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和文字,
具有魔力,特別是帶有指向性的語言和文字,
比如祝福,詛咒。
第一個死在我劍下的鐵甲賊兵,是個瘦弱的人,這也是我襲殺他的主因,有三分把握就要干了,不可能死等,但他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最強的那個,竟然,是一個方士,另外四個鐵甲賊兵,高大兇猛,一交手,卻不堪一擊。
那是生死搏殺,沒有花哨靚麗的招式,沒有時間亮相嗶嗶,
我埋伏在道旁,半人高的野草中,
噌的,飛出來,一劍刺向瘦弱的鐵甲賊兵,他猛的低頭,鐵盔和肩甲,夾住了我的劍,那一劍,只是劃破了他的脖子,沒扎住咽喉,他的力氣很大,我拔不出劍。
兩外四個鐵甲,反應(yīng)不過來。
啪!
一把土,飛撒!
迷了他們的眼,我一腳踹倒瘦弱的鐵甲賊兵,亂砍了三五劍,他來不及拔劍,我一劍扎了他的眼,他死死攥著我的劍刃,下了詛咒,臨死前的詛咒。
但我的劍,還是,扎透了他的,右眼。
沒有恐懼,因為我忘記了,也顧不上,只是瘋狂的廝殺,活和死,簡單到可怕。我放倒了另外四個鐵甲賊兵,能扎要害,扎要害,扎不到就,扎襠,再不行就跑,我并沒有跑,我知道,一旦有跑的念頭,我就已經(jīng)死了,命鐵定沒了,再也沒有機會,復(fù)仇,我只能擊殺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復(fù)仇,讓人無所畏懼,又讓人怕死,大仇未報,你卻死了,是最悲哀的事,大仇未報,仇人死了,是最遺憾憤慨的事。銜恨之人,大多怕死,有的時候,怕死,是一切勇氣的源頭。
戰(zhàn)爭里,活下來的人,都怕死。因為他們知道,除了命,皆虛無。
甚么高官厚祿,甚么美食酒色,甚么權(quán)勢富貴,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但人們往往被這些虛無,所迷惑,于是變得軟弱,于是死在戰(zhàn)爭里,戰(zhàn)爭只會讓真正怕死的人,活下來,真正的勇氣,往往是九死一生里,鍛造出來的。
沒有經(jīng)過血與火的考驗,一切,都是空談。
沒有嘗過勝與敗的滋味,便不是真英雄。
戰(zhàn)爭,使人恍惚,在時間里,變得不真實,確是刻骨的,永遠無法忘記。
宇宙,充滿了戰(zhàn)爭,和平,就像巨浪里的一只海鳥,找不到落腳點。
因為生命,追求精彩,而精彩,往往需要踩著別人的尸骨,建立不朽的功業(yè)。
一萬個人,總有個高低貴賤,總要分個三六九等,不可能一模一樣。
差異,走向撕裂,對立,最終帶來戰(zhàn)爭,戰(zhàn)爭又帶來無盡的廝殺。
相似,帶來理解,包容,最終帶來和平,和平又帶來更大的包容。
當人們關(guān)注差異的時候,撕裂就是必然的,無限指向于戰(zhàn)爭,即便是親兄弟,也會廝殺起來。
當人們尋找相似的時候,包容就是必然的,無限指向于和平,即便是仇敵,也會化解仇恨。
一個微小的轉(zhuǎn)變,不斷擴大為意識形態(tài)的對立,最終在大撕裂中,走向無限戰(zhàn)爭。
從內(nèi)到外,總是容易的。從外到內(nèi),則需要長期的浸潤,漫長的蠱惑,促使內(nèi)部轉(zhuǎn)變。
智慧生命,都是麻木的,也是最可怕的,這是宇宙文明的常態(tài)。
宇宙智慧文明,絕大多數(shù),亡于此,剩下的少數(shù),亡于,瘋狂。
戰(zhàn)爭,是思想的延伸,武器,是廝殺的工具。
宇宙,有無數(shù)可怕而又強大的武器......
