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職記(30)
安心忍著氣,帶著秋雯走進自己的院子,心中愈發(fā)肯定:皇家沒一個好東西,全是自私狗!
你TM讓我住隔壁院子也行,你好歹出幾個人幫一把呀?可顧景瑜這狗賊好似天生沒這根弦,他手下的人也完全沒有過來搭把手兒的意思,自己的主子是顧景瑜,安心就是個還沒被主子認可的手下。
好在青黛還算有幾分良心,忙完那邊院子里的事主動過來幫忙,這才讓安心臉色稍微好看一些。
“行了,你們倆把這些帷幔拿去洗一下,收拾院子的事就交給我吧?!卑残捻樖忠怀?,帷幔就撲簌簌地從窗欞處掉了下來,引起一陣小型的沙塵暴,要不是她跟秋雯都拿絲巾捂住口鼻,沒準打掃完衛(wèi)生就得了沙塵肺。
看兩人抱著厚厚的帷幔去了后院的水井,安心拿出一張清潔符,這還是上次完成任務自己爭取來的福利,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心里念動法決,安心把符紙一扔,就感覺整個地面輕輕震了一下,這院子就像打了個噴嚏一般,雜草、污垢、灰塵、野生小動物們......統(tǒng)統(tǒng)被震了出去,一時間改天變日,舊貌換新顏,窗明幾凈,石縫中連半根雜草也找不見,腳下的青石板路泛著亮光,整個院子像是暴雨過后的睛空,透著股清爽怡人的潔凈勁兒,那還有之前荒廢頹敗的樣子,倒像是一直被人精心保養(yǎng)著似的。
這還差不多,像個人住的地方。安心拍拍手,現(xiàn)在天色已晚,要是指著她與秋雯兩人,怕是收拾到明天也住不上一間干凈的房子,想到狗賊顧景瑜,安心到現(xiàn)在還忍不住想爆粗口。
她拿出幾件做木工活兒的小工具,現(xiàn)在院子的衛(wèi)生問題解決了,但家具都有些腐朽損壞,安心決定親自動手修一下,她這邊“叮叮邦邦”地正干得起勁兒,三寶敲了敲敞開的院門,探頭看到眼前的院子,頓時驚地話都忘說了。
沒別的,只因為這院子真TM太干凈整潔了,連空氣都透著股神清氣爽的感覺,如果說自己這伙人剛才收拾出來的小院只能達到勉強能住人的標準,安心這個院子就是皇上親自來住也使得,要是太子能搬到這里住那可真是........。
三寶看著院子眼神發(fā)亮,心思發(fā)飄,突然對上安心的冷眼一下就回到現(xiàn)實,安心把手里碗口粗的木頭“砰”的一聲掰成兩截,三寶頓時覺得后脖梗發(fā)涼,再也不敢做美夢了。
“安主兒,晚飯送來了,主子讓我來叫您用晚膳呢?!比龑氉焯?,笑得一臉討好。
被圈禁了,三餐便是由外向里送,送來的晚餐自然送到顧景瑜院里。
安心洗了洗手,讓三寶叫上秋雯兩人一起到顧景瑜院里吃飯,說實話外面給提供得飯食很不錯,六菜一湯,三葷三素,安心也是一樣的飯食。
兩人的區(qū)別就是,顧景瑜在吃飯前那個叫孫明啟的醫(yī)士會負責上前驗毒,于是安心只能等著老大夫慢吞吞地驗完,等得湯都涼了,她還以為孫明啟接下來會驗自己的,可惜純屬她自做多情,人家根本不管她。
不管就不管吧,安心也不放心他那根銀針是否干凈,可顧景瑜一副茶飯不思,心神不屬的樣子,拿著筷子一點點地戳著飯菜,這是幾個意思?
他不吃飯,也不說話,屋里人就都變成木頭人,空氣沉悶得像有千重,只有安心不管顧景瑜的情緒,有滋有味地吃自己的飯,她吃飯時的儀態(tài)優(yōu)雅,但每一口飯菜都吃得極香甜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很有食欲,在她的帶動下,顧景瑜好歹吃了半碗飯,吃完飯也不等顧景瑜發(fā)話,安心就帶著秋雯告退走了。
安心走時委婉地表示以后自己可以在隔壁院里用餐,可惜這個提議沒通過,那幾個老頭子看安心的眼神,讓她覺得如果現(xiàn)在不是身處于圈禁中,他們定要冶她個大不敬的罪。
可顧景瑜又為什么不同意?說兩人未大婚,要保持距離的是他,自己遵照他的吩咐保持距離也有錯么?
保持距離那就誰也別招誰好了,反正態(tài)度自己已經表明過了,軟話也說了,還要怎么樣?跪舔?一直舔到他心軟?對不起,沒這毛病。
好聲好氣既然沒什么效果那就先順其自然,等顧景瑜這個中二少年自己想明白再進行下一步,反正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呢,安心有耐心。
秋雯和青黛抱著洗好的帷幔進了院,馬上就驚呼連連,小姐也太能干了吧!這院子瞧著比在將軍府的院里還要干凈三分呢。
秋雯對安心的敬佩如濤濤江水連綿不決!看向安心眼神都變成星星眼,青黛性格要含蓄一些,可也是一臉地喜愛驚奇,這院子真好呀,好得她都不愿意回去了怎么辦?
第二天,顧景瑜的生物鐘在凌晨四點準時把他叫醒,他打著哈欠準備起床,突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已經被圈禁了,再也不用去上早課了,那還早起做什么呢?
自他五歲起,每天4點起床,5點去上早課,然后就是一整天安排緊密的各種課業(yè)和禮儀教學,只能抽一點時間吃點兒飯,還大都是冷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像個連軸轉的陀螺,全年無休,到前幾年還要跟著父皇上朝觀政、學習如何處理政務,如何跟朝堂上那幫老狐貍們討價還價,如何收服人心,誰讓他生下來就是太子呢。
他不止一次想過不當太子,當個閑散的王爺不好嗎?游山玩水、閑云野鶴地渡過一生,想起來就是神仙的日子,可他沒得選,等待他的只有越來越多的重擔和諸多的責任、要求,父皇對他的好,對他的期待,就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終于有一天,他那根緊緊拉滿的弦崩了,他不想努力了,于是他開始消極怠工,故意跟父皇唱反調,做一些任性胡鬧的事,做幾件每個十幾歲孩子都會做的混賬事,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朝臣們馬上變臉,開始為大魏朝的將來擔憂,用放大鏡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視他如洪水猛獸,未來的大昏君。
現(xiàn)在終于自己如他們所愿,不用再當太子了,不用再背負那些強加在他身上的期許和責任,也不用再面對那些苛責和刁難。
顧景瑜覺得自己應該輕松,應該高興才是,卻忍不住倒在床上嗚嗚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