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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我真的不想當(dāng)太子

第四章 翊坤宮上鉤了

  王安出了慈慶宮,心緒才有幾分平息。

  回顧了一下剛才得場景,寒冬臘月,冷汗卻從后背冒了出來。

  這太子爺朱常洛平??瓷先ゴ舸羯瞪档?,怎么今兒變了個人一樣。

  難道說萬歷爺要崩了,就把他刺激了?

  或者說,這個孩子心機(jī)深沉,從出生開始隱忍至今,那也太可怕了吧?

  一邊兒回想著,一邊從宮中穿梭,徑直走到了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院落。

  院子很大,門口卻樸素得很,門前沒有惡犬,邁步便入,但敏感之人,便能發(fā)現(xiàn)陰影處審視的目光。

  “干爹,奴婢拜見干爹。”王安進(jìn)了院落,連忙拜道。

  “讓他進(jìn)來。”房間內(nèi)傳來了一個平和的應(yīng)聲,正是王安的干爹,現(xiàn)在掌東廠的頭號太監(jiān),未來青史留名的大忠——陳矩。

  “王安,我沒給你銀子,你也不是我的人,你來這兒做什么?”陳矩端坐在書房中,放下手中卷冊,品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道。

  “……”王安看著這個笑容,像是吃了一斤苦瓜,今天這一個個怎么都變得好怪啊。

  干爹又是怎么這么快知道自己消息的?

  自己出了慈慶宮直奔這里來,雖說走得不算急,但絕對不慢。

  東廠掌印當(dāng)然有能力在自己來之前把消息傳遞到。

  不對!之前太子爺從未敲打過自己,陳矩對自己的忠心絕不會有懷疑。

  他絕不會派人專門盯著這塊兒,沒有皇帝圣旨,就算是東廠也絕不能暗中監(jiān)視太子。

  除非……

  王安猛然間想到了那個可能,抬頭看著陳矩,滿臉的不可置信。

  陳矩也不理王安如何想,又道,“怎么了,說說吧?!?p>  “是。”王安定了定神,把剛才的經(jīng)歷講述了一遍。

  直到王安說完,陳矩才放下茶杯,

  “回去和太子爺稟告,棍棒教頭和軍陣教頭咱家都會安排。

  請人銀子?xùn)|廠出了,每人額外發(fā)放三個月的俸祿?!?p>  見最大的事兒辦成了,王安稍松了一口氣。

  只聽得陳矩又問,

  “今兒這事兒你是怎么想的?”

  “都怪奴婢形勢太過孟浪。”王安一聽這個,心臟一緊。

  陳矩一向御下急嚴(yán),犯了這么大的錯,逃不出一頓臭罵。

  “不怪你?!标惥貐s是搖了搖頭,

  “我了解你,你雖可能做事大膽些,但絕對夠仔細(xì)。

  所謂‘謀逆’,沒人知道,那也是罪名?”

  沒人知道?是?。?p>  王安心頭一驚,呆呆地說不出話來,是啊,自己做事兒夠小心,除了手掌東廠的干爹,很難有第三人知,干爹又會在圣上面前保著自己。

  “你啊,給人嚇懵了!”陳矩?fù)u了搖頭,

  “給你推水里,等水里感覺馬上淹死,慌了!

  回頭再給你撈上來,反而要感恩戴德?!?p>  “這……”王安的臉又苦了幾分,若是干爹玩出這一招,倒也不新鮮,但這個濃眉大眼的太子爺怎么也這樣了?

  “不習(xí)慣,有疑問?”陳矩似乎看出了王安所想,

  “不論是什么原因,既然發(fā)生了,接受就好?!?p>  “是,干爹。”