劍,便是一種最可怕的武器。
人們往往,被劍精致儒雅的外形所迷糊,忽視了劍的可怕。
刺,挑,砍,劈,砸,
翻,掃,剁,漩,扎,
千變?nèi)f化,只要一扎,扎住要害,登時就死。
劍法,往往重視招式,那些招式,全都是用來晃眼的,隱藏必殺的攮刺。
一拃,
深度只有一拃,破眼,破心,破襠,破頸,破肺,破腹,只要一拃的深度,必死于劍下。
長槍,是劍的加長版,人們往往重視防御長槍的飛扎,而忽視劍扎,往往過度注意防御劍招,而忘記了致命一扎,我埋伏,扎死了五個鐵甲賊兵,受了傷,但活著回來了。
神祖,震驚了。
眾神,也震驚了,
而后信心大增,伏擊計劃,提前,那一戰(zhàn),也就倉促的開始了。
那是決定一切的廝殺,
贏得一方,成了神,死的一方,徹底消失。
以至于,很多宇宙文明都不相信,上古歷史中鐵甲賊兵的存在。
眾神,也抹除了他們的一切信息,除了一個俘虜,妙仙子。
當成皇把真相,告訴眾神的時候,眾神第一次嚇傻了,而我,只是麻木。
神祖,
竟然!也是一個,鐵甲賊兵!??!
他被軟禁在神界最嚴密的監(jiān)獄里,除了大天神外,任何神,任何星主,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神界對外宣稱,神祖舊傷復(fù)發(fā),昏迷搶救,即將大行。
我還是帶著孩子們,來給他拜年,至少,我是他訓練的最得意的殺手,也因為,神祖,曾敗在我的劍下。
“你老了!”我冷冷道。
白發(fā)白須的老者,光著腳,盤腿坐著,寫滿上古文字咒語的玄鐵鐵鏈,捆著他,鐵鏈上都是鋒利的鐵刺,鮮血,透過他的白袍子,帶著暗紅,帶著新鮮,像個紅刺猬。
伯言,護著弟弟妹妹們遠遠看著,不敢近前,又好奇的張望。
“你來了!該死的殺手!我低估了你!低估了混賬成皇?。?!”神祖蒼老的臉,帶著一絲平靜。
“你藏得深吶!老東西,真踏馬陰險歹毒,把我們騙的死死的......這套鐵索是你設(shè)計的,當年捆著那些鐵甲傷兵?,F(xiàn)在,你也嘗嘗,怎么樣,滋味如何,神祖!”我冷笑道。
“不要叫我神祖!你們這群白眼狼!!”神祖怒道,面皮確是死一般的平靜,和他的語氣不相符。
“你真的是鐵甲賊兵的頭子?”我再一次問道,并不期待答案,這廝很硬,怎么打,都不吐真話,但成皇的情報,一向,很準。
“是我救了你們!!是我訓練了你們,是我??!讓你們復(fù)了仇!是我!”神祖,怒道。
“你的鐵甲賊兵背叛了你,殺了你,拋尸水中,順流而下,你命大,村里人救了你的狗命,你恩將仇報,帶著鐵甲賊兵洗劫了村子,控制了村子,你訓練他們,訓練我們,因為你需要兵,去奪回一座城。最后,所有人都背叛了你,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背叛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蔽矣柍獾?。
“你也配跟我這樣說話?!鄙褡妫淅涞?,盯著我,帶著殺氣,語氣恢復(fù)了平靜,和那張平靜的臉,相稱了。
“成皇是對的,你個老狐貍!就踏馬不是個好東西!你可真賊呀!!妙仙子都被騙死??!你不是神?。。 蔽覓伋鲆粋€重磅地雷。
“我恨!!我不是神?。。 鄙褡骐p眼,再次暴射殺氣,帶著無限憤怒。
“妙仙子的神力,給你續(xù)命,你想吞噬神晃!幾個有靈神蒙在鼓里,給你療傷,他們的神力讓你活到了今天,妙仙子不是鐵甲賊兵的女兒??!她就是村里人??!她才有神力??!”我冷冷分析,盯著他的眼,刺探。
