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藍(lán)星北極。
望著眼前無邊無際的白茫茫一片,張皓晨走的都快懷疑人生了,更別說這地方還冷的要命,連他高達(dá)兩千一百二十七段的卷之氣都無法完全隔絕寒意。
王科縉亦是如此,但他堂堂一個七階卷宗,沒道理還怕冷啊?就算是零下七八十?dāng)z氏度,卷王都能行動自如,他現(xiàn)在卻能感受到寒氣入骨,這兒肯定不對勁。
“是你太虛了吧?”地瓜一臉的鄙夷,這貨身傍異火,那是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就算有問題也是最晚出事的,此刻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邊上調(diào)侃,自然換來了王科縉的一雙白眼。
不過,就算嘴上再嫌棄華呈鑫,王科縉的身體卻很老實,湊到了華呈鑫身邊——實際上,除了洛傾月先天道體水火不侵、二狗身上散發(fā)著莫名其妙的金光,王科縉和張皓晨幾乎都是貼著華呈鑫走的,沒辦法,這貨身懷異火,身邊確實要暖和不少?。?p> “為什么我們會出生在這種鬼地方?。。?!能重開刷一下出生點嘛?”王科縉和張皓晨兩個人緊緊抱著地瓜,兩個人掛在地瓜身上,抖得跟帕歪森患者一樣,而地瓜則是一臉的無語,后悔來了這里——這倆人貼著他,連他也開始冷了啊喂!
他們仨一看二狗,卻見二狗身上正散發(fā)著暖洋洋的金光,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瞪大的眼睛仿佛是無聲的嘲諷: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覺得冷吧?
“老子受不了了!省nm的卷氣!玄破海炎,燃!”地瓜氣急敗壞,身上五色火焰燃起,硬生生將周身的溫度挺升至了近千度,終于暖和了不少,張皓晨也忍不住了,抬手召喚出了鳳九歌,直接一把抱住——
兩股烤肉的香氣在這冰冷的極北之地四溢……
洛傾月無語地把烤焦了的王科縉和張皓晨掛在了二狗肩上,而一臉懵的鳳九歌顯然才剛剛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在極寒環(huán)境下體溫會不自覺地升到幾千攝氏度啊。
“得,還沒遇上妖魔,我們就已經(jīng)減員兩名了?!钡毓蠠o奈道,他是真忘了王科縉靠在他身邊的來著,直憤就點火了……“這里的寒氣確實很有問題,會暗中侵蝕人的身體……不過我的卷氣和魔能輪流用,可以支撐不少時間。”
體系多就是好,簡直是行走的儲能材料,只可惜充能實在不是很方便。
“但是,我們還是得盡快離開這里——這里的環(huán)境太惡劣,而且我簡單地感知了一下,這兒的方圓千里都是冰天雪地,我們走出去都得花很長時間,更何況還有無數(shù)妖獸環(huán)伺——再說了,我們連方向都不知道,這里可是馬上要極夜了?!甭鍍A月似乎很擅長打擊人,地瓜本來還以為一兩天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使勁點火驅(qū)寒,一聽洛傾月的分析,立馬熄火,乖乖站在了二狗身邊恢復(fù)卷氣和魔能。
“冰蔓-凝結(jié)?!钡毓想S手放個魔法做了個冰雕,是十字架的形狀。
“這么閑?”二狗疑惑。
“你懂不懂?。课疫@么做自有道理好吧!”地瓜嫌弄地看了二狗一眼,報了上次二狗在他面前裝逼的一箭之仇。
“我可是懂王,怎么可能會不懂!?”二狗仿佛蒙受了莫大的侮辱,氣沖沖地道,“有本事你說出來跟我對一下!”
地瓜使用了技能「模仿」,復(fù)制了二狗的技能「不說話裝高冷」,效果顯著!
二狗快氣瘋了!原來他的技能那么強的么?之前他自己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他們又走了六七個小時,王科縉和張皓晨終于滿血復(fù)活,和地瓜一同走在二狗身邊,而洛傾月一人在前,鳳九歌殿后,而張皓晨還放出了龍柒沐去空中偵查四周的情況——小柒是冰龍種,北極這等極寒之地本就是她的主場。
但若從高空中看這一幕,就會莫名的違和——像是三個女武神在護送4個幼兒園小寶寶……沒辦法,他們被克制了呀!
忽然,地瓜踢到了什么東西,一看,卻令他瞳孔猛縮、全身寒毛乍起!——
那是一段破碎的冰十字架,裂痕處有一道螯印,像是被類似巨鉗的東西生生夾斷的。
“看上去……這東西得有六七十米長……”地瓜用自己都是不確定的語氣道——這是什么玩意??!而且,照這樣子看,他們好像一直在兜圈子?。?p> “那邊有人,小休驚奇?!饼埰忏鍙目罩新湎?,指向東方,小臉上滿是疑惑,顯然連她都是有些不解為何這種地方都會有人跡。
“去……看看?”張皓晨自己都感覺自己的語氣是在開玩笑。
“我在最前面,你們離我遠(yuǎn)一點——保持反應(yīng)距離?!甭鍍A月用行動表明態(tài)度。
王科縉傻了:不是,這怎么看都是個誘餌?。≌l吃飽了撐著住冰天雪地里??!怎么還真去了啊喂!
