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銀質(zhì)拓印、活人祭祀 ”
杜澤再一次以作戰(zhàn)指揮官的身份回到了第九街區(qū)的國際警衛(wèi)局。
然而……僅僅入職兩天之后,一份緊急絕密的密令就立刻派遣他去調(diào)查級別為S的調(diào)查任務(wù)。
此次調(diào)查的地點位于曼陀羅群島最東邊荒無人煙的不知名的海岸線,一同隨行人員除了兩名特種部隊成員外,還有一名歷史學家、醫(yī)生和偵探。
杜澤實在弄不明白這名叫道爾偵探的來頭,不過讓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檔案上顯示,在這處不知名的海岸線海底下,科學家發(fā)現(xiàn)了一處貫穿長度接近數(shù)十公里的孔洞,同樣這里也是最先傳出了那名失蹤數(shù)日名叫彼得孩子的聲音。
徹夜難眠……
杜澤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深知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其中必然隱藏著驚天的秘密,只是當前自己還沒有想通而已。
第二天,六人從蘇黎世機場出發(fā)中途在三角洲航空轉(zhuǎn)乘至波多黎海峽,最后輾轉(zhuǎn)到當?shù)氐馁M爾蘭迪斯5號碼頭。
駕駛著油船,一行人行駛在墨綠的海面上。
兩名特種部隊的人員緊張兮兮地架著實彈上膛的德國產(chǎn)HK 416D突擊步槍,神情緊繃,一刻不敢松懈。
與之相反的則是那名歷史學家悠閑地叼著煙斗,很是興奮地給大家科普巖石知識,仿佛像是來這里旅游參觀一般。
“你們看,這種條帶狀磁鐵石英巖只形成于18億年前和距今8億~7億年之間,另外岸邊兩側(cè)的黑色橢球狀巖石,屬于寒武系底部的黑色炭質(zhì)頁巖?!?p> 杜澤一言不發(fā)看著他們,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
隨行的醫(yī)生有意朝著杜澤這邊靠了靠,伸出右手,頗為優(yōu)雅地自我介紹:
“您好,我叫艾莉諾,是一名神經(jīng)科醫(yī)生,聽說您是這次的指揮官,我們接下來需要做些什么呢?”
杜澤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名醫(yī)生大概30歲,散著一頭金發(fā),皮膚很白、身材削瘦、鼻梁挺直,眼神中透露出精明的神色。
“暫時不需要,等到了目的地再做打算。哦!對了,你說你是精神科的醫(yī)生,平時接觸的患者一定很難溝通吧!”
杜澤不想全盤托出此行的目的,試著將話題引回到艾莉諾醫(yī)生的身上。
“的確,病患總是讓我心力交瘁,你知道的,他們總是瘋瘋癲癲的,嘴里叨咕亂七八糟的,破碎的內(nèi)臟,凝固的鮮血,纏繞的觸手,無神的眼珠,扭曲的植物……”
說到這里,艾莉諾醫(yī)生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疑惑的表情,諱莫如深繼續(xù)說道: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好多互不認識的患者總會出現(xiàn)相同的幻覺,聽到同樣的召喚,更有甚者,有一次我的兩個不同地域的患者,彼此的夢境竟然形成了一幅完整的拼圖?!?p> “有時候,我也會試著以他們的世界觀去探索世界,但……真的很可怕,我?guī)状我欢认萑肽欠N迷離、不可名狀的恐懼之中?!?p> 艾莉諾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便緘默不語,死死地盯著渾濁的海水,陷入了沉思……
油船繼續(xù)行駛半日之久,終于??吭谝惶庯L浪平靜、地勢相對開闊的海岸線旁。
幾個人迅速下船登陸岸邊,隨即一頭扎入瘋狂的原始森林中。
隨著行程的繼續(xù),杜澤感到周圍越來越不對勁……
聳立的樹木渾身覆滿灰色的苔蘚,樹干凸起一道道光滑的木脊,樹枝呈螺旋扭曲,清一色地背離太陽的方向,森林中彌漫著灰蒙蒙的霧氣,仿佛沉浸在強烈的情緒中。
杜澤感到身處這片森林中器官的感受被無限放大,可以觀察到周圍環(huán)境諸多微妙細節(jié)。
“你們感受到了沒有,那種有規(guī)律的震動?!”
杜澤示意所有人安靜,半蹲扶著身體,將耳畔貼近泥濘的土壤,全神貫注傾聽著什么。
不明所以的其他人半信半疑地效仿著杜澤。
直到……
他們真的聽到了!
由于太過于震驚,歷史學家的煙斗從嘴里滑落下來,嘴唇無法閉合,鼻尖呼哧呼哧地顫動著!
艾莉諾醫(yī)生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太熟悉這種節(jié)奏了。
這分明就是心跳的聲音!!
“這是什么啊!難道這片土地有靈魂?”
剛剛說出口,歷史學家自己否定了自己,畢竟這種推斷實在太離譜了些。
路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偵探,突然間彎下腰,從鞋底刮下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尖處嗅了嗅,第一次開口向醫(yī)生詢問道:
“有沒有可能是某些藥物作用導致我們集體出現(xiàn)幻聽?”