“哈哈哈哈哈!神力,和出身無關(guān)!??!決心,就是神力。我第一天就告訴了你們,只有你,不懂?!鄙褡胬湫Φ?。
“嘖嘖嘖!裝!還跟我裝?。±蠔|西!說真話!你騙不了我?。。¤F甲賊兵不可能成神!五個村子為何如此特殊?莫非對應(yīng)五行?金木水火土?”我再次刺探。
“成皇,是我的兒子。”神祖,收起憤怒,淡淡道。
“什么?。?!”我瞪大了眼,凝住了三秒。
“嘶!......”我的腦子轉(zhuǎn)不過來,無法判定這個大情報的真假,十有八九是假的,但是成皇這廝,的確比眾神都精,跟神祖不相上下。
“有點意思啊,老東西!還詐我吶?。?!成皇他就是村里人,有靈契和女師的鄰居。你能哄騙我??。∧阋蠈嵔淮?,我或許,給你求求情?!蔽夷弥唛L的銀錯玉花苞龍紋短桿兒,敲打著他的腦袋,教訓他。
“爹!你怎么打他的頭呢?他都這么老了,打人不打頭。”蛇小乙趁機冷笑道。
“你給我閉嘴!都不要過來!!”我回頭訓斥道。
“那戶人是我安插的眼線,沒想到,他們背叛了我?!鄙褡妫淅涞?。
“隨你怎么說,你編的不圓,可謂是漏洞百出?!蔽依湫Φ?,用短桿兒戳著他的心口,撥拉海澤粗大的鐵索“你也可以說,我也是個鐵甲賊兵,這種讓眾神內(nèi)訌的小把戲,也就能騙住有靈苦那種糊涂蛋。騙我!你還嫩點兒??!神祖??!”
“你不是鐵甲賊兵,你達不到我的標準??!你太蠢。”神祖冷冷道。
“呀嗬?。。∧銈€老東西,還跟我擺譜吶?。。≌掖蚴遣皇牵?!”我攥這短桿兒,打著他的頭,白發(fā)如雪,沒有一根黑頭發(fā),一刷白。發(fā)質(zhì)真不賴。
“哎呀怎么還打呢,父親,打老人不好。”蛇小乙伸著脖子,道德挑事。
“你的孩子?”神祖,冷冷道。
“對!成皇......跟你長得也不像啊?!蔽叶⒅睦夏?,俯身觀察,思索著。
“我老了,我不是神,你們的樣貌鎖死在升神之時。你忘記了我的臉,神若!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殺手,第一就要認準臉,不能殺錯人?!鄙褡娼逃柕馈?p> “捏捏捏!還踏馬跟我裝教頭吶?。?!你完啦??!老東西!大過年的別找死!!我心情好,不殺你。我當然記得你的死臉,你年輕時候,跟成皇也不像,不可能是父子,你在騙我?。 蔽依湫Φ?。
“真相給到你臉上,你不信,你死都不信,這是你能活到今天,還活不明白的主因。神若!我曾經(jīng)看好你,你真的救了我一命。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對你。其他的,你真不行??!”神祖冷冷道。
蛇小乙,伸著脖子,往前湊,燕殊抱著貔貅,也張望的緊,神獸貔貅嚇得蜷縮。
“讓他們近前來。”神祖冷冷道。
“看個鮮就完了,不用。”我冷冷道,短桿兒壓著他的腦袋,十分不悅。
“你是神祖嗎??。 辈匀滩蛔?,高聲問道。
“你別說話!”我急忙,回頭制止。
“我不是!”神祖冷冷道。
“你疼不疼?腦袋疼不疼。”蛇小乙忙問道,無限好奇。
其他幾個小的,也是好奇的張望,壯著膽子往前挪幾步,又退兩步。
“爹!他誰呀?”子塵,急忙問道。
我正要回答,急忙往后一昂!
呼!一聲,帶著寒風。
咔啦一聲?。¤F索,如活的一般,瞬間鎖緊。
“嗬!你踏馬嚇死我啦?。⊥狄u!”我怒斥。
神祖,盤著腿,閉上眼,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
啪!
