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坐在小椅子上突然渾身發(fā)抖,很快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這可把樊氏嚇壞了。她連忙走到廉氏旁邊,用手輕輕去拉廉氏的胳膊,“親家母,你是咋了?你可別嚇我??!”
“娘,你別拉她,俺岳母八成是神仙附體了!我年前來就見過她這樣一回?!?p> 樊氏定了定神,“家泰,你趕緊去把你媳婦喊過來,再讓她下地把你岳父叫回來!”
家泰急忙走了出去。樊氏看了看一臉驚慌的家康,“小孩兒,你要是害怕就去院子里吧。”
家康搖搖頭,“娘,我就跟你在屋里頭。”
很快,寶花跕拉著鞋和家泰一起來到堂屋。
“兒媳婦,你看看你娘是咋回事吧。”樊氏連忙說。
寶花卻沒有絲毫驚慌,“我見得多了,她這是九天圣母附體了!”
說完,她從衣兜里掏出一塊手帕,跪在廉氏身邊為她擦去嘴上和臉上的白沫。廉氏從地上坐起來一連打了七八個噴嚏,然后忽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面前的樊氏諸人,用異樣的聲音說道:“咄,你們這幾個凡夫俗子,見了本娘娘為何不下跪?”
家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樊氏和家康也慌忙跪了下去。
廉氏閉著眼來回踱步,嘴里還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我本是九天圣母下天庭。聽我的話得保佑,不聽我話活不成......”
樊氏聽得心驚肉跳。
這時,廉氏睜開雙眼指著樊氏問:“你就是楊四興的老婆?”
樊氏用顫抖的聲音答道:“是的!”
“楊四興去年春上在柳家灣的土地廟辱罵土地爺、土地奶奶,這個事你知道不知道?。俊?p> “我不知道。俺當(dāng)家的一直就膽小,他就沒有罵過人,咋會敢罵神啊?”
“你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信女不敢......”
“我問過土地爺了,他說楊四興的死就是應(yīng)得的懲罰。土地爺原本打算讓你們家再死幾口人,第二個就是你們家剛過門的這個兒媳婦。只因閆豐一家都是好人,他老婆又是我的弟子??丛谖业拿孀由?,他只讓閆豐的這個閨女在你家做了幾回噩夢。我也勸了土地爺兩個人,說冤有頭債有主,楊四興已經(jīng)死了,就別再連累他的家人了,讓他們平平安安過日子吧??赏恋貭敳淮饝?yīng),我跟他好說歹說,他才說讓閆豐的閨女回去也中,得讓楊四興的家里人帶著豬頭到土地廟賠禮......”
“這個好說,我過兩天就帶著豬頭去土地廟!”樊氏急忙說。
“你聽我把話說完中不中?”廉氏怒喝道。
樊氏嚇得不敢再說了。
“土地爺還說,楊四興辱罵他們,楊四興的老婆也有罪。閆豐的閨女回去以后,你得把家給他們小兩口分開,以后互不相擾,各過各的日子!要不然,你們家以后還得死人!”
“娘娘,這可不中啊,要是各過各的,我這個小兒子以后咋辦???你老人家大發(fā)慈悲,再跟土地爺好好說說吧。”樊氏哀求道。
廉氏又閉上眼睛:“天靈靈,地靈靈,我本是九天圣母下天庭。聽我的話得保佑,不聽我話活不成......”
突然,她癱倒在地上,渾身又開始不停地顫抖。
寶花把母親攙扶起來,讓她坐到那把小椅子上。
廉氏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見樊氏娘仨跪在地上就吃驚地問:“你們娘幾個咋跪那兒啊?趕緊起來吧?!?p> “娘,九天圣母娘娘剛才來過了。”寶花說道。
“她老人家咋說的???”廉氏連忙問女兒。
“娘娘說了,要讓我回柳家灣也中,俺得跟婆婆把家分開,以后誰過誰家的日子!”寶花答道。
廉氏就對樊氏說:“親家母,聽娘娘的話吧,她老人家是不會害你哩!”
“我去樊莊跟他幾個舅再商量商量吧?!狈险f道。
廉氏冷笑著說:“那你去吧,要是你不聽娘娘的話,以后你家再出啥事我就管不了了!”
廉氏把家泰留下,樊氏帶著家康去了樊莊。見到幾位哥哥、兄弟后,樊氏跟他們講了去閆家灘的經(jīng)過。
樊氏的大哥苦笑著說:“那個神婆子裝神弄鬼,不還是想讓她閨女跟你分家嘛!”
樊氏愁眉苦臉地說:“不管真的假的,她說的那些話我聽了害怕!”
“大姐,”家康的二舅說道,“反正就這樣了,再等等吧,看看那個神婆子還有啥猴耍!”
吃過午飯,家康和母親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家泰一個人回去了。
楊家康在牛屋呆坐了一會兒,聽著外面沙沙的細(xì)雨聲,他感覺很無聊就決定去干爹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