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但很幸運,這次你威脅不了我了?!蹦皯?zhàn)風站在硢的左側,立場分明。
羅蘭怒道:“硢!你這可惡的家伙!你才是長老院的叛徒!又趁人之危!”
比西法道:“不對,這些都不是橫道!包括困住我們的也不是,你做了什么?”
硢但笑不語,手中正是犰犰,可當它落地的那刻,身型逐漸轉為人形,羅蘭雙目圓整,不可置信居然是公冶千風?!
沒有多余的言語,順序似是早已謀定好,當硢將火珀交給她,兩者迅速在空中融合,待這場“儀式”結束,公冶千風在斑斕的光層籠罩下顯得更為圣潔。
李藏越掙扎,身體越往焦黑下陷。
馬格忍無可忍,怒斥道:“一宮之主!三尊之一,竟卑鄙的偽身成老鼠竊奪他人的成果!”
公冶千風輕抿嘴唇,權杖揮起,光照迅速沖破黑云罩住他,溫度驟然零降,地燭也隨之熄滅,好似時間都被凍結。
“馬格?!”比西法和羅蘭看著靜止不動的馬格,驚懼道:“你?!這不是下橫道能做到的??赡阋咽琼旊A,莫非是上橫道?!”
“比起愚蠢的凡體修橫者,我以為你們并不驚訝?!惫鼻эL的眼眸有,透著從未暴露過的狂熱。硢則道:“長老院提出的突破議題,你們只當是理論?可笑,宮主已超脫下橫五階,你們看到的只是上橫道千分之一的初階,這還要感謝你們提供了火珀?!?p> 比西法道:“我們因此也撿回條命是嗎?公冶千風,你不覺得羞愧嗎?”
公冶千風冷笑道:“虧得你提醒,我的確快忘了是誰幫我得償所愿。不過目前看來,玄爐讓他飽受的折磨就要結束了。”
羅蘭道:“卑鄙無恥!那是人鼎!就那么被你毀了?!”
硢說道:“羅蘭,李藏出現后我們私下討論的你還記得吧?人鼎并不是終點,還有更高的升華,便是玄爐。你的義憤填膺只是遺憾它即將毀滅,可你早該清醒他是沒能力駕馭玄爐的!能做到橫道巔峰與玄爐并存的,只有宮主!”
“不可能!”比西法道:“你撒謊,你們肯定對他做了什么?!如此費盡心機遮瞞上橫的耳目!難道只為處矗立三尊之上偽裝的鋪墊?!”
“沒錯,當天罰再次降世,計劃也就同步開始,雖然過程曲折,但好在結果沒有超出預期?!背喭纯斐姓J,然后看向李藏又說:“至于幫你省略人鼎的晉升過程,這則歸功于你不安分的朋友,誰讓他們制造出那么多麻煩,我們也是無可奈何。”
羅蘭道:“無恥!無恥至極!你們根本就是要毀了他!因為你們不愿再有掌控玄爐的人出現!什么高深莫測的計劃?!不過是為妒忌找借口罷了!”
公冶千風再度舉起權杖,說道:“真相不是愚蠢的你們能理解的,我只要下橫知道,并且臣服崇拜于我,這就足矣!”
杖頂聚光,沖向天際,黑云被驅散的同時,光線四射八方。
——她向世人傳達該從愚弄中清醒的訊息!揭露上橫對下橫千年來的欺騙與壓制!激發(fā)下橫全體修橫者的共鳴!
硢望著光芒,誠懇跪拜,似乎這才是他此生尋求的真理。
反觀陌戰(zhàn)風,對這一切只有唏噓;他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讓下橫摒棄天穹閣和昆侖境,只以她公冶千風為尊,僅此而已。
隨后身影漸漸隱去,因為對方沉浸勝利的行為,已經成功吸引到黑暗里的真正恐懼。
龍吟震破萬千,穹靈盡毀,晝夜顛倒的混沌過后,公冶千風和硢消失無蹤,蒼茫白霧里,只剩九嬰往沉睡之地歸去的影像。
死國太仺的深處,墨沁璇最先蘇醒,恒溫環(huán)境對傷者起到治愈保護的作用,也隔離天宮灣的影響。
她環(huán)顧四周,馬格、蘇理文、羅蘭、比西法、顧蘭陵,孫昦都在潮濕的粘稠中靜靜沉睡著,于是來到李藏面前,檢查他的傷勢。
相較他人,其受傷程度異常嚴重,身體猶如焦炭,脆弱的似乎輕輕碰觸,就會大面積脫落化為灰燼,口中不時呢喃火珀二字。
墨沁璇不懂讀心術,對他的執(zhí)著感到不解,即使天橫古牌也沒有給她詳細說明,牌面只不斷變換,預示外界隨著公冶千風的野心,和禍端太子的消亡開始轉變。
——蘇理文預言的瘋狂時代,可能就要來臨。
有心先生的幻光框架匯入李藏的腦海,意識的深處沒有淪陷,墨沁璇五指纏繞光影,充作琴弦,用空靈的音調,嘗試與他溝通。
初始并不順利,她的手指直至僵硬,也沒能喚得對方的回應,九嬰卻已回到坦蒙島,它內壁連翻滾動,涌入大量海水,墨沁璇頓時被淹沒,光弦斷毀,空靈曲音,緩緩返虛入渾。
窒息感下的她,死亡似乎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恐懼而絕望。唯有有心先生,它在暗淡的海水中重新勾勒光源,與她發(fā)尾的彩虹光暈呼應,融合纏繞,彼時突破死階時的回憶,歷歷在目。
——冷酷的水,就是地獄!年幼的她,無助而怨怒,想不惜一切抓住最后的光卻是徒勞,直到有心先生從深處伸出救命的光影,在渾渾噩噩里,奏響音符,排列成完整的樂章......
墨沁璇睜開雙眼,有心先生消失,她身體只剩斑斕的虛幻,嘗試呼吸的那刻,似乎海水的束縛也退去,重新找到李藏。
“......”
“李藏?”墨沁璇意外她的十指,能凌空點奏不同的音調,而對方對此給予了回應。
“......是你,這里是......”
“你關閉空轉門后,我們當中只有阿昦能飛躍山海,后來宋靈嘗試與九嬰溝通,竟意外得到允許,我們便趕過來......很抱歉,沒能阻止公冶千風,我們暫時在死國太仺里,你需要治療。”
“火珀?公冶千風,奪走......她們融合了,是陌戰(zhàn)風。”
“他們雖然是同盟,可目的并非一致,公冶千風只為得到崇拜。至于他,我還猜不透?!?p> “不重要了?;痃?,下橫,還有沒有,其它的火珀?”
“禍端太子是唯一的......以前也從未聽你提起過火珀,你忽然執(zhí)著它,是為了丑孋?”
“只有火珀,能幫我,找到她?!?p>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有人告訴我,得到火珀就能,找到她。”
墨沁璇陷入沉思,九嬰發(fā)現遺漏了他們,內壁又開始蠕動,知道事不宜遲,只能說道:“禍端太子滋養(yǎng)的火珀,大概率是指失魂獸的萃元丹,和玄爐的構造不同,不能脫離本體的熱能運作但能分離使用的能量。如果是類似禍端太子的物種,或許,還有替代?!?p> “是什么?!”
“我的橫識是彌天王朝的圣烏——天鸞何收。我與禍端太子同尊同位,如果我推論的不錯,那我的眼睛就是另種意義的火珀?!?p>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