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西法分析:“零件有些陳舊,但銹跡不多,看來平常還有運行?!?p> 馬格道:“我們方才聞到的氣味,莫非是它們發(fā)出的?那看來這地下是個完整的能動裝置?!?p> 比西法為難道:“可問題在于它是怎么運行的?靠油?開關?還是電子?!”
李藏聽他們討論,捏緊雙拳,肌肉迸發(fā)出電荷摩擦的跳動,三人感覺到磁場紊亂,急忙退開,兩道脈沖波迅速纏住引擎器。
零件緩慢運行,四面墻體隨之轉換,詭異的從四方變?yōu)槎嗝妫钡匠蔀閳A。
四人還沒研究下一步,身體就莫名傾斜翻滾,通過墻外的陣陣巨響,他們恐怕被什么叼在嘴里,而對方正企圖咬破障礙。
“什么東西?!是禍端太子嗎?!”羅蘭驚恐萬狀,若沒有墻體防御,它們早成肉餡了。
馬格道:“看來這不是普通泥土!蘇理文感知到,估計是我們不啟動引擎,也不會遭到攻擊!”
獸鳴不斷,李藏意識到危險,可并不想困在保護中——他必須從禍端太子處得到火珀!揮拳砸向凹陷的痕跡,當光亮投射,一只被血絲包裹的眼球補上,李藏雙臂的宏原子大量集結,并及時攻擊,威力之大,直接穿透禍端太子的右眼球!
“吼——??!”
蘇理文的確在中部的隧道,激起了禍端太子的憤怒,奈何它的身型在離開束縛后,通體赤紅腐爛的泥身伸展開足有十仗,它的頭骨穿插著高矮不等的角,薄如蟬翼的雙翅,因為疼痛,為穹靈掀起強勁沙暴。
李藏出擊迅猛,對方猝不及防,吐出防御球屋,蘇理文正卡在它的牙縫中奄奄一息,他震驚的間隙,被對方牢牢攥在手中。
“麒龍骨?”禍端太子竟還保存著溝通神經(jīng):“你是他捏造的,那個小賤種!”
它所說的應該是指棄帝,李藏掙脫不開,禍端太子忍著傷痛,瞪著他繼續(xù)說:“原來輪回的不止是因果。自詡正義的蠢貨,你的奉還,使我終于完整了!”
然后把李藏泡入口中,在獠牙閉合前,他揪出蘇理文,抵住舌頭,撐著禍端太子的咀嚼力,爆發(fā)強能雷閃,以獠牙為導體肆意摧毀。
“呃?。≡撍赖呐老x——??!”李藏背著蘇理文,正準備流速跳躍,禍端太子忽然發(fā)狂,分離出同等形態(tài)的數(shù)千個體,撕扯他和蘇理文。
馬格透過洞口,只看到兩團紅色越聚越密,直到天際烏云團簇,射出紫色的電流聚變,生成無數(shù)球狀爆開,導致穹靈所在原本的運轉,全部遭到破壞停止,遺跡徹底淪為廢墟沙坪。
硝煙中,禍端太子的分支體,殘破的軀干亂舞,李藏掙脫束縛,蘇理文卻不見蹤影,只得擴大電磁范圍,卻沒能尋到他,反而招來禍端太子的鎖定,猛沖近前,力道幾欲將人撞碎。
兩方的身高,力量和迅猛程度不相伯仲,特別是摒棄累贅之身的禍端太子,浮光撩影一般,消失出現(xiàn)切換自如,即使是最強悍的雷橫爆發(fā),也總慢一步,尤其是它的視覺不受影響,幾番回旋,光憑速度造成的蟬翼力道,就將李藏擊潰。
“禍端太子,我感知到的,薄弱點,在頦。”
蘇理文的聲音在李藏腦海中出現(xiàn),隨即開始大吼,幫他鎖定禍端太子的方位。
李藏向聲音疾馳,就在禍端太子將聲音者撕裂,將其腳裸困住,揮拳如雨猛砸面部。
禍端太子切斷腳裸,雙臂交握,旱地裂開深淺不一的縫隙,翻轉隆起土丘,聚攏成雙體長蛇,咆哮如嬰啼,向著李藏和蘇理文噴吐烈火,穹靈成為火山之下的煉獄焦土。
“地倉信奉土地,視為神靈,他的優(yōu)勢是土橫!”馬格又跳又嚷,卻引不來禍端太子,只能和另兩人商討對策。
羅蘭道:“蛇是土堆的,并不真實。若猜得不錯,穹靈之下必有地燭幫它引火?!?p> 比西法急道:“地下運行肯定也是同理,可誰逃得過那家伙?!恐怕兩人兇多吉少了!”
