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原石1

　　29

　　星期五大早，李超然收到胖子的電話。

　　“李哥，新鮮出爐，玉朝苑要交易一批石頭。有幾個是直接從原產(chǎn)地運來的，咱們整不整?！蓖跖肿拥穆曇舢惓Ｅd奮。

　　“另外我打聽到，王利川他們也參加?！?p>　　玉朝苑算是大店鋪，經(jīng)常有幾個做原石的大戶在他家交易。

　　長年累月，他們形成圈子，彼此之間互通有無。沒有人領(lǐng)進門，普通人是進不去的。

　　“王家去看，那我得去看看?！?p>　　“那成，那我先去，門口等你。”

　　掛掉電話，李超然樓下簡單吃個早餐，出門奔玉器市場。

　　到地方，玉朝苑門臉很大，招牌非常顯眼，比旁邊的店鋪大一倍有余。

　　王胖子開著輛黑色本田越野車，停在門口。

　　天氣熱，他臉上都是汗，黑色t恤濕得緊貼在胸口。

　　李超然穿著白色t恤，額頭也是汗津津的。

　　見到李超然，王昊連忙揮手，“李哥，這兒呢。”

　　兩人匯合，進入大門。

　　玉朝苑早幾是前店后廠模式，里面大的沒邊。

　　幾年前給整頓過，叫他們店廠分開，不能在店里住人?？罩牡胤剑匦卵b修，變成個交易大廳。

　　王胖子熟門熟路，跟好幾個店員打哈哈，稱兄道弟。

　　邊走他介紹李超然，“看到?jīng)]，這是我兄弟。你們叫李哥。”

　　同行見李超然年紀(jì)輕輕，不由投去好奇的目光。

　　進入后面，簡單普通的大廳，除去地面原石沒有多余點綴。

　　幾把簡易椅子擺在墻邊。

　　廳中擠著十來個撿漏客。

　　李超然穿著白色的短袖，九分工裝褲，穿的很隨便，就像是個大學(xué)生。其他都是久經(jīng)商場的老油條，李超然顯得格格不入。

　　玉朝苑老板楊朝跟胖子打招呼。

　　“喲，這位就你介紹的李哥？”楊朝人過三十，理著寸頭，顯得很是精干。

　　“沒錯，我這位哥可不是普通人?！迸肿咏榻B李超然。

　　“哦！那成今兒可是個大日子，歡迎二位。您二位慢慢看，我先忙?！睏畛畛稽c頭致意，并沒有過多逗留。

　　王胖子指著圈里的人介紹。

　　“那個穿白襯衣的港商，姓曾，南洋那邊有路子。出手很豪放，張家園石頭圈就數(shù)他最敢下手，聽說他流動資金常年按億計算，很闊氣?！?p>　　“穿白背心，后面印著鐵三廠幾個字的老頭，叫蘇廠長。國企買斷，在張家園混了幾十年，眼光刁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中?！?p>　　“旁邊那個戴墨鏡的，名叫掙你一百萬，深哥，你也可以叫老深。跟他做對手，就沒人能沾光?！?p>　　“真是巧了，你看那個是誰？”

　　李超然遁著那聲音看去，只見到王利川站在人群后邊，他穿著白襯衣，佝僂身體，看得津津有味。

　　旁邊的王自卓，眼神空洞，似乎是沒進入狀態(tài)。

　　王昊笑著說：“你前東家也想撿漏?！?p>　　李超然仔細觀察，“這有點意思。”

　　王昊說，“你來之前我打聽過。那倆人買了塊原石，沒成想切開啥都沒有，一點綠影都不見?，F(xiàn)在不敢動刀，正想法兒倒賣呢。”