一串珠子,扔在了神祖腳邊,稚嫩的聲音淡淡道“賞了!”
我嚇得回頭,秒針正站在一側(cè),盯著神祖,好奇的看著。
神祖一愣,睜開眼,盯著秒針。
伯言一伙,呼啦,圍過來,不甘落后,個個好奇,死死盯著神祖圍觀,又帶著恐懼,畢竟那些鐵索,都是鋒利的刺。
“賞了?”神祖淡淡道,再次露出微笑。
“你怎么被捆著?有一百歲沒有?”燕殊,忙問道。
“你是神祖吧?我聽輦伯父跟他的心腹說,這幾天斷了神祖的三餐。只有你沒吃飯?!鄙咝∫曳治龅馈?p> “給他個小面梨。”伯言一聽,忙吩咐道。
蛇小妹從布袋里掏出一個小面梨,小心的扔過去。
“哎呀!都給我站遠點,危險?。〔灰麃y搭話!他是個壞人?。 蔽壹泵ψ钄r。
“燕殊,你的神力,是你母親教的,對嗎?”神祖淡淡道,帶著和藹可親。
“對呀,她夸我聰明,我就背小九九給她聽,她可開心哩?!毖嗍饷Φ馈澳阏媸巧褡鎲幔俊?p> 神祖,點點頭,帶著少有的微笑。
很真誠,上一次看到這種笑,還是在眾神之戰(zhàn)前,女師給他拜年的時候。
我登時脊背發(fā)寒,眾神之戰(zhàn),宇宙之戰(zhàn),背后的黑手,都是他,必然是他。
他不是神,他需要......續(xù)命。
眾神和宇宙,都是他續(xù)命的工具。
“行啦,該走了!回家!”我起身,攔住伯言他們,就要趕緊走。
“神若!謝謝你來看我,你比他們都愚蠢。你不該帶孩子們來?!鄙褡鎳烂C道。
“除了大天神,我們是唯一見過你的人,對嗎?”燕殊,急忙問道。
“是的。他們忘記了我的恩情,被一個情報,揭開了真面目。一個比一個虛偽?!鄙褡娴馈?p> “你不給我壓歲錢嗎?”秒針問道。
“???......”神祖一愣。我也一愣。急忙攔住秒針。
“哎呀!都不要往前湊,往后退,危險!”我忙拉住他們,他們個個好奇,都想湊近了看一看。
伯言,急忙拉住秒針,藏在身后,堆笑道“老爺爺,她還小,不懂禮節(jié)。你也沒錢啊,還被捆著,都沒飯吃。”
“哈哈哈哈!應(yīng)該給?!鄙褡娲笮Φ馈澳銈兿胍裁??我都可以給你們?!?p> “你拿什么給呢?你被捆著,渾身是血?!鄙咝∫遥瑤е挚謶趾途攀叻趾闷?,湊過去問,我抓住他,往后推,他還伸著頭往前湊。
“黃金,寶物,神獸,仙果,吃的,玩的,都有......”神祖微笑道。
“你有嗎?”伯言疑惑道。
“......我......我沒有......我沒有......眾神有!!......我,我也有......”神祖,突然落寞嘟囔著,帶著戰(zhàn)栗,猛的瞪大了眼,冷冷道“我沒有神力?!?p> “你很恐懼?!毖嗍?,突然道。
“你......你怎么知道?”神祖吃驚道。
“我的貔貅很害怕。你也很害怕。它怕你?!毖嗍饷Φ?。
“貔貅不是怕我,而是怕他,我是一面鏡子,照出眾神的本相,貔貅是靈獸,也可以看到,你爹是一個可怕的混賬殺手?!鄙褡娴馈?p> “瞎說什么!閉嘴吧!”我怒道,急忙招呼伯言,帶弟弟妹妹們趕緊出去。
我用短桿兒抽了白發(fā)神祖,幾十下,越發(fā)憤怒。
“打得好!”神祖,閉上眼,盤腿端坐著。
我大怒,踢了他幾腳,把短桿兒扔到一旁,急匆匆出了秘密監(jiān)獄。
我本來還想再刺探刺探,看來是沒戲了。
在不能判定真假的時候,一律當做假的,保守一些,總沒錯。
我思索著,改天單獨來,再套一套情報,或許能得手。
