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轉(zhuǎn)瞬而逝。
武朝的朝堂上,掀起一場針對兩淮官員的風暴。
這股風暴,有皇帝,有眼紅的勛貴,有安插人手的其他派系,淮堂上上下下,所有官員心驚膽顫,根本無法抵擋。
這股風暴不僅在朝堂作妖,同時也影響了安靜的鴻臚寺。
鴻臚寺。
驛館小院內(nèi)。
林皓面沉似水,盯著前方地面。
地面上,有兩具農(nóng)夫打扮,一臉漆黑,手握烏黑短刀的尸首。
“后槽牙藏有油紙蜜蠟做的毒丸,一擊不成,直接咬破以命封口,很干脆,能干出這么瘋狂的事,必是死士!”
韓計沉著臉分析。
在他身邊,還有兩個氣息內(nèi)斂的漢子,這是義王爺趙恒給林皓派的高手。
剛才要不是他們反應夠快,短刀已經(jīng)刺穿林皓的胸口。
林皓抿著嘴,心中為此一陣后怕。
他扭頭揪住早已嚇傻的小吏,喝道:“說,他們是誰!”
“我......我不知道?。 ?p> 小吏滿臉驚恐,瑟瑟發(fā)抖,一副癡傻慫貨的模樣,很明顯就和兩個死士不是一伙兒,但也難以逃脫干系。
畢竟,是他帶著這兩個危險的家伙到處晃蕩。
而且死士的目標,還是林皓。
很明顯是最近才混進來的,如果沒人帶路,不可能摸到他這里。
林皓摸了一下胸口破裂的衣衫,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自己就要遭打暗算。
那柄短刀烏黑透亮,很明顯淬了毒,萬一劃破皮膚,很難想象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為此,他內(nèi)心驚懼下,夾雜著滔天怒意,吼道:
“哼!你不知道?
這倆人難道不是你帶進來的?你能不認識?”
小吏臉色蒼白的跪下,哭喪臉道:“我真不知道,我不過收了兩錢銀子,幫個忙拖個關系而已。
我怎么會知道,他們竟然是死士。
我......我冤枉啊!”
“世子,冷靜”
韓計走過來,拍拍林皓的肩膀,示意他太過激動,需要冷靜一下。
并且接過話茬,安撫了小吏幾句,讓他將事情始末交待清楚。
小吏心知自己攤上事兒,如果處理不好,說不定自己也會陷進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老實交代。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抽抽噎噎,將事情說出:
這兩個死士,其實是昨夜另一個關系不錯的小吏,請他關照一二。
他一看這二人,一副農(nóng)戶打扮,又有外城良人的戶籍,還挺上道的給了二錢銀子,于是就給他們找了個送米糧的活計。
畢竟,鴻臚寺有大批官吏,還有外國使節(jié),需要不少米面柴油。
這一上午,兩個死士也是老老實實的盡職盡責,并無其他異常舉動,才在小吏的帶領下,來到林皓這個小院。
只不過,義王爺特意安排了的人手,就是嚴查進出之人。
幾句話問下來,發(fā)現(xiàn)兩個死士不少破綻,他們情知露了餡兒,才索性直接發(fā)難,一陣雞飛狗跳之后,被眾人鎮(zhèn)壓。
林皓心驚之余,剛想詢問他們的身份,就見到他們身體一陣抽搐,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泛紫,呼吸急速停止。
顯然,是以必死之心來的。
林皓聽著小吏的交待,因為死亡威脅,而慌張的心臟,逐漸冷靜下來。
既然冷靜下來,他就開始分析誰要暗殺自己。
一番思索,他明白,應該是朝堂上的爭斗,影響到了他這里。
沒有人是傻子,但凡有那么一兩個聰明的,稍一分析,就能猜出皇帝搞出那一手,與林皓分不開關系。
畢竟,這是鴻臚寺。
哪怕護的再嚴密,也是漏洞百出,消息根本封閉不住。
或許是淮堂,也或許是其他派系,被人記恨或者針對,無可厚非。
想到這里,他沉聲道:“我要做陷阱!”
韓計一臉茫然:“做陷阱?難道不該追著線索,找出兇手嗎?”
林皓看了他一眼,搖頭:“找兇手?來不及了”
“???”
“你想查就查,給我找點適合做陷阱的工具,最好再來幾把弓弩,你能不能搞到?”
“這.......”
林皓見韓計一臉難色,直接看向另外義王爺安排的兩人。
查案?
這時候還查什么案?
刀子都快架在脖子上了,保命要緊!
那兩個人是義王爺派來保護自己的,跟他們講,應該可以很快聯(lián)系上義王爺。
至于他為何要做陷阱。
無他。
他心里不安。
不同于之前,他知道,這是有人真的要對自己下死手。
畢竟,他出了那種計策,兩淮的官員,應該恨透了他。
要知道,那群人都是瘋子,三年前,他們敢毒殺了皇帝派過去的巡撫,沒道理不會圖害他這個還未尚公主的駙馬爺。
更何況,還有其他暗戳戳,如同毒蛇般盯著他的人,說不定也會推波助瀾,摻和一下。
他必須兩手準備,以防萬一。
“世子,你要做陷阱,我們不反對。
但是弓弩乃是禁物,我們需要請示王爺,還請見諒”
義王爺安排的那兩個人,相視一眼后,抱拳開口道。
林皓擺手,道:“無妨,本世子要大干一場,先來把鐵鍬”
“......”
......
......
皇宮。
文宣殿。
趙恒‘蹭’的起身,喝道:“你說什么,有死士刺殺林皓!”
“是”
在不遠處,和林皓不久前交談的其中一人,正跪在地上,低頭稟報。
“哼,孤只不過以防萬一,想不到還真有不開眼的狗東西!”
趙恒瞇起眼,露出危險的目光。
猶如一頭鋒芒內(nèi)斂的猛虎,這一刻,不怒自威。
趙濟見過他這副模樣,這是要殺人的時候,趙恒才會露出的狀態(tài)。
防止他一怒從而影響大局,趙濟連忙問道:“林皓怎么樣?有沒有受傷?還有,查沒查到究竟是何人動的手?”
“林皓有驚無險,并無受傷。
但兇手還沒有查到,因為死士已死,而且?guī)退麄兺嘘P系的小吏全家,也不翼而飛。
我懷疑,那一家人,大概率已經(jīng)被處死”
“......”
趙濟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是有預謀,有計劃的刺殺。
死士、相關人員、痕跡、退路,連成一條線,尤其還是朝堂上云波詭譎的時候,想要查案,必定困難重重。
趙恒在一邊‘呵呵’冷笑:“這是挑釁,也是試探。
看似是對林皓動手,實則是在對孤,對皇帝的一種威脅!
威脅我們?nèi)绻賹Τ蒙系娜藙邮?,那么他們將會對林皓下手?p> 一來一回,還當是換子的游戲。
哼,如此狂妄,如此囂張,不用多想,必是兩淮那群瘋子動的手,皇帝,看來我們殺的還是不夠,他們還是不服!”
趙濟想了下,也點了點頭:“皇兄說的在理,不過,朕以為鴻臚寺也應該清洗一下,順便加派一下人手”
“必須的,我那賢侄,損招那么多,可是個禍害”
“嗯?”
“禍害遺千年,可不能讓他這么容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