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封爵
南齊建康城
齊帝蕭衡端坐龍椅之上，臉色嚴肅。
朝下眾臣屏氣凝神，不敢多語。
蕭衡手持邊境急報，冷冷的說道：“眾位愛卿剛剛也聽到了，北秦多地同時陳兵邊境，目的未明，眾卿如何看待？”
看著朝下眾人交頭接耳，竟無一人作答，蕭衡不由震怒道：“朕需要一個答案！”
丞相陸苛走到殿中央道：“陛下，軍事一向由大司馬負責(zé)，邊境將領(lǐng)也多是大司馬心腹，不妨問問大司馬。”
蕭衡玩味的看著陸苛，陸苛頓覺心慌不已，隨后蕭衡目光從陸苛臉上移開，望向恒直，恒直說道：“陛下，目前只知道北秦陳兵邊境，但是卻沒有開展任何行動，臣已令前線將領(lǐng)增強防備，謹防北秦軍偷襲，至于北秦軍突然大規(guī)模調(diào)兵的原因，臣雖然不甚明了，但是臣保舉一人，或許能有所收獲。”
“不知恒愛卿所說何人？”蕭衡問道。
“原北秦定南候世子，韋然。韋公子剛剛由北避難而來，對北秦情況更為了解，可招韋然?！?p> 蕭衡微微點頭，隨后看向蕭炬：“炬兒，韋然可還在你府上？”
蕭炬點頭，隨后說道：“父皇，孩兒上朝前收到軍報，得大司馬提醒，已讓韋然在殿外等候。”
蕭衡詫異的看了一眼蕭炬，但見蕭炬神色如常，于是點了點頭。
貼身太監(jiān)會意，隨后喊道：“傳韋然覲見。”
韋然緩緩走入殿中，隨后跪倒在地：“草民韋然，參見皇帝陛下。”
經(jīng)歷過磨難之后的韋然，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頑劣之氣，反而多了一絲堅毅和果然，讓原本就豐神俊朗的韋然如今更顯的英氣逼人，蕭衡心中不禁嘆道：“好一個少年郎?！?p> “韋世子，令尊不幸在兩淮罹難，朕也十分痛惜，之前數(shù)次征召韋公子入朝，韋公子為何不來？”蕭衡冷冷的說道。
“陛下，臣父是北秦定南候，實在不敢在陛下面前枉稱世子。家母到健康后一病不起，悲痛欲絕，草民心有憂慮，故而推辭。如今家母身體逐漸好轉(zhuǎn)，今日特來向陛下告罪，還望陛下恕罪?！表f然叩倒在地，沉聲說道。
“大膽韋然，天下之事莫過于圣恩，陛下屢次相招你均借口推辭，分明是蔑視陛下?！边@時候朝臣中突然跳出一人，對著韋然喝道。
“臣附議?！鳖D時不少人附和起來。
韋然跪在地上心中冷笑，果然如他所料。
這時蕭炬說道：“啟稟父皇，韋然并非有意怠慢陛下，實是韋夫人當(dāng)時病情危急，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均可作證，我南朝以文治國，最重孝道，想來韋世子也是一片孝心，還請父皇恕罪?！?p> 蕭衡目光掃過朝堂，隨后看向韋然：“既然韋世子也是一片孝心，朕且不予追究。韋世子，如今北秦大軍壓境，朝下眾臣均不知其用意，你剛自北而來，如何看待?！?p> 韋然聽后抬頭說道：“北秦數(shù)月前先是與北方山胡部落交戰(zhàn)，中途淮北軍又參與了合肥會戰(zhàn)，”言及淮北軍，韋然突然悲痛的道：“導(dǎo)致家父不幸罹難?！?p> 蕭衡聽聞也嘆了一口氣：“韋世子節(jié)哀。”
韋然隨后說道：“北秦實行府兵制，故而戰(zhàn)斗力強悍。但是也著實耗費國力。富庶之度不如江南。接連兩場戰(zhàn)事，北秦理應(yīng)沒有國力發(fā)動全面戰(zhàn)爭?！?p> “韋世子當(dāng)真是說笑，北秦既然不打算發(fā)動戰(zhàn)爭，何必發(fā)多地之兵陳兵與邊境？”陸苛此時喝道。
“敢問閣下是何人，現(xiàn)居何職？？”韋然明知故問道。