艾莉諾醫(yī)生簡單地思考一下,搖搖頭解釋道:
“不大可能,一般帶有致幻藥物的副作用會使人心智麻痹、行動遲緩,可是我們幾人現(xiàn)在仍然很清醒,這種概率不大?!?p> 偵探略微點頭表示認同,同時將目光轉(zhuǎn)向這次行動指揮官杜澤,等待接下來的指示。
“我們繼續(xù)前進?!倍艥蓴罔F截釘?shù)孛睿案鶕?jù)地圖顯示,前面有一處廢棄的人工補給站,我們先去那里再做商議?!?p>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小時路程,六人找到了那處大型的廢棄倉庫。
倉庫里木質(zhì)橫粱基本完全斷裂,最外面的鐵皮因為濕氣的侵蝕沾滿了綠色的銅綠,房屋角落里布滿了蛛網(wǎng),一片破敗腐爛氣息。
幾人二話不說簡單將倉庫收拾一下,騰出可以容身過夜的地方,隊伍里的兩個特種兵準備去周邊巡視一番,確定沒有潛在的威脅。
正當杜澤剛一屁股依靠在角落坐下,閉目養(yǎng)神打算休息時,就聽到外面緊促刺耳的大喊聲。
“??!快過來!快過來!”
其他幾人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慌慌張張朝著喊聲跑了過去。
“嘔!”
歷史學家看到第一眼后,就轉(zhuǎn)過身開始嘔吐。
實在太惡心了!
原來特種兵在倉庫的后山發(fā)現(xiàn)了十幾具尸體!
所有的尸體斜斜地倒在地上,上面布滿綠色的尸苔,眼睛、鼻子因為細菌的入侵而出現(xiàn)蟲卵游動,完全腐爛的尸體形成幾灘肉泥,其他部位早已成為一堆白骨,腐爛的尸臭幾乎要把人熏死。
艾莉諾醫(yī)生忍著翻騰的胃液,捏著鼻子,對尸體進行了尸檢。
離奇!真是太離奇了!
艾莉諾從未遇到這種情形,她按壓尸骨塌陷的胸膛說道:
“所有人的胸骨全部斷裂,似乎有什么異物從他們的體內(nèi)爆出,除此之外,他們頭蓋骨刻著奇怪的符號?!?p> 于是杜澤拾起其中一個頭骨,剝擦上面的污泥,由數(shù)條黑線勾勒而成像是章魚一般的圖案出現(xiàn)在杜澤的面前。
好像在那里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
杜澤敏銳在察覺到,這些尸體雖然橫七豎八地堆疊,但是他們的手掌全部指向一個方向。
杜澤小心翼翼地沿著死者的指示緩慢尋找著,就在一片漆黑的沼澤中,杜澤發(fā)現(xiàn)了閃著金屬光澤的東西。
沼澤里有神秘的物品!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杜澤終于用樹枝將它拖拽了出來。
一個大約二十寸大小的銀質(zhì)拓印,不過奇怪的是,上面什么字跡都沒有,只有一條條流線型的螺紋。
杜澤完全不明白,他試著將手放上去撫摸這些紋線。
意想不到的是……
紋線開始瘋狂地旋轉(zhuǎn),它們從平面中掙脫出來,緊緊纏繞著杜澤的手臂!
杜澤拼盡全身想要抽拔出手臂,但是反而陷得更深了!
銀質(zhì)拓印張開無數(shù)的微孔,從中放出的黑色霧氣將杜澤完全包裹,恍惚間杜澤在黑霧中看到一雙巨大血紅色的眼睛。
杜澤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從銀質(zhì)拓印的束縛中掙脫開來,他極其小心地匍匐前進,想要進一步看清黑霧后面情形。
越來越近……杜澤開始聽到人類的吟唱聲……
“聽啊!它來了!新的希望!向神明祈求!
窺探萬物秘密的神,沐浴在光輝之中!
雖然已逝,但不曾忘記!
無盡虛空之王!
萬物的終結(jié)!
…………
…………”
還沒等杜澤反應(yīng)過來,黑霧后巨大的身影應(yīng)聲召喚而來,那是一團巨大的不定型的肉塊,上面長有許多觸手、口器和感覺器官,身上布滿了恐怖的皺紋和鱗片。
光滑的觸手中釋放出許多透明的孢子,飄散在空氣之中,而那些吟唱祭祀的人們吸入后,皮膚開始變得干皺,身上的孔穴噴出大量鮮血,不一會所有紛紛倒地,胸膛爆裂出一團團黏糊糊的肉團。
怪物將肉團悉數(shù)粘附在觸手的空隙處,正要離開黑霧時,它那雙魔鬼般的血色雙眼,緊緊注視著杜澤的方向。
疼痛!劇烈地疼痛!
杜澤的腦袋突然炸裂一般疼痛,未知的恐懼撕裂他的心智,身體里每一個細胞劇烈燃燒著……
“喂!醒一醒!”
艾莉諾將風油精涂抹在杜澤的太陽穴處,清涼的感覺傳遍杜澤的全身,他意識從模糊中蘇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緊緊抱著那塊銀質(zhì)拓印,只是上面的線條全部不見了!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杜澤錘了錘還麻木著的腦袋,忍著疼痛咬著牙詢問其他人。
所有人頓時哭笑不得。
“我們還要問你呢?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昏倒在地上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杜澤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沒有解答繼續(xù)問道:
“你們看到黑霧了嗎?”
“什么黑霧?沒有??!”
艾莉諾醫(yī)生手掌摸了摸杜澤的額頭,懷疑他是不是發(fā)燒開始說胡話了。
“哦,這樣?。 ?p> 杜澤盯著手中的銀質(zhì)拓印,原來上面的線條封印著記憶,而他接觸的黑霧其實過去時間的回放,看到的是發(fā)生的歷史!
“我知道那些人的死因了,他們在進行活人祭祀,是召喚出來的東西殺死了他們!”
一抹黑影從杜澤的瞳孔中一閃而過,因為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沒察覺到,包括杜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