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 齊建國的心事
種植芹菜的想法被否決后,齊建國還想著再為自己辯駁幾句。
可剛提起嗓子,話都還沒說出來,石秋珍就向他拋過去一個憤怒的眼神。
結(jié)果,他的氣焰,立馬熄滅了。
齊建國雖說人長得消瘦些,但也是個近一米八的個頭,可還是被身旁,這不到一米七的女人打壓了下去,屬實有些窩囊!
“呵...”
齊皓沒有表情地哼了句,隨后也將手里的碗筷放下。
“芹菜的產(chǎn)量,可比玉米高得多,市場上也是比較搶手的蔬菜,我覺得種一種,也可以。不要因為別人以前種植失敗,就覺得咱們也一定種不了!”
“咱家種玉米都二十來年了,有種植的經(jīng)驗在,每年的產(chǎn)量也能保證?!?p> 石秋珍抬頭看向齊皓,眼神雖有怒意,但說話卻委婉得多。
“是??!這幾年,玉米的價格,也穩(wěn)定,一年收一次,賣的錢,也夠咱家過日子的...咳咳!咳!”
年邁的吳廣英,也跟在后面附和道。
然而,齊建國一聽到老母親咳嗽,剛剛萎靡下去的神氣,又活分起來。
“這錢夠咱過日子不假,但也僅限于此。要是日后,誰生個病,出個意外啥的,就...過日子,總不能就顧著眼吧前兒吧,得把眼光放得長遠(yuǎn)些!”
眉宇間,明顯能夠看到齊建國的一絲憂心。
老母親已年過七旬,前幾年還硬朗,如今也得了這咳嗽的毛病。
別人都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但在齊建國眼中,卻知道,老母親的身體,是每況愈下了。
很多次,他都想著帶吳廣英到醫(yī)院看看,哪怕沒什么病,做做保養(yǎng)也行。
可是,去一次,都是成百上千,乃至是上萬的花銷,這個家,根本就拿不起。
當(dāng)然,同鄉(xiāng)的鄰居,也曾經(jīng)給他介紹過城里的活計,到建筑工地上賣賣力氣,也比在家里頭候著一畝三分地強(qiáng),可是齊建國都一一拒絕了。
不是他不為所動,而是不能所動。
自己一旦離開,就媳婦兒對老母親的那態(tài)度...
這些私人內(nèi)情,齊皓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齊建國的這番話,卻引起了他的共鳴,是以接過話茬,說道:“就是就是!光顧著把眼前的日子過順了,可萬一哪天,誰生個病,家里拿不出錢來,怎么辦?難不成坐著等死...”
因為是剛剛穿越進(jìn)來不久,齊皓還沒有徹底融入這個身份,更是沒把自己當(dāng)成是家里最小的一輩兒。
這番口無遮攔的話一說出來,立馬就招了幾人的黑臉,也包括年邁的吳廣英。
“啪搭!”
果然,話還說完,他頭頂就重重挨了一記筷子。
“你個兔崽子!是真的欠收拾,這么咒家里?飯吃好了沒有?吃好了,趕緊下地起壟去!”
石秋珍舉著筷子吼道,怒不可遏的紅臉,如索命的閻王般恐怖。
嚇得齊皓,立馬拿起了筷子。
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
吃完了飯,吳廣英回到了房間休息,只是,剛剛關(guān)上門,咳嗽聲就不斷從里面?zhèn)鞒觯盒牧逊?,聽得人甚是揪心?p> 齊建國見狀,馬上倒了杯水,速速跑了進(jìn)去。
直到咳嗽聲稍有好轉(zhuǎn),他才從里屋出來,跺著沉重的步子,一臉的哀怨。
“你媽...她怎么樣了?”
屋外,石秋珍將那不大點兒的餐桌,反復(fù)擦了又擦。
看到齊建國出來,她坦然地問了一句,更像是應(yīng)付自己作為兒媳的角色任務(wù)似的。
“比上個月嚴(yán)重了不少,上次從藥店買回來的藥,最近吃了好像也沒什么效果了。我想,如果實在不行,就送媽到醫(yī)院看看吧!”
“可是,咱家這情況...這幾年種地也沒攢下多少錢,前段時間,給你媽買藥,已經(jīng)花了不少,現(xiàn)在家里的這點兒錢,是留著買玉米種子的,再勻不出多余去醫(yī)院的錢了!”
“你看吧,光靠種玉米的那點收入,夠干什么的!還不如...”
“雖然種玉米賺得錢不多,但咱們有種植的經(jīng)驗,賣出去的錢,夠咱家過日子的??墒乔鄄耍覀儚膩頉]有種過,賺了錢還好說,可要是虧損,那就等同于要了咱全家的命。這種賭注,我們投不起!”
石秋珍的臉色,逐漸陰了下來,完全就不給齊建國一絲機(jī)會。
隨后,她回到房間,從抽屜里掏出一沓票子,遞給齊建國。
“待會兒你下山,去把玉米種子買回來,還是我們經(jīng)常買的那家!我問過一些買過的人,價格還是跟去年一樣,這里的錢,足夠買五畝地種子。至于余下的錢...”
說著,石秋珍下意識地往吳廣英的房間看了一眼,繼續(xù)說道:“你去藥房,給你媽再配點中藥!”
厚厚的一疊鈔票,看起來挺多,其實都是五塊、十塊的散錢,加起來也不過二百來塊。
齊建國沒有吱聲,收了錢,便放進(jìn)自己的口袋。
隨后,又從房間里卷了一卷煙,拿著點好的煙卷,齊建國坐到了大堂的門檻上,心事重重地看著擋在自家屋前的那座大山。
歷經(jīng)滄桑的眼眶下,兩道目光,甚是憂郁。
“誒——”
悠長地嘆了口氣,抽完了后,他便起身下了山。
......
石秋珍這邊忙活完,就拉著齊皓,到山上給玉米地起壟。
也就是拿著鋤頭刨土,然后堆成一條長長小土坡。
雖然現(xiàn)實中的齊皓,從小生活在江都,在無盡的車水馬龍的城市氛圍中長大,但自己的爺爺奶奶,卻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村人。
小時候,只要放暑假,他都會來到農(nóng)村老家,感受鄉(xiāng)野生活。
所以,對于農(nóng)活兒,他非但不陌生,反而還有一種久違的懷念,可也僅僅如此。
當(dāng)他拿著鋤頭,上手開干的時候,卻完完全全是個生手...
“這么大塊的地方,你干嘛緊著一個地方刨?”
“壟起這么高干什么,你要建山吶!”
“以前你都干得挺好的,怎么今天做得這么差勁兒?”
“.......”
整個下午的時間,自家地里,都回蕩著石秋珍謾罵的聲音。
在齊皓這“幫倒忙”的影響下,最后到太陽下山,兩人連一路壟都還沒有起完。
回家的路上,石秋珍越想越氣,走在齊皓的身后,時不時就抬起腳來,往他屁股上踹,邊踹還邊罵:“我上輩子是殺牛了??!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兔崽子!”
等兩人到家的時候,齊建國也剛好從集鎮(zhèn)上回到家。
然而,當(dāng)石秋珍看到他買回來的種子之后,本就在氣頭上的她,這一次,差點沒背過去...
撿火機(jī)的猢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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