(fā)現(xiàn)頭頂?shù)牧褐紖s被整整齊齊的切成兩塊,整個屋頂頓時塌陷下來。
整座樓頓時搖搖晃晃全部塌陷了下來。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一群人從廢墟中爬出來。
一雙瘦長的手從廢墟中伸出來,左抓右抓,卻什么都沒有抓到。
那藍衣青年看著這座酒肆塌下來,更是納悶:
“這個蠢貨,有如此高的修為,一掌斷主梁。卻能如此后知后覺,被這樓給埋了,他是真不知他有多大的能耐嗎?”
語罷,那藍衣青年走上前去,把蕭衍從廢墟里拉了出來。
蕭衍木塊砸的暈暈乎乎的,只覺得世界還在搖晃,下意識以為地震了。
“我不過開幾句玩笑,你朋友尚且沒有動如此大的肝火,你為何要發(fā)這么大脾氣呢。這下可好,這一座酒肆徹底廢了。這是賠償?!?p> 這番話他記得很不清楚,只是記得有個人把他從廢墟里拋出來,隨后又在他手里放了一袋金子,接著天上便下起了小雨。
月夜褪去,天上灑著蒙蒙小雨。四面的行人都退避一邊,也有人趕過來救人。
蕭衍吹著冷風,漸漸蘇醒過來。
他聽到很多腳步聲,走來走去,還有位姑娘在他頭頂放了一把傘。
看似是尋常事,可是蕭衍卻頭一次感受到了周圍的人都是真實的。
大家都是有心的。
龔云長傷的并不是很輕,他清醒過來后發(fā)了瘋似的找到蕭衍,扶起他高呼道:
“蕭衍!你簡直是我的神!”
蕭衍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詫異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這種神通。一掌劈斷一座酒肆,這殺傷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皎皎秦時月
我想我生性愚笨是寫不好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