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兩人來到一處洞府,只見里面空間不到十丈大小,四周石壁嶙峋起伏,比起臨煙客的那處洞府,此地就顯得有些寒酸了些。
兩人來到石桌前相繼坐下,接著米陽秋取出了一小瓶靈茶和一應(yīng)茶具,開始認(rèn)真的倒騰了起來。
隨著玉爐中的絲絲火焰,不多時茶壺滾燙起來,空氣中飄蕩著濃烈的茶香。
然而李毅并不擅長茶道,他隨意品嘗了一下,笑著說道,“你倒是有心了!”
“這是弟子應(yīng)該做的!”
“嗯,一個修士的德行確實也很重要,那你最近在修煉方面,可有什么疑惑之處嗎?”
此話一出,米陽秋忙站起身,躬身行禮道,“弟子在火法的修煉上,確實有一些不懂之處,煩請長老為我解惑!”
“你說!”
“弟子也不知為何,每次修煉焚火訣時,便會感覺到承漿穴腫脹異常!”
“承漿穴嘛?”
李毅稍作思考道,“承漿乃是任脈上的要穴,其氣若通,口齒生香,又因足少陰腎經(jīng)等各經(jīng)絡(luò)匯聚于此,所以修煉火訣必先沉下心來,鍛煉此氣穴。若是腎水暢,則火不傷身!而修火之法,必先明火,觀想之要,也需明理,你聽明白了嗎?”
當(dāng)然他的這番回答,乃是以他的修為,來闡述修煉火龍訣的關(guān)鍵之處!
然而米陽秋只有筑基前期的修為,又怎么能聽的懂,他倒是覺得眼前的長老有些高深莫測。
半響,他似懂非懂的點頭道,“弟子記下了!”
隨后李毅讓其坐下,又緩緩的詢問道,“最近一段時間,我聽說教內(nèi)有不少弟子,在議論我的事情,好像還有其他一些長老,對我頗有微詞,對此我倒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但米陽秋聽后,雙手局促不斷,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毅自是知道他的擔(dān)憂,又輕聲補充道,“但說無妨,若是沒有這點心胸,我如何能擔(dān)任門派的長老一職。”
就見米陽秋臉色漲紅,一副豁出去的語氣,“好,那我就如實說了!”
“嗯!”李毅和善的點了點頭。
“我們這南園的眾多弟子,都覺得您最為古怪,喜歡獨行,又常年不在門派之中。不過西山的計程長老比較看好您,他傳出話了,說您是一位真正的修士,一直在孜孜不倦的,追求更高的境界。”
“還有其他長老,都是怎么看的呢?”
“二長老嘛,他是傳功長老又是執(zhí)法長老,只是讓弟子們不要非議,否則必當(dāng)嚴(yán)懲!至于夜狐笙與洪萬兩位長老,稍稍向著您,其余的長老倒是沒有聽到什么意見?!?p> “這樣啊,說到弟子,我也覺得是時候收一位記名弟子了!”李毅說完,露出一副深思的樣子。
見狀米陽秋是情緒激動,他忙起身便跪道,“弟子愿意拜入您的門下,若是您老同意的話,弟子日后定當(dāng)努力修煉,不辜負(fù)您的期待!”
他這一番動作,正是李毅想要的結(jié)果!
須臾李毅伸手將其扶起,并囑咐道,“你有這想法很好,不過想要成為我的弟子,還需要經(jīng)受一些特殊的考驗,暫且看看你今后的表現(xiàn)再說吧!”
洞府中似乎變得燥熱起來,米陽秋頓時挺身拔背,雙眼灼灼的保證道,“請長老放心,弟子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好,你先坐下!我還需詢問你一些事情.......”
隨后李毅旁敲側(cè)擊的,談起了派內(nèi)的一些隱秘事情,米陽秋一心想成為他的弟子,自然是言無不盡,不敢隱瞞。
如此經(jīng)過一番長談,他卻是對于拜火教有了更深的了解,而關(guān)于門派中的其他長老,也打聽的八九不離十了。
說來這九山十派之一的拜火教,起碼有兩千年的悠久歷史,其最初的創(chuàng)始人乃是古波斯國的亞斯德,傳聞他有燧人氏的血脈。
據(jù)說這宗門大殿處的祆神樓,便是由其親手所建,教派傳至如今,陸續(xù)經(jīng)歷了五任掌教,而這五人,無一不是驚艷絕倫之輩。
至于此教所處的興都山脈,經(jīng)過上千年的改造,陸續(xù)形成了東西南北的四方布局。
其中正中是宗門的大殿,而臨煙客的洞府則在西山,這里是眾多長老的住處,南園則是一眾筑基弟子的住處,其中還有宗派最熱鬧的辦事大堂、煉藥堂、煉器房、藥園等建筑。
東面則建有傳功閣與執(zhí)法閣,此地歸二長老嚴(yán)云管理,至于最北邊則是歷任掌教的住處,其中還有門派最神秘的萬火洞、宗廟殿等等古遺建筑,也是門派的禁地。
而且此教派也與兩伊州的官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也因此在民間是名聲顯赫。
每年到了招收弟子的時候,就會有不少資質(zhì)卓越的年輕人,他們千辛萬苦的尋至此山,想加入到門派之中。
知曉教派的內(nèi)情后,李毅的心思漸漸的沉重了起來,如此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對他來說還真是一個挑戰(zhàn)。
記得他還是筑基期修士的時候,就打聽過各門派中的種種事情,是以他不愿意尋找門派庇護(hù)。
還有就是他當(dāng)時的年紀(jì)有些大,若是加入門派的話,必然不會受到重視,所以他一路磕磕碰碰的修行,沒有想到最后,倒是幸運的入了方寸山。
而且這拜火教對于修為,也劃分的更加精細(xì),比如金丹前期的境界,又分為小成、大成、巔峰三個階段,而這臨煙客的修為,算是有金丹前期小成的修為。
若是以李毅的修煉狀況來看,他的神霄五雷決威力不凡,若是全力出手,起碼比得上金丹中期小成的修士,而以他體內(nèi)的地心琉璃焰來看,他處于金丹前期小成與大成之間,法力狀況倒是不錯,若是日后通了三關(guān)九竅,怕是頃刻間就能達(dá)到大成乃至巔峰的地步。
不過他的身體強度太弱,離小成境界還有一段距離,這也是制約他的一個方面。
將近一個時辰左右,與米陽秋的詳述過后,李毅站起身道,“聊得差不多了,正好今日有空,你陪我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聽到吩咐,米陽秋當(dāng)即應(yīng)道,“是!”