伯言,帶著弟弟妹妹們,還在不斷往里張,意猶未盡。
“怎么回事!我說沒說,不要近前!!不要跟他說話??!”我嚴肅道,拉下臉。
“你說了嗎?”蛇小乙挑釁道“我只記得,你要幫伯言,搞個什么生姜小采辦,沒搞成。丟人啦!我的父親?!?p> “嘖!你閉嘴!!這事慢慢來!伯言,不要聽小乙瞎攛掇,他不是個好東西?。〉渷y中行城?。。 蔽遗?。
“中行城需要我,我造福一方,自從我主事以來,中行城擴大了三倍,經(jīng)濟突破新高,軍備也不再松懈,大家都很幸福。那些人,信你還是信我呢?咱們事實說話。”蛇小乙得意道。
“幸福個鬼!!你給我閉嘴!!方才!你投靠了未岑,見風使舵!!那個九九八十一是不是你喊的?。〔铧c算死在里邊?。 蔽也挥傻脕砘?。
“燕殊!深藏不漏哇??!有這好本事!稱霸銀河系??!”蛇小乙,急忙忽悠道。
“不了,二哥,我對銀河系沒興趣,我就只要我的貔貅?!毖嗍獗е□鞫褐?,貔貅也不害怕了,活泛起來。小妹,子塵,玄追,圍著逗貔貅玩,登時開心哈哈大笑。
“回吧!”我不悅道。
“你們先走,我還要再次拜會神王,他特意說了,讓我多留幾天,可能委以重任吧,神界需要新生力量,需要我這樣的才俊,這里和我的氣質(zhì),很符合。我就不跟你們一塊走了。再見?!鄙咝∫?,一拱手,笑呵呵的跑了。
“回來!別亂跑,神界水很深??!你不要命啦?。?!”我怒道。
蛇小乙,不理會,一道煙跑了。
“唉!由他去吧,您也管不住他,爹!那個生姜小采辦,真的沒戲了?”伯言忙問道。
“有戲??!這事我單獨去談!問題不大!!你呀,不要聽小乙瞎說,他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不悅道。
“回吧,回青竹里,煮餃子,放鞭炮??!”我忙道。
“啊?還吃餃子,昨天都沒煮熟,就給我們吃!我不想吃?!鄙咝∶冒〉馈?p> “哎呀!那是一次小小的失誤!!都是蛇小乙搞鬼!!偷偷往鍋里加涼水!今天不一樣?。 蔽颐Φ?。
“爹,我不回了,神環(huán)大姑姑,讓我去她那里玩幾天,教我喂貔貅哩?!毖嗍饷Φ馈?p> “你也不回了?”我吃驚道。
“爹!我可以跟著燕殊姐姐去嗎?”子塵忙道,小妹和玄追也嚷著要去。
“不行,都給我回去,大過年的,團團圓圓,小乙我也逮回去??!”我不悅道。
“如果沒有這只貔貅,我是愿意相信您的。但是現(xiàn)在,我看清楚您了,我很失望?!毖嗍馕⑿Φ?。帶著子塵他們走了。
“回來呀!你不知道未岑的神箭多厲害??!我是沒辦法?。?!”我忙道,她們不回來。
“爹!讓她們?nèi)グ?,玩幾天,就回了。你也少刷幾個碗?。 辈悦Φ?。
“大過年的,怎么還讓我刷碗!你就不能刷?。 蔽业菚r炸道。
“爹呀!我又要和面,又要搟皮,又要調(diào)餡,還要包餃子給你們吃,你們一個個,都是神,我很累的,況且,一向是您刷碗,我娘定的規(guī)矩。咱們嫩遵循傳統(tǒng)好不好。”伯言忽悠道。
“小龍神和子季死哪去了??!天天不見人??!”我怒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赡苋ツ膫€天神的宮殿去了,他們都喜歡子季,夸他聰明?!辈悦Φ溃鹈脶?,跟在我身后。
我氣呼呼的背著手,走著,記起了無該和墨零,登時更加落寞,心里不是滋味。
