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著白裳,銀線繡海棠,楊柳螓皓首,月下浮暗香……
這女子身姿妖嬈,容貌輕紗半掩,氣質(zhì)極好且顯神秘。
換作原來,秦浩這個LSP肯定馬上開門歡迎光臨。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望氣術(shù)下,這女子頭頂一顆碩大的黑星站在門外——黑星當(dāng)頭,皎月無光……
秦浩認得,這是災(zāi)星高照。
門外是美女,更是大災(zāi)星,當(dāng)敬而遠之。
他又輕手輕腳走了回去。
“梆、梆、梆”纖手又敲月下門。
秦浩屏息靜氣不答應(yīng)。桌上青燈猶在,不怕你知道我在,我不搭理你你還能闖進來不成?
“嘭!”
“……”
柴門碎,“災(zāi)星”緩緩收了玉足。
“為何不開門?”俏生生的美人兒翠生生地問,聲如黃鸝啼柳。
“姑娘,別鬧?!鼻睾瓶粗滓屡映旅婕?,那嘟起的粉嫩小唇讓他的火氣值消了99.9%。
“在下劊子手,子時叫……門,是不應(yīng)的,這是規(guī)矩?!?p> “別說話!”
“……”
這女子撩起了長裳的下擺,秦浩暗呼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長裳下是罩紗,紗下冰肌勝雪,玉腿修長;半衫處纖腰堪一握、纖手瑩柔荑;再順著雙峰的蜿蜒往上看,二八芳齡蘿莉臉上眉目含秋水、絳唇點丹櫻……
卿本俏佳人,奈何舉災(zāi)星,秦浩無奈看著美女的表演,腳趾在地上摳啊摳。
撩起下擺掏了好久,小美人兒摸出一堆令牌,拿起這個,看看那個,最后舉起一個亮銀虎頭銜鍘刀的腰牌。
“我是大人!”
秦浩認得這個令牌,虎頭令。乖乖,龍牌下面的頭牌,可監(jiān)察百官號令三軍。
還有那一堆令牌,有內(nèi)候令、郡長令、吏令、刑部令、獄令、長府令、兵符、學(xué)宮令……
這誰家的大小姐,莫不是個令牌倒?fàn)敚?p> 再看那頭頂?shù)臑?zāi)星和這一堆的乾朝核心權(quán)力機構(gòu)的令牌,秦浩畏如蛇蝎。
“大人?!鼻睾崎L揖一禮,這令牌的面子必須要給。
“免禮。”小美人兒大剌剌一揮手,就近處的椅子坐了,端著大人的架子,“本……本大人來救你了!”
什么跟什么這是,你這是來救我?有頂著辣么大一顆災(zāi)星來救人的么?就不能離良民遠點?
“不信?”小美人兒小嘴又一撅,翻起眼珠子來了個純萌版的白眼,指著秦浩下面,“看你右腳踝處?!?p> 秦浩低頭撩裳,一枚猩紅的彎月印記詭異地附在右腳踝處,連忙曲膝抬起腿來,但這印記任憑他如何用力,都拭之不去。
果然,災(zāi)星上門烏鴉報喪,禍?zhǔn)聛砹恕?p> “午時法場你砍的兇犯,是渭水南部大妖的相好,給他留了這追魂印。誰若害他,便被這妖印附體三天?!?p> 小美人兒伸出兩根手指,晃在秦浩眼前,“三天內(nèi)大妖必尋著印記來找你報仇?!?p> 言語一頓,留了個“你快謝謝我”的白。
“要不是本……大人來救,你三日內(nèi)必死無疑!”
“!”秦浩驚疑看著這位粉雕玉琢的小大人。
要不是面前這小大人說的話,完美匹配了生死簿上那陽壽將盡的字箓,你頂著辣媽大的災(zāi)星來見我,講話還不識數(shù),我信你個詭。
見他有些驚疑,小美人兒繼續(xù)說道:“捉那兇犯,朝廷派了兩位大師。但要想對付那大妖……”她伸出四根青蔥玉指,想了想,又復(fù)伸出一根“至少需要三……四個大師?!?p> “那大人您一定比四個大師還厲害嘍?”秦浩也照貓畫虎比劃出五根手指。
看他如此上道,小美人兒十分高興。
“那是當(dāng)然……不過,大師我還比不上,我離他們也就差一點點。”她拿拇食二指比了兩寸長短,想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一手,兩手拉開小二尺:“嗯……就差這么多吧?!?p> “不過,我天生重瞳,可見妖邪,再說,我有浩然文氣,百邪不侵?!毙∶琅灿X著自己這事兒辦得有點讓人信不過,慌忙補充道:“我還有諸多法寶!”
說著又撩起下擺掏出個皮袋子,往外一個勁地掏。
好家伙,刀槍劍戟、長鞭短棍、手銬肚兜撥浪鼓……
秦浩眼睛一縮,“乾坤袋”!
看著這小大人的裝備這么高端,他把“災(zāi)星”的危險等級又提高了好幾個級別。
“別掏了。”他再次長揖說道:“賤命不勞您費心,在下受不起,您回吧,夜深了?!?p> “你不要命了?”
“王城重地,我大乾子民何懼妖詭!”秦浩大義凜然。
“你會死的!”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咝!好濕哇!你這劊子手過癮!本……不走啦!”
“您幾個意思?”秦浩有點懵。
“我說我不走了!”小美人往炕上一坐,“你的命,我保了!”
說著,一錠銀子朝著秦浩飛來,“這一兩銀子,賠你的門錢,快快修好再過來候著?!?p> 秦浩接過銀子,好家伙,足足十兩官銀……
性命攸關(guān),得外力相助固然是好的。
但一來,這小大人災(zāi)星高懸,得她相助,恐怕不是福,是禍。
這小大人一看就是權(quán)貴,還是頂了天的那種。這種人,若有禍?zhǔn)拢厥菨娞斓慕匐y。
二來,不論如何,生死簿的秘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
有這么個不靠譜的小大人在邊上守著,自己那些底牌不好施展,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人手上,不放心。
三來,還是秦浩往世的大男子主義作祟。
若是現(xiàn)在頗有底牌的自己都應(yīng)付不了的事情,何必又牽扯這糊里糊涂的可愛小丫頭?
一陣好說歹說,留下了明日事畢就去學(xué)宮尋她聽差的承諾,總算是請走了這災(zāi)星小祖宗,臨走時,她說她叫小貂。
不等那貂走遠,秦浩拿床板封了門。
……
不遠處刑部樓頂。
“這小子你怎么看?”
“出身市儈,胸有大材,可入學(xué)宮?!?p> “沒想到這丫頭見獵心喜,玩性也忒大了。大師巔峰,半步王級的大妖,也是她能玩的?”
“還不是你們幾個不當(dāng)人的給慣的!”
“這餌下好了,不由得它不咬鉤。我看好貂兒,你護著那小子罷。”說話之人也是一襲白衣。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嘖嘖……”吟罷伸手一指,紫氣東來,裹著他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