此次李毅為了顯得低調(diào)一些,特意準(zhǔn)備了一身灰色的衣服,這會他站在米陽秋的身旁,看上去倒是不怎么起眼。
畢竟?jié)摲蝿?wù)才剛剛開始,必須要低調(diào)行事,兩人在南園中徐徐轉(zhuǎn)悠,一路上米陽秋卻顯得有些興奮,“自己身邊可是跟著一位金丹境的長老,而且馬上就是我的師傅了,平日里這些人都不怎么看得上我,今日得讓他們好好瞧瞧!”
大概一刻鐘左右,他們在一處廣場落下,只見不遠(yuǎn)處有一棟飛檐大殿,差不多百丈大小,此殿上下兩層,門口掛著辦事大堂的牌子,里面時不時的有弟子進(jìn)進(jìn)出出。
考慮到可能遇到熟人,李毅便囑咐道,“這些年我都出門在外,是以對派中的一些新人不甚了解,一會你倒是可以詳細(xì)介紹一下。”
米陽秋聞言,自然點頭稱是。
片刻后他們步入大堂正門,只見里面擺著數(shù)張玉桌,看上去倒像個客棧一般。
在兩邊的墻壁上,掛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木牌,上面大都記載了一些門派的任務(wù)。
而在右側(cè)有一長條木柜,后面站著一位值守的修士,此刻他正手執(zhí)毛筆,似在記載著什么東西。
米陽秋望向修士,悄聲介紹道,“這位是張和澤師兄,他乃是洪長老的弟子!”
聽到動靜,那張和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待瞧見是米陽秋之后,他的表情卻是沒有多少變化。
不過當(dāng)他看到旁邊的李毅后,臉色倒是有些疑惑不定了起來。
稍許米陽秋上前招呼,“張師兄今日執(zhí)勤,倒是挺忙啊!”
“是啊,米師弟有什么事情嗎?”
“哦,沒有!我今日只是陪羅長老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米陽秋的語氣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待聽到羅長老三個字,張和澤的眉頭先是微皺了一下,接著又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再次打量起后面的李毅,接著忙躬身行禮道,“弟子張和澤,拜見羅長老!”
“不用多禮,你忙你的事情就行了。”李毅一副老成穩(wěn)重的語氣。
“是,弟子記下了!”
這張澤和雖說是洪萬的弟子,不過也只是一位記名弟子,哪敢在長老面前有所驕持。
稍后兩人在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便低調(diào)的離開了此地。
待得他們走遠(yuǎn),只聽那張和澤喃喃自語道,“沒有想到,這米陽秋竟然搭上了羅長老,這下子他算是要一飛沖天了!”
這宗派之中的關(guān)系有些像世俗一般,一旦修士的背后有了靠山,在門派中自己就水漲船高了。
隨后李毅與米陽秋又陸續(xù)去了煉藥堂、煉器房等地,每到一處地方,米陽秋都會特意介紹一番,是以半日時間,李毅大概也了解了拜火教的運作方式,也認(rèn)識了不少修士。
不過卻是沒有碰見一位長老,這多多少少讓他有些遺憾,這會他最想認(rèn)識的便是這些人,有米陽秋在他身邊,他多少能從容一些。
到傍晚時分,整個南園與東面也逛得差不多了,李毅便給了米陽秋一塊傳音令,方便日后與其聯(lián)系。
而這米陽秋,此時心里已經(jīng)是樂開了花,他手里拿著玉色的傳音令,滿意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看來長老是真的打算收我為徒啊,這幾日可得好好表現(xiàn)一番!”
等到傍晚時分,門派各處陸續(xù)傳出了弟子們的議論之聲,“你們聽說了沒有,最神秘的臨煙客長老回來了,據(jù)傳還準(zhǔn)備收米陽秋為記名弟子呢?”
“嗯,此事確不會有錯!今日米陽秋就帶著羅長老四處轉(zhuǎn)悠,聽說羅長老至今還沒有一個弟子呢!”
一處洞府之中,數(shù)位筑基期的修士正在熱議此事。
“嘖嘖,要不然我們?nèi)フ颐钻柷锎蚵犚幌拢俊?p> “行!”
......
等到第二日天明時分,李毅思考過后決定先去祆神樓看看,順便打聽一下那嚴(yán)云的事情。
卻不想剛剛準(zhǔn)備出發(fā),洞府外就來了一位金丹修士。
此人身高與他不相上下,圓臉大眼,穿著一身金色的法衣,不過其眼睛微凸,鼻子有些短小,看上去倒是挺和善的。
稍許回憶起此人的身份,李毅笑著歡迎道,“好久不見啊,計兄!”
原來此人正是派中長老,名為計程,道號邊閑真人,有金丹前期的修為。
在臨煙客的記憶里,這計程數(shù)十年來,一直向其示好,李毅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