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否能接受她的排演?
永寧的人是否能有對CP的認知?
這都是未知數(shù)。
“好!”
臺下,驀地起了一聲夸贊。是南湘侯。
接著,戚平安站了起來,啪啪啪地用力鼓掌。
不得不說,戚平安絕對是永寧第一氣氛組。
有他在,場子一下熱了起來。
可奚音沒有感到絲毫欣慰。
她想要的并不是讓他們對幕戲的認可,而是讓他們覺得白棠與時芥很登對。
是她疏忽了,竟然忘記找人來引導(dǎo)輿論。
她原先過分理想地以為,他們把戲演好,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會聚焦到時芥與白棠的CP感上。
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從一開始大家驚嘆于沈矜霜的俊秀,到后來別人嘲笑時芥沒有書生氣,就已然被模糊了重點。
奚音心累。
正當她絞盡腦汁地思考要如何切入到這個點上時,一個人挺身而出。
他半歪著身子,微微瞇起眼,似乎在沉思什么,說道:“之前小侯爺在尚齋學(xué)習(xí)時,整日里只曉得上樹摸鳥。臣還很擔(dān)心小侯爺?shù)搅四昙o還不懂風(fēng)月,今日再瞧,原是臣多慮了,臣瞧著小侯爺與白家小姐很是登對啊?!?p> 薛少傅是奚音在尚齋最喜歡的少傅,為人開明,說起話來風(fēng)趣幽默。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會是薛少傅先來說這話。
在她的印象中,薛少傅從來不會對他們的任何私事多予置評。
薛少傅說完,南湘侯應(yīng)和:“是啊?!?p> 許是因剛看完了一場悲劇,南湘侯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忽地發(fā)出一聲感慨:“芥兒都一把年紀了,到現(xiàn)在也不婚娶,我時常會想,他娘親泉下有知,定是也要著急的……”
時芥無語。
這老頭怎么喝了兩杯,就胡咧咧?
他嚷道:“爹!別說了!”
“小侯爺害臊嘍!”有人喊了一嗓子。
時芥愈發(fā)無奈。
這一唱一和,引得哄堂大笑。大家都一副探著脖子看戲的表情。
薛少傅淡哂:“姻緣說來就來了?,F(xiàn)下不是正好?”
他的言下之意,旁人一聽就明曉,這是在撮合時芥和白棠。
牽紅線,只怕是長輩們最愛的事了。
不少人接二連三道:“是啊!今兒正好都湊好了!”
“小侯爺那是無須你操心,他自己早就琢磨好了!”
……
見大家的話語紛紛被引到預(yù)期上,奚音總算是松了口氣。
此時,她這才得空思量起另一個問題。
今天的薛少傅表現(xiàn)得太過活絡(luò)。他不該是會對這些瑣事多加議論的人。
他當真是自己想聊,還是有人早做指示?
奚音不免得多看他兩眼。
若是有人安排,那這個人是誰?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除了林梧,誰還會那么貼心呢?
眾人閑侃情緒高漲,可作為白棠的父母,白涇夫婦沒有多話。
也不是他們不想說,而是皇上的視線早早地就壓在了他們身上。
他們不敢多應(yīng)和一句。
賜婚的事尚未聲張,那些臣子不曉得也是正常,可他們不一樣。
他們再疼女兒,也不會與皇權(quán)抗爭。
面對大家的議論紛紛,皇上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揚手夸他們演得不錯,接著一人賞賜了些東西。
一行人謝過皇上,隨后下了臺。
一邊走,奚音一邊嘀咕:這到底是奏效,還是不奏效呢?
回到座上,秦氏難得主動同奚音笑了笑。
奚音受寵若驚,差點就想起身給她行禮。
看來,她的所作所為,秦氏至少是認同的。
春日宴畢,眾人退場。
奚音剛轉(zhuǎn)身,用目光去尋林梧身影,卻是見到李公公正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視線對上,李公公同她微微一笑。
她左右看了看,才最終確認,李公公的確是來找她的!
是李公公,而不是何姑姑,也就是說,皇上想見她?
是警告她不要再胡作非為嗎?
奚音咽了口口水。
“走吧?!卑滋钠鹕恚p快地同奚音道。
她對今日的幕戲很是滿意,那一聲聲的撮合言語嚷到了她的心里。
她亦十分認同,她與時芥,就是登對。
“李公公來了?!?p> 這一句本是同白棠說的,可話音落地,白涇與秦氏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側(cè)身去望。
似是瞧出了他們要走的動勢,李公公加快步子,招手,“白小姐留步!”
他走近,道:“白二小姐,皇上宣見你?!?p> 奚音心里咯噔一聲。
秦氏問道:“李公公,不知皇上宣小女有何要事???”
李公公從善如流:“老奴也不知,白二小姐去了便知?!?p> 秦氏同白涇使了個眼色,白涇再道:“小女口拙,若是說了令皇上惱怒的話就不大好了,不如讓微臣陪她一道前往?”
“白丞相別急,皇上宣見白二小姐,也只是作為未來兒媳一般地淺聊幾句,不會為難她的。再者說,白二小姐分明是口齒伶俐,丞相您啊,太謙虛了?!?p> 話已至此,再推脫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奚音同白涇他們福身道:“既是皇上宣見,女兒自行去即可。您們可先回去,不必擔(dān)心?!?p> 無可奈何,白家仨人先行離開。
走之前,白棠特地叮囑:“我就在宮門口等你,你聊完了,可要快些過來,別……”去和五殿下卿卿我我了。
她把最后一句咽掉了,換成了:“別耽誤了。”
“知道。”
走了幾步,奚音遠遠地望見林梧,他正在同薛少傅說話,不知說到什么,他向薛少傅拱手行了個禮。
奚音敢篤定,一定是林梧替她安排了薛少傅來當托!
她之前還以為林梧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原來他只是默默地做了呀。
“白二小姐莫擔(dān)心?!崩罟俣葘捨恳痪?。
奚音湊近兩步,訕笑著請求:“李公公,民女還沒與圣上單獨說過話呢,一會民女若是說錯了什么,李公公您就同我眨眨眼,可好?”
聞此,李公公樂了,忙不迭應(yīng)道:“好?!?p> 從垂拱殿到御書房著實有些距離,奚音與李公公走了好一會才到。
進去前,奚音提了一口氣。
皇上已經(jīng)坐在書桌后,手扶在紫檀木的雕刻龍椅上,凝視著奚音。
燕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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