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由自取
溫好又帶著福福去了縣城里面:“我們去挑些人,以后就不要那么辛苦了,有什么事情叫別人去做便好”。
福福從來不覺得跟著妻主辛苦,看看別人家的男子誰不是里外都干的,可是跟著妻主幾乎沒有做過臟活累活,天天無非就是做做蛋糕而已,連衣服這些東西也是偶爾才洗洗。
“跟著妻主從未辛苦過,一直都是享福的”。
到了伢行里面去肯定第一件事就是要照顧照顧溫榮的生意,見來客是溫好,溫榮那個臉笑的和菊花皺子一個樣:“嚯嚯嚯,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稀客啊稀客,好寶貝你是不是想我了,人家也好生想你,想死你了,是不是來找我還錢的?我也不多收你利息,就多給五十兩就好了”。
這分明就是搶,福福眼里帶著刀子看了溫榮一樣,溫好摟著福福在腰上捏了捏。
溫榮看見福福的眼神往后退了退,這五十兩本來就不多嘛,還給自己委屈上了。
溫好不擅長廢話,就當是進自己家門一樣坐下來,還順帶給福福倒了一杯茶,福福接過茶雙手捧著茶放在膝蓋上,豎起耳朵聽妻主和別人說話。
“我是來照顧你生意的,買些人,男人女人都可,不要那些花里胡哨,身體結實能干重活最好”。
溫榮揮了揮手旁邊的女人,她自己則找了張竹椅隨便坐了下來,調戲道:“買那些個丑的干嘛,好看的擺在家里多養(yǎng)眼啊,要是哪天你有興趣了……”。
一邊說還一邊壞心思的瞅了瞅福福,只不過福福并沒有什么表情,其實心里已經(jīng)在詛咒溫榮了。
溫好咳嗽了兩聲:“看來你最近很有錢啊,要不再借點給我”。
溫榮孬了:“我哪里有錢,我現(xiàn)在吃飯都是問題,家底都給你了,沒有沒有,每次找你都要破財,不過你之前和我說的那屯糧的事情倒是真的有用,你知道現(xiàn)在糧價漲了三倍嗎,還好你說了,不然的話得養(yǎng)那么多的貨吃飯都是一個問題”。
這沒幾句話的功夫,剛剛那個女人就把一群人給趕到了屋子里面來。
這些人倒是一個個的被收拾的干凈,比別的牙行里面的鮮亮許多。
能不搞得干干凈凈的嗎,有的人一身的濃瘡,溫榮還得拿藥治,太嚴重的就直接丟到墳場去埋了,如果太臟了萬一搞出什么瘟疫怎么辦,到時候第一個受害的就是自己,這臟兮兮的貨物賣出去要是不好牙行也是會名聲受損的。
來溫榮這里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弄的干干凈凈的,收拾好了溫榮會劃分等級,不同的等級去處也不一樣,就連在牙行里面的待遇也不一樣。
待遇最好的就是有些才藝又長得好看的哥兒了,主子不僅僅給他們穿的好還吃的好,還有胭脂水粉什么的,過得就和富貴人家的小公子一樣。
溫好把福福拉了起來:“你去挑兩個貼身伺候的吧,以后出門在外逛街有個伴我也不會那么擔心你了”。
這些站成了一排垂下腦袋盯著地面供人挑選,死契的奴仆不怕有什么壞心思,都是與主人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不過還是要挑勤快肯干的才是,溫好也在其中看著。
福福挑了一個最為健壯的男子長的著實是有些難以恭維,就像是泰森似的,身上還有許多鞭子的痕跡看來沒少挨打,不過皮糙肉厚倒是沒被打出什么來。
另一個則是一個不高的白白胖胖的娃娃似的,福福仔細的看了看手,手指纖細靈巧,是個能干細活的。
溫好則挑了三十個面目中規(guī)中矩,身體看起來結實,沒什么皮膚病和隱疾的,還有一對年紀大些了夫婦順手也挑下來了,到時候送到爹娘那里去,再挑了個小的送到村子里頭去伺候奶奶。
溫好本來這次要把奶接過來的,不過奶卻不愿意了,說自己的那些老家伙都在村子里面,她一把年紀了離不開根,又悄悄的和溫好說,幫她看著這村子里,要是有人不快活她還能鎮(zhèn)壓鎮(zhèn)壓,你在一線顧不到那么多,這里的后備資源交給奶給你好生的看著。
既然奶不愿意的話,那她也沒有強求,奶又不愿意和二姑住一起,現(xiàn)在單獨住在小木屋里頭,她放心不下,所以得放個人過去伺候,到手給奶再弄個小院子出來,也是個頤養(yǎng)天年的好地方。