　　人群正中，西瓜大小的原石放在地面，被切開的一面朝上，大概巴掌大小。看著慘白慘白，沒半點綠影兒。

　　這一刀切出來，買主估計要哭了。

　　果然兩個人。都挺年輕，蹲著的不停扣手機，埋頭生悶氣。

　　旁邊站著的，不斷跟圍觀看客交談，討論石頭價格。

　　不少人都有興趣，探頭探腦地聽著。

　　李超然說，“這刀切的不深啊?！?p>　　王昊指著那切面，“看到?jīng)]，一點兒綠都沒。再切一刀要是還沒，就一毛都不值了。”

　　李超然的腦海中，App顯示，“翡翠原石，真”

　　西瓜大小，如果含量高能值上千萬。光是鐲子都可以開出來好幾十個。紋絡(luò)長的好，開個翡翠玉白菜也不是不可能，那就可天價了。

　　李超然悄聲跟王昊說：“這個要買下來。”

　　王胖子聽著，連忙轉(zhuǎn)腦袋，張望周邊，生怕旁邊的人聽到。

　　他小聲說，“李哥這個靠譜嗎？”

　　“信我?！?p>　　胖子拉著他的衣服，“李哥不再想想？我看那幾個行家都沒有動啊。”

　　李超然不理王昊的遲疑，走上前問兩個年輕人，“你們要賣嗎？”

　　王利川見是李超然，眉頭擠在一起，“喲，大侄子也敢來賭石。這里水深你把握不住，老叔都不敢買?！?p>　　王自卓前面圍堵李超然，被小五收拾的事，他老爹一清二楚。

　　王自卓嚇的要命，王利川心中不怕。反而更加恨李超然，這種恨混合著對李超然近來運氣好的妒忌。

　　所以王利川搶先說話。

　　李超然沒弄明白，小五已經(jīng)明牌李超然被柳家保護，王利川為何還囂張。

　　不過水來土掩，他又豈是王利川能惹的。他說：“你連個玉扣都看不明白，還能看懂石頭？”

　　說到王利川的痛處。

　　王昊差點笑噴。

　　周圍熟識的撿漏客，知道王利川前幾天走寶的，跟著笑瞇瞇地。

　　不知道的連忙打聽，“什么回事？”

　　“你們不知道嗎？前幾天玉器廠那玉扣原來是王利川買走的，結(jié)果沒成，給賣出去了。”

　　“哈哈，還有這事，太蠢了吧。”

　　眾人小聲議論。

　　王利川老臉火紅，瞪著王昊。

　　兩個人何時認(rèn)識的。王胖子以前還挺順眼，現(xiàn)在越看越欠揍。

　　王昊拍拍胸口肥肉：“王老板，咱也跟過來看看，聽說這里水深，我體重大估計裝得下我。”

　　周邊人哈哈大笑。

　　王自卓冷笑不已，“你們兩個也想來玩石頭。你掙的那點，不夠你虧的?！?p>　　“那你來，石頭給你你來？”李超然問王自卓。

　　王利川押不準(zhǔn)，不敢動手買，便不作聲。

　　“小哥，您對石頭有意思？”站著的高個子問李超然。這家伙臉上愁苦，眉頭擰成繩，估計是深受打擊。

　　“嗯，你們打算賣多少錢?！崩畛粏枴?p>　　“我們買的時候六十萬，現(xiàn)在嘛五十五萬就成。”

　　旁邊，王利川嘀咕，“切完什么也沒有，就這還敢要五十五萬？”

　　李超然心里想笑，表面不動聲色。

　　王利川根本不懂石頭的價值。

　　對面就算叫一百萬，李超然也會買。但要掌握火候，現(xiàn)在不是時機。

　　他買的這么輕快，很多行家可能競價，到時局面就不好掌控。

　　賣家也有可能重生信心，繼續(xù)賭一把。玩石頭賭的就是個信心。

　　“那你說多少？”賣家問王利川。

　　王利川舉起手掌，“五萬！”

　　“說什么呢，五萬我干脆全切開好了！”蹲在地上的，矮個一躍而起，氣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