但由于他的團隊弟位,他也只得跟上。
……
“確實有個人……”地瓜看著遠(yuǎn)處的一處小雪丘上,一道人影在風(fēng)季中佇立,分外顯眼。
待眾人走近,卻發(fā)現(xiàn)站在那雪丘之上的竟是一名衣裝簡樸的少年:少年的眉眼十分清秀,出其自然;他穿得像個放羊娃,上身僅有一件薄衫,很難想像為何他能將這里寒冷的冰雪視若無物。
不過,他似乎不在意這些。
他抬頭看著天空,似乎想在茫茫的白色中尋找什么。他也發(fā)現(xiàn)了地瓜等人,于是向他們和善地笑笑,而后又看向了天空。
見少年似乎沒有什么惡意,二狗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問道:“……八嘎壓路,你滴什么滴干活?”
少年沒理他,仍抬頭看著天。二狗直接被無視了。
王科縉忽然忍不住問:“你……總不會在放羊吧?”
二狗以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看向王科縉:你是三歲小孩嗎?羊能生活在極地?特種羊是吧?
王科縉老臉一紅,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這問題很唐,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心里莫名就有這種感覺。
一旁的地瓜和張皓晨聞言直接笑拉了,而洛傾月倒是莞爾一笑,反而覺得王科縉蠢萌蠢蔭的。
誰知,少年的回答令他們更為震驚:“差不多吧……只不過,我放的是太陽?!?p> 地瓜膛目結(jié)舌,忍不住道:“現(xiàn)在不是快極夜了么?哪來的太陽?——你騙三歲小孩呢?”
少年用一種很奇怪的、同樣是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有病吧?那當(dāng)然是因為我的太陽走丟了呀——沒看到我現(xiàn)在正在找它么?”
地瓜感覺他不能再跟這個頭腦不正常的人交流下去了——不然他也要變得奇怪了。
系統(tǒng)提示:請不要放過每一個能讓中二玄脈進階的機會,您現(xiàn)在只到了中二五級的境
界。
地瓜:去你的,我才不二呢……
“那你為什么要在這里找呢?——難道說你在這兒把太陽弄丟了?”王科縉努力與這少年的腦回路保持同一個頻道——老中二病無疑了。
不過,見王科縉竟然真可以和這古怪少年溝通,地瓜和張皓晨還是很識趣地閉了嘴,看著王科縉發(fā)揮。
“我叫牧,我是放族人;每個放族人的職責(zé)都是放收一種東西,而我的職責(zé)是放牧太陽,所以你們可以叫我牧陽。至于為什我把太陽弄丟了——”少年一邊回答,一邊努力回想著。
然而,下一瞬,地瓜驚恐地看到有無數(shù)道腥紅的血紋突然從少年的皮膚中滲出,一種無端的恐懼感扼住了每個人的心臟,一幅幅冰冷而血腥的畫面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破碎的山川,焦黑的大地;昏沉的天幕,遍野的尸??;熾烈的耀陽,末世的絕望——
壓抑得令人窒息,而一種從骨髓之中滲透而出的痛苦蔓延至地瓜全身,而他在隱約中看到少年發(fā)顫的身體,一點一點清晰——
那種恐怖的痛覺轉(zhuǎn)瞬間便已消失得無蹤無跡,但地瓜很肯定,他們體會到的痛苦,全然不及眼前這少年身上的萬分之一,但他一聲不吭,仿佛這對他來說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那些血紋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對不起。”少年歉然道,“我控制不住……有時確實會這樣?!?p> 眾人隱隱感到少年身上似乎有什么驚天之秘。
“這種痛苦……你都熬得過去?!”地瓜分外詫異。
少年平靜地看著他,淡淡回答道:“習(xí)慣了?!?p> 有多平淡,就有多心酸。
地瓜莫名地,從心底升起了一抹深深的同情,以及,酸楚。
“你知道怎么走出這里么?”王科縉覺得,或許牧陽知道離開這里的路,所以開始極力誘導(dǎo)他,“看樣子你在這里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的太陽,所以不如換個地方找找?”
這一手連哄帶騙實在是很妙,牧陽一想,也覺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于是道:“那……也行吧……你們?nèi)绻蚕腚x開的話,我或許可以給你們帶路?!?p> 王科縉激動萬分:就等你這句話呀兄弟!
“好的!一言為定!”
遠(yuǎn)處,一雙泛著幽綠色光澤的無情眼眸正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它在追尋它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