“赤天眼!”馬格靈機一動,立即橫識化形——梅林古鹿,折返往石林邊緣奔去。
萬幸禍端太子面部受損,已然全盲,連嗅覺和感知盡皆失去,只能依靠油蛇肆虐,李藏便和蘇理文藏在凹槽,玄爐的運作加速,木橫徹底沒了治愈功能。
蘇理文虛弱道:“不必浪費橫道。木橫克土,無奈下橫的修橫者,只一味追求另三道,不愿涉足,如今穹靈土質(zhì)被油火包裹,兩方反壓,我們,我們不能冒進?!?p> 李藏只得靜待時機。
反觀禍端太子,見敵人停滯,即刻喚回殘體重新拼接,飄蕩在熔流上,很快發(fā)現(xiàn)在外圍的羅蘭和比西法,血口大開,赤紅的光體共一致像他們進攻,仿佛懸空的炮點。
機不可失,李藏扛起蘇理文,把他塞進球御墻的缺口,身影猛烈撞擊,球屋迅速滾到更外圍,不受灼燒影響。
禍端太子得逞,它此舉其實是為引出李藏,體型又回歸高大,腳踏掀起濃煙滾滾,雙手撩起熔雨頻頻,本就炙熱的大地更是滿目瘡痍。
“你進入我的領地!是棄帝的命令?否則你為什么要這么不遺余力的反抗?!”
李藏為火珀,還在尋機反抗,努力穿梭著。
禍端太子又問:“那被上橫驅(qū)逐,卑劣的懦夫,欺騙盜走了我麒龍骨最重要的部位!是的,你沒聽錯,你和我,我們是一體!你的歸來不是命令!是命中注定要讓我完整!若你還沒有這份覺悟,那便要替他承受我的憤怒!”
即便禍端太子不再是人,可棄帝害它過著囚徒般的生活,憤怒還是不予言表:“你以為我的視覺沒了就能逃脫?別妄想了,我能感知到你的鏈接!”
它踩出的深凹,正是李藏剛剛躲過的位置,如此相差分毫的追逐,簡直是單方面的戲耍。
李藏險些掉落深淵,地下黑褐色的粘稠液體,頓時成為熔火的快餐,火層高達數(shù)丈,沖擊力將他轟至禍端太子的大腿處,借助腐壞的皮膚和裸露在外的龍骨,忍著顛簸攀到它的腹部。
禍端太子渾然不覺,雙身蛇卻發(fā)現(xiàn)目標,噴出火焰,蟬翼受到波及折斷,盛怒之下,明白李藏可能藏在身上。
“很好,你的決心我由衷欽佩,雖然莽撞!”
它說話時,頦骨有著脈絡匯聚,正是蘇理文感知到它的弱點所在。
蛇信吐出的地燭黑色火浪,配合禍端太子對李藏上下夾擊。突然強烈的音爆化解了近在咫尺的危機,蛇口也破裂稀碎大半,孫昦控著翙羽和破界,風馳電掣趕來,隨即赤天眼包圍蛇身,不堪其擾的地逃離禍端太子,被股強勁風暴擊潰,與地燭被迫混入不可抗的風暴中,消失殆盡。
黑云籠罩,白色的瞳孔若隱若現(xiàn),虎視眈眈。
禍端太子掙扎著,欲往穹靈之下,李藏不受影響,迅速攀上它的脖頸,重擊其頦,身骨驟然七零八落,成為地燭的助燃物,僅剩半顆頭顱,也還在不斷萎縮,在裂土的間隙岌岌可危。
神骸精粹宛如沉寂萬年的寒冰,在李藏提起頭骨的那刻,神骸驅(qū)散多余的炙熱,丑陋的骨骸化成暖色的剔透石英,這便是火珀。
遠處顧蘭陵,墨沁璇和宋靈扶著馬格,與羅蘭比西法試著救治蘇理文,就在他們以為暫時安全,黑色的焦土沖出無數(shù)石柱,交橫錯雜,正忙著清理赤天眼的孫昦也遭到反撲。
而剛剛得到的火珀,便在這猝不及防的時刻落入硢長老的口袋,而后重力強壓,眾人根本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