“老夫陸苛，乃當(dāng)朝丞相?！标懣磷园恋溃骸昂媚銈€小輩，竟然敢消遣與我?！?p> 恒直此時說道：“陸相何必置氣，讓韋世子說下去?！?p> 韋然此時說道：“北秦國力不足以支撐大規(guī)模戰(zhàn)爭，這點草民可以保證。家父在壽春行屯田之策，糧食尚且只能自足。而今關(guān)中地區(qū)前兩年接連大旱，關(guān)中糧食多由青齊并冀四州征發(fā)，才勉強維持長安用度。北秦定都長安之后，長安人口猛漲，糧食用度本就緊張，又接連遭遇大旱，月前又接連大戰(zhàn)，北征山胡部落，長清駙馬率軍十五萬，糧草耗費良多，連黎陽倉的儲備糧都運至代郡前線。如今才過去月余，又豈有余力。”
朝下眾人一聽盡皆長舒一口氣，蕭衡聽罷也是暗暗點頭：“那依韋愛卿看，北秦這是為何？”
聽到齊帝不自覺建換了稱呼，韋然也知蕭衡已經(jīng)信了他所言，隨后說道：“草民不敢妄自揣測，北秦如果要發(fā)動戰(zhàn)爭，也只會發(fā)動類似兩淮戰(zhàn)事或者襄樊戰(zhàn)事這樣的局部地區(qū)會戰(zhàn)，如今囤兵于四處軍事重鎮(zhèn)，更像是防范?！?p> 蕭衡聽后，看向恒直：“恒愛卿覺得呢？”
恒直略作沉吟：“微臣認為韋世子言之有理。倘若真如韋公子所言，北秦糧草不濟，那么就不可能發(fā)動大規(guī)模戰(zhàn)事，不論是合肥還是襄樊，甚至是西川葭萌關(guān)，都不是輕易可以攻破，必定是曠日持久的戰(zhàn)斗，糧草不濟軍心思變，北秦斷不至于如此行事?！?p> “那么韋愛卿覺得為何會防范呢？”蕭衡不解道
“北秦內(nèi)部可能發(fā)生了大事，所以需要陳兵邊境震懾我朝。我聽聞秦帝元見病入膏肓，三月前已令太子監(jiān)國，倘若與此有關(guān)，那么北秦陳兵倒也正常?！表f然分析道：“我朝在北秦有密探，連江陵太守邊關(guān)急報都能送來，說明北秦已從雍州之地發(fā)兵宛城，想來長安的消息也快到了?！?p> 就在此刻，突然有人自殿外而來：“陛下，長安來消息了”
“念！”
“北秦皇帝元見已經(jīng)殯天，太子元稹繼位，改元長治，彭城王元善任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事，閔觀等人輔政?！?p> “果然如韋愛卿所言?！笔捄饴牶筚澰S的說道：“朕曾許過，韋愛卿投奔南朝，爵位和北朝不便，現(xiàn)如今朕。”
“陛下不可，韋世子剛從北朝而來，若直接封候，怕是人心不服。”眼見蕭衡即將下詔，陸苛連忙勸阻。
“陛下，草民寸功為立，也無言受爵?！表f然推辭道。
“陛下，微臣認為，韋世子乃北秦大將定南候之子，世襲侯爵。乃是南逃而來身份最為顯赫之人，加之韋世子才思敏捷，又通軍事，理應(yīng)重用，方顯我大齊大國之風(fēng)度?！焙阒边@時候站出來說道。
蕭衡的目光在韋然，陸苛，恒直身上不停的掃過，隨后看了一眼蕭炬，隨后道：“既然如此，朕意已絕，中書省擬制。封韋然為廣陵郡公，散騎常侍”遲疑片刻，蕭恒又說道：“太子衛(wèi)率，負責(zé)東宮衛(wèi)隊?！?p> “臣謝主隆恩?！表f然聽罷，叩首謝恩。
陸苛正欲說話，蕭衡冷冷說道：“不許再言，多言者依律論罪處置。韋愛卿如今住在太子府也不合適，就將朕在城南的德馨園贈與愛卿，望愛卿日后能為我大齊再添不世之功?！?p> “臣叩謝陛下?！?p> 蕭衡正欲退朝，突然門外有人人道：“陛下，江陵太守有急件至。”
“念。”
“北方有使而來，主使北秦長清駙馬趙有志，副使蘇唯，一行人已至江陵，不日就到建康，特提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