  “以后沒有太子殿下的話,別來了,也不要和我主動聯(lián)系。”陳矩又道。

  “干爹!”王安連忙撲上去,抱住了陳矩的雙腿。

  王安打小就在宮里長大,無父無母,受人欺負(fù)也沒人幫忙,干爹就是唯一的親人,感情自然極深。

  利益也是。

  “這是為你好,也是為我好。拿太子爺?shù)腻X,給太子爺辦事兒,我又不給你銀子?!标惥氐哪樕暇谷宦冻隽艘唤z笑容,

  “太子殿下現(xiàn)在的掌控欲極強(qiáng),你辦事兒一定要聽話,千萬不要節(jié)外生枝?!?p>  “奴婢記住了。”王安連忙應(yīng)到。

  “以后若是發(fā)達(dá)了,還請多多照顧我這把老骨頭和手下的孩兒們?!?p>  陳矩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給王安行了一禮。

  這一禮王安哪里肯受,急忙跪了下去,磕頭不止。

  “起來吧?!绷季?,陳矩恢復(fù)了平靜,端起茶杯問道,“關(guān)于操練一事,你是怎么看的?。俊?p>  “操練一事頗犯禁忌。只恐當(dāng)今圣上不喜?!蓖醢部嘀樀?,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朱常洛特意囑咐他不用隱瞞操練的消息,尤其是對當(dāng)今圣上和鄭妃。

  陳矩?fù)u了搖頭,

  “三十棍衛(wèi),除了當(dāng)今圣上的啟祥宮和皇太后的慈寧宮,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其他的地方隨便打。震懾宵小足夠,但又對當(dāng)今圣上沒什么威脅。

  當(dāng)今圣上又不是一個狠厲之人,特殊時期,有此決斷,倒也不錯。況且……”

  陳矩喝了口茶,猶豫了下,

  “咱家覺得,圣上不僅不會怪罪,反而歡喜?!?p>  “反而歡喜?”王安小小的眼睛寫滿了大大的問號,太子練兵,形同謀反,何喜之有?

  “你知道萬歷十二年那件事兒嗎?”

  “萬歷十二年?”王安又是愣住了。

  眼下是萬歷三十年,萬歷十二年就是十八年之前,他剛完成內(nèi)書房學(xué)業(yè),進(jìn)入六科廊寫字,發(fā)生的事情很多,但猛然提起,一時說不出一二。

  “那年皇帝親視御林軍射箭比賽?!标惥靥嵝训馈?p>  “哦!”曬暈了好幾個太監(jiān)呢,王安當(dāng)然知道。

  “你沒和太子殿下說過?”陳矩問道。

  “奴婢沒有說過,說實(shí)話,對這件事兒印象不深。”王安撓了撓頭。

  “那就怪了,那是太子殿下才兩歲,自然是不可能記得,你沒說過,又是誰說的呢?或者是,碰巧了?”

  一個成熟的東廠特務(wù)頭子自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巧合這種東西,但卻有百思不得其解。

  當(dāng)然,他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人生模擬系統(tǒng)”這種能夠穿越到二十一世紀(jì)“進(jìn)修”的東西。

  陳矩他也絕對會想不到,居然有人會對太子之位棄如敝履……

  王安很是好奇,皇帝舊事和眼下的事兒有什么關(guān)系,但也不敢打擾陳矩思索。

  思索了一會兒,陳矩還是沒有頭緒,對王安擺了擺手,“走吧!回去好好給太子殿下干活?!?p>  ……

  翊坤宮暖閣。

  一名華服美姬躺在床榻之上,面容憔悴,似是生病。

  連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太醫(yī)都沒有什么好辦法,大概這病,一半兒是生病,一半兒是心病。

  聽宮女傳來慈慶宮太子殿下操練太監(jiān)的消息,鄭貴妃的臉色,更加憔悴了。

  “當(dāng)今之事,可要怎么辦?。俊编嵸F妃盯著一旁坐在凳子上的青年男子——福王朱常洵。

  朱常洵似乎也沒有主意,連連嘆氣。

  他母子倆之前仗著當(dāng)今圣上的恩寵,沒少欺負(fù)東宮的太子和太子生母。

  甚至還想過廢長立幼,奪了這太子之位。

  如果是當(dāng)今圣上真是龍?bào)w欠佳,撒手去了。

  太子繼位,反過來清算舊賬,卻也無可奈何。

  別說繼位之后清算了,就拿眼下之事,太子練棍兵三十,他們母子二人就有些難以招架。

  “他敢,我也敢!”福王朱常洵恨恨道。

江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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