秒針困了,趴在伯言的肩膀上睡著了,走了約摸半個時辰,我小心的接過來,抱著。伯言忙去大禮宮,趕馬車。
不多時我將秒針放在車上,給她蓋好被子,她醒了,打個哈欠,我坐在一旁,把她的壓歲錢,放好,輕輕拍著,哄著她,她睡得很香,伯言趕著車,沿著神界的寬闊大道,前行,白玉砌成的神界主干大道,極為平坦,馬車很穩(wěn),我不免有些困,依靠著車幫,打盹,伯言,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恍恍惚惚之間,似乎睡著了,似乎是清醒的,
我看到一個巨大的殘破的多重光弧,橫陳遠天,不斷有巨大的淡淡光帶,脫離,
時間,時間。
我越發(fā)疲倦,但似乎又是清醒的,我想要醒來,卻被悲傷壓住,昏昏沉沉。
顛簸,時間,
破碎的時間,我不記得是哪里。
突然,猛的一顛,我驚醒,急忙扶著車幫。
“駕!??!這段路真難走??!坑坑洼洼??!”年輕的伯言,趕著車,揮舞著鞭子。
秒針打著哈欠,藏進棉被里,繼續(xù)睡。
我輕輕拍著,哄她。
“成皇,是神祖的兒子?......不像啊......”我兀自嘟囔著“嘖!怎么可能呢?......”
“爹,成皇是誰?”伯言問道。
“趕你的車,不要瞎問,伯言,記住,神界的事,你少摻和,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另外,等他們回來以后,你給我好好教育教育小乙,燕殊,子季,一個個的反了天!你是老大,得管起來?!蔽也粣偟馈?p> “我可管不了,一個個都是神!我又沒有神力,就會種地,他們一向不聽我的,您都管不住,只能我娘......對了爹,我最近又開了二畝荒園,種菜吧,種點啥好呢?”伯言,看我面色不好,忙轉(zhuǎn)移話題。
“你呀你!唉?。 蔽覔u著頭“哎呀!穩(wěn)點!穩(wěn)點!顛死了??!這條路沒人修嗎!!種點小蔥,白菜,蘿卜......”
“爹!我娶媳婦那事......”伯言回頭,堆笑問著。
“你還小吶!!不急?。?!”我不悅道。
“彩禮可得早預(yù)備??!你心里有底吧,是不是已經(jīng)準備好了。”伯言,刺探道。
“有有有。”我急忙道,有點底氣不足。
“敷衍啊,我娘的黃金,可都給你了。讓你代為保管?!辈源蛱降馈?p> “哎呀,都在呢?。。∧阍谏褫偤蜕褚啄抢?,怎么不多拿點黃金,拿只破老虎,有甚用?!蔽也粣偟馈?p> “他們的錢,我不花。不是咱自己的錢?;ㄖ┦?。”伯言,笑道。
“嗬!花我的錢,你就不咯手啦!!”我訓斥著。
伯言急忙趕車,偷偷笑著,我搖著頭,嘆息。
秒針,坐起來伸個懶腰,小臉蛋凍得紅撲撲“大哥!顛死了!!”
“好嘞!慢慢走,快到了?!辈?,急忙放慢速度。
突然,一片雪花飛落。
打在我的臉上,化了,我抬頭看著昏沉沉的天空。
一片,又一片,雪花,落下來。
秒針興奮地蹦起來,我急忙伸著手,擋著,不讓她蹦跶,非蹦不可,伯言急忙把另一條小棉被給她披上,她才老實的坐下,我給裹緊,她掙扎開,伸著小手興奮的抓雪花。
我看著他們,帶著一絲平和。
野地里,白霜壓著枯黃,今天并不冷,因為沒有風,因為下雪。
下雪天,總是不冷的,
特別是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