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趙姨娘不一般(新人求收藏,求推薦)
賈璉聽得皺眉:
“賈環(huán)也常去?”
“這個我倒不甚曉得了。
只是聽說趙姨奶奶近來逢人就哭窮,見了三姑娘更是句句不離‘手頭短’,打聽著三姑娘近來因為要煮些養(yǎng)胃粥,額外給了小廚房幾百錢,好家伙,這姨奶奶可算是抓住了羊毛,隔三差五就打發(fā)人向小廚房要東要西,小廚房上的人說起姨奶奶,沒有不皺眉的。
前兒晚上,趙姨奶奶還跑去三姑娘房里,哭鬧了一場,聽說最后是三姑娘將月例銀子都給了她,最后才肯走的。
哦,還有一樁事。
今日一早,環(huán)三爺跑去找賴大,說他在學堂上學吃點心買紙筆,有八兩銀子的使用,之前給到學上,如今非要他自己領(lǐng)用了去。被賴大說不合規(guī)矩,給頂了回去?!?p> 這就是興兒的本事,嘴里說“不打聽、沒聽說、不甚曉得”,可實際上,整個榮國府里,也沒啥他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賈璉的眉頭皺得更緊:
“我瞧方才賈環(huán)鬼鬼祟祟的德行,必定不是正經(jīng)事,只怕趙姨娘四下里搜羅的錢,都叫他拿去了。
這一對兒娘兒兩個,上梁不正下梁歪?!?p> “可不是!”
興兒一來是得了鳳姐兒賞的點心,心下頗有些小得意,二來,是他老爹李福泉與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向來不和,此時聽賈璉如此說,自然不肯放過。
“這位趙姨奶奶,可不是個省事的。
我聽我娘說過,趙姨奶奶的爹,本是二太太的陪房,所以她是從王家?guī)н^來的家生子,并不是咱們府里原有的。
她跟周姨奶奶不同,本來輪不到她做姨奶奶的。
當年咱們二太太頭胎生下大小姐,隔年又生了珠大爺,之后就是一連又隔了九年,才生下鳳凰似的寶二爺來。
這十來年間,二太太只給政老爺屋里添了一位周姨奶奶,還是千挑萬選,只要模樣中等,脾氣溫良,說是‘笨笨的德行才好’。最后,才選了二太太自己的陪嫁丫鬟,也是周瑞家的侄女。
這位周姨奶奶最是安分膽小,從不生事,又是一味聽二太太的話,所以雖然子女全無,倒也不礙二太太的眼。
說到周姨奶奶從來沒有生養(yǎng),也有一說是二太太時時都管得緊,她雖然是做了小妾,也形同虛設(shè)。”
賈璉一想到王熙鳳對自己的種種,頓時對賈政深表同情:
極有可能啊!他王家的這幾位占有欲極強的“千金”,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只不過王夫人藏得深,王熙鳳道行還淺,凡事都做得太過張揚。
興兒說得興起,湊得離賈璉越發(fā)近了:
“嘿嘿,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
就在二太太剛剛生下寶二爺?shù)臅r候,咱們這位趙姨奶奶可就得了空子。
她那時候年輕,也在二太太屋里伺候,生得好,嘴又甜,性子又潑辣,聽說啊,她只用一顆嚼過的檳榔,就把一本正經(jīng)的政老爺給勾引到了手。
別瞧政老爺如今日日都緊緊板著一張臉,那時候為了這位趙姨奶奶,可是去纏著老太太求了半日的。
老太太偏心政老爺,人所共知,又聽說人已經(jīng)有孕在身,當下做主,也正式將趙姨奶奶收房納妾,二太太也沒話好說。
所以寶二爺是四月末的生日,三姑娘的生日是三月初,這當中的門道,還瞧不出么?
那時候,這位趙姨奶奶就是有了名的兩面三刀貨色,在老太太面前做小伏低,在二太太面前裝呆扮傻,在政老爺面前各種小意兒,將政老爺哄得五迷三道,只又隔了一年,又生下環(huán)三爺來。
有了這一兒一女傍身,她自認為是得了御賜金牌,越發(fā)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
那邊二太太自打沒了珠大爺,也灰了心思,得空便吃齋念佛,也不大管政老爺了。
如今,政老爺十天里倒有八天是住在趙姨奶奶屋里的,她吹個枕頭風,比二太太管用?!?p> .
賈璉一直認為,《紅樓夢》里除了薛蟠“薛大傻子”之外,排在第二的,就是趙姨娘“趙二傻子”,誰能想到,趙姨娘原來有這樣的心機?
他只記得電視劇里頭,趙姨娘是個整日著三不著兩、惹是生非的糊涂蛋,誰知她竟然還是個能在密不透風的宅斗中,斜刺里橫刀殺出重圍的一位“猛將兄”?
果然啊,在這種家族關(guān)系、人際關(guān)系、利益關(guān)系都紛繁纏雜得跟亂線團似的“大宅門”里頭,嘴甜心苦,兩面三刀,上頭笑著,腳底下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乃是常態(tài)。
那種“我啥都不想要、可就是最后啥都有”的無敵甄嬛,只能在電視劇里!
當然,賈璉也忽然明白了王夫人為何那么痛恨寶玉身邊的漂亮的女孩。
金釧兒叫寶玉吃她嘴上的胭脂,吃寶玉喂的雪潤津丹,以及說“金簪子掉在井里頭,有你的只是有你的”的話,會讓王夫人有那么大的反應,都是因為有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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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為自己穿越到這樣一個宗法制度的社會里感到后背發(fā)冷,于是,他拍著興兒的頭:
“小子,你二爺我現(xiàn)在也是子女全無,你要是能給我生下一男半女,我封你做姨娘,你能乖乖地不作死么?”
嚇得興兒一縮脖子:
“二爺,小的可不敢有那么大的福分,折壽。
還有,二爺放心,小的不做姨娘,也能乖乖地不作死?!?p> .
鳳姐兒安排接了賈母及邢、王二位夫人回府,又跟著照應老太太跟前的一應事物,一直到定更天都尚未回來。
賈璉自己吃了飯,在小書房內(nèi)閑來無事,想起今日自己唯恐露拙,不敢寫字的情形,便也要尋本字帖來臨摹。
他記得黛玉的筆跡,在書房里一通翻找,果然尋到一本鐘紹京書寫的《靈飛經(jīng)》,與黛玉的筆跡乃是一路。
于是,叫興兒預備好筆墨后就退出去,賈璉自己平心靜氣,也寫得略有模樣。
他正寫得入神,忽聽風月寶鑒一聲壞笑:
“哈哈!神瑛侍者上道兒了!”
最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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