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陸老二帶著一壇酒和一只雞前往柳家灣。
當他走進柳文善家的院子,看到文善正坐在院子里一棵青桐樹下結(jié)漁網(wǎng)。
陸老二笑著說:“文善兄弟,你忙著啊?昨兒個的事,哥我承情了。哥說的話有哪一句不周正,兄弟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對于陸老二的到來,柳文善有些吃驚,“昨兒上午的事就是鬧著玩的,誰知道我也犯了傻,硬是跑過去把石磙舉起來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沒事!”
“我看兄弟是一個實在人,真心想結(jié)交你這個朋友。我跟幾個人打聽你住在哪兒,就找你喝酒來了!”
“喝酒中啊,你還帶著酒,我去集上一會兒就管把酒打過來了!”柳文善笑著站了起來。
陸老二來到柳文善的身邊,“都怨我這張破嘴,也沒個把門的,心里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兄弟你可千萬別在意。兄弟你仁義,哥都看出來了。昨兒個你要是再多走幾步,我就沒有辦法再收場了。你這份情,我啥時候都不會忘!”
“你言重了,這個也不算啥事!”
“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別看我比你大,在為人處世上我得叫你哥!”說著,陸老二把那壇酒和那只雞放在地上。
“話不能那樣說,”柳文善笑道,“這張網(wǎng)快結(jié)完了,我給你拿一個板凳,你坐下歇歇,等一會兒咱去屋里說話。”
柳文善去灶屋拿來一個板凳遞給陸老二,陸老二坐下,柳文善一邊結(jié)網(wǎng)一邊和陸老二閑聊著。
不久,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女人從院子外邊走了進來?!拔纳疲愀l在說話???”
陸老二抬頭一看,認得她是接生的郭老婆兒,他不由心里一愣,就問柳文善:“兄弟,這個就是咱嬸子吧?”
柳文善點了點頭。
陸老二這才知道柳文善是郭老婆兒的兒子,他急忙起身向郭氏問好:“嬸子,你老的身體好吧?俺家是沙河北陸莊的,我跟文善兄弟是朋友,今兒個來家看看。”
“那好啊!你爹娘的身體都好吧?”郭氏笑著問。
“俺爹下世都好幾年了,家里就剩下一個老母親,俺娘的身體還中?!?p> “大侄子,你家里有幾個小孩?。俊?p> “三個小子、兩個閨女!”
“那中,兒女雙全,真是好福氣!大侄子,今兒個你頭一回到俺家來,今兒上午就別走了。你們弟兄倆說話,老嬸子下灶屋做倆菜,今兒晌午你倆喝兩盅!”
“嬸子,來的時候我給你拿一只母雞,你留著燉湯喝吧。”
“大侄子,那可不中,你嬸子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還沒有到坐到屋里吃肉喝湯的年紀,你還是帶回家吧。你家上有老下有小,日子也不容易,你還帶回家讓它下蛋換個吃鹽的錢吧。”
“那不中,嬸子,我既然帶來了,咋說也不能把它再帶走??!”
“那中,你既然這樣說我就收下了。大侄子,你跟文善坐屋里說話吧,我去下灶屋?!比缓?,她又對兒子說:“文善,來客了,你就把網(wǎng)收起來吧,你們說著話,我就把菜做好了。”
陸老二對郭氏說:“嬸子,俺倆不進屋了,就在外頭說話吧,外頭涼快!”
很快,郭氏拿著幾塊西瓜從灶屋走了出來。
“大侄子,昨兒個有人給我送來兩個西瓜。我切開一個,你嘗嘗甜不甜?!?p> 陸老二慌忙走過去接過西瓜,“嬸子,給你添麻煩了。”
“這有啥麻煩?。磕愕桨臣襾?,嬸子我高興。你吃西瓜吧,我去灶屋做飯?!?p> 陸老二拿了兩塊西瓜遞給文善,“兄弟,我自己吃不完,咱兩個吃吧。”
柳文善擺擺手,“你自己吃吧,我從小就不好吃西瓜,我渴了就喝水!”
陸老二就坐下吃西瓜,他一邊還跟柳文善說著話,文善并沒有停下自己手里的活。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陸老二問:“兄弟,我來這兒一會子了就只看見你跟嬸子,我咋沒見弟妹跟孩子?。俊?p> “她前幾天帶著倆孩子回娘家了,我就說這兩天去把他們娘仨接回來哩?!?p> 陸老二把幾塊西瓜吃完,柳文善也把那張漁網(wǎng)結(ji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