溫好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多少錢”。
溫榮的算盤打的嘎吱嘎吱響:“不多不多,給你友情價五百兩”。
話一出口福福憋紅了臉,她們哪里有這么多的錢,只是溫好一句話不疼不癢:“欠著”。
溫榮一口茶水噴到了自己的小廝臉上:“好寶兒,你開玩笑呢,我不是財神爺啊,你這不是搶嗎”。
溫好糾正:“是借”。
就在溫榮要自己獻出生命堵著大門不讓溫好離開的時候一句話又讓溫榮泄了氣:“過年還你”。
溫榮的眼里閃爍著淚光:“你可不能欺騙我這么一個善良可愛全心全意只為了你的寶寶”。
旁邊的小廝也算是大開眼界了,雖然說自己的主子向來是風趣幽默可是這么上頭的時候還真沒有見過,況且主子上一筆生意可是撈了幾千兩,這些最下等的都是賣不出的……。
“嗯,早些送來”。
溫好說過的話向來不會食言,溫榮信得過,這才搖著手帕送人出門。
出門的時候兜里還多了一瓶藥,她與溫榮另說了幾句話,并沒有告訴福福,有些事情沒必要。
趙氏看著領過來的兩個人高興不已:“好兒,這真是你買來伺候我們的”。
溫好把身契給了趙氏:“嗯,以后輕松些”。
她們兩個倒是不需要人照顧,可是家里有仆人,這說出去臉上有光啊,美滋滋的。
回到茶樓后院,只留了六個人,兩個灑掃做粗活的,兩個做吃食的,還有兩個便是福福的貼身。
那健壯如牛的叫做大山,一進來看著人就傻笑,溫好估摸可能有些輕微的智力障礙,旁邊略微有些圓潤的叫包子,輕輕地扯了扯大山的衣角小聲:“咱們才剛剛來呢,你別笑了,待會冒犯了主君”。
大山有些委屈,他不就笑笑嗎,爹說他笑起來老好看了,大家都喜歡。
這包子倒是個機靈的。
福福一臉正經(jīng)出聲:“以后大山和包子便跟著我了,不比那么拘謹,以后這就是自己家,不做錯事我不會兇你們的”。
倒是把溫好逗笑了,不過溫好可沒有福福好說話,一出聲就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壓:“你們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主君,若是主君出了什么差池,你們自己會有什么后果自己掂量著”。
一出聲讓兩個人嚇得都起了雞皮疙瘩,大山可算是不笑了,往包子身后躲了躲,不過他比包子大出了一大半并沒有什么好躲的。
這把人嚇得福??尚奶蹓牧耍骸昂昧似拗?,你不要嚇他們了,他們才剛剛來”。
溫好發(fā)現(xiàn)有了聘書的福福就是不一樣,這男主人的氣質一下子就出來了,不錯不錯她很滿意。
晚上的時候,張三郎和年巧巧都收到了紙條子。
張三郎上寫的是明日巳時初來驛站一號房相見,他內心高興心想這還能有誰,不就是那溫富貴。又想著以后要怎么對付趙氏,把趙氏趕出家門去乞討。
而年巧巧則不一樣,一首小情詩窈窕公子,賢女好求,望公子巳時驛站二號房互訴衷腸,這好求不就是好好姐相求的意思嗎,當即紅了臉,幻想著明日在驛站風雨搖擺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躁動不安。
溫好又抓準了兩個人都是見了便宜就要占的性子,找個機會獻上了濃湯,小廝回報果真是喝的一滴不剩。
這驛站是什么地方可都知道,這一間房價格便宜,多是暗巷男子賺錢的地方,許多不三不四之人尋歡作樂聚集挑事的地方。
這兩男人的膽子還真是大,溫好坐在自家的茶樓上遠遠地觀望這一切,還是那么云淡風輕仿佛和自己沒有關系似的。
那年巧巧的兩個弟弟也被引到了那一處,這年大妹和年二娘本就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可是聽說了驛站一號房二號房有兩個極其貌美的新人價格還便宜,先完事后給錢的那種,這哪里不誘惑人。
兩姐妹就還相約一起去快樂一番了。不過還未等兩個人到。
此時一號房和二號房里面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年巧巧已經(jīng)意識不清,他只覺得渾身發(fā)熱,十分的渴望,這好姐姐也不必如此著急吧,自己把衣服全都下了,朝著人撲過去,另一邊的張三郎則更加的嚴重,渾身發(fā)燙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幻覺,并且饑渴且歡愉。
兩間屋子里面可不止一個人,特別是張三郎那間屋子,溫好可是好不容易才尋了那么多的乞丐呢。
溫好的人可還沒離開,等候時機吶喊的時候才是重頭戲。
年大妹年二娘一打開門就如同遭了雷劈一樣,她們看到了什么瞎了眼的事情,看到了自己爹和自己哥哥被一群乞丐侮辱并且樂在其中的樣子。
兩個人第一件事想的不是要把爹和哥哥拉出來帶回去,而是第一時間跑,假裝不知道,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她們專程來作樂自己的爹和哥哥,那在大街上都是要被亂棍打死的,這要是族里知道了,得把皮活剝。
爹和哥哥自己犯賤可別拉上她們,倆個人轉身就要跑,可是來不及了,看見門打開了,溫好安排的人早就滿大街喊去了。
一下子驛站一號房二號房的門口就都圍滿了人,看這場戲然而張三郎和年巧巧真是藥性最好的時候,腦子里頭可一片空白,這些乞丐可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都不帶怕,該繼續(xù)繼續(xù),還能順帶喊兩聲冤:“我們可是被迫的,大家可是看到了是這兩賤人自己黏上來的,可不是我們要上,又問人群里面有沒有人要一起來玩”。
其中馬上就有人認出來了這一家人,不過這一家人向來不討喜,張三郎結怨頗多:“哎呦這不是年家那寡婦和兒子嗎,還有這兩女兒也在這里,果然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蛋,簡直是傷風敗俗”。
年大妹和年二娘是出都出不去,臉都丟光了,其中丟臉的還有那賣雞的黃大仙。
“哎~黃大仙,那年巧巧不是你未過門的夫郎嗎,怎么的他等不及了你也不滿足滿足就讓人家在外頭如此作弄”。
全部都是譏笑聲音襲來,黃大仙黑著一張臉怒吼:“你們閉嘴,胡說八道什么,我和年巧巧哪門子婚約,那是買過來做侍的”。
她和年巧巧的事可是被張三郎說的人盡皆知,脫不了干系的,但是說是侍總比要說正夫好些,正夫那就是綠帽子了,侍從的話便無所謂,侍從買賣隨意,用來招待客人也不是沒有的。
這黃大仙手起刀落一條雞命也算是個厲害的,倒是沒人敢明面上嘲諷她,可是在年大妹和年二娘就不一樣了。
接下來的場景溫好沒有再看,這等標新立異的新聞,等明天茶館一開業(yè)找個角落一坐就全出來了。
最后還是動靜太大了,驛站的人把人給全部驅散了開來,把這離譜的父子兩丟到后面巷子里面去,這種事情又出現(xiàn)在這種尋歡作樂的地方官府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管,兩個男人而已簡直是浪費時間。
最后沒想到最后丟到后面巷子里頭去,被剛剛看熱鬧的人尋了去了,又是一番風雨,等父子兩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半夜,還有乞丐準備上來,直接被發(fā)瘋的張三郎咬掉了一只耳多。
不過兩個人本就是下半身已經(jīng)動彈不得了這下不從又是被打了一頓,乞丐可不會什么憐香惜玉,張三郎直接被打的奄奄一息動不了了。
最后三更半夜被年家的族人尋了用草席扛回去了,年家都是靜悄悄的做的,連路過別人家門口的時候都是輕悄悄的,生怕恥笑。
這家族里頭出了這么一家人可怎么辦,都恨透了這兩人,這以后年家村的男子還怎么找好人家。
最后族審的時候還是族長看不下去丟了兩身衣服給這兩個人穿上,年巧巧除了落淚還是落淚匍匐在族長的腳下喊冤:“族長嬸嬸,巧巧是什么樣子的人你是知道的,我是被人迷暈抓了去的”。
他自然不會說實話,如果是實話的話那恐怕當晚就浸豬籠。
張三郎躺在地上意識迷糊半瞇著眼睛已經(jīng)進出氣多進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