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病
鄭妃左右眼皮跳的愈發(fā)的厲害,“他去永寧宮做什么?”
總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鄭妃猜想到某個可能,臉色不由得白了白。
越是怕什么,越是來什么。
宮人猶豫了下,小聲說道,“七殿下說,若是娘娘問起,就告訴娘娘他是去向皇后娘娘請罪了。”
鄭妃兩眼直直的望著門口,身子一動也不動。
幾瞬后周圍幾個宮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侍奉鄭妃多年的柳絮不由得走上前。
“娘娘?娘娘?”
“來人啊!快去找太醫(yī)過來?!?p> “侍竹,去廣明宮,就說娘娘身子不適……”
“不、不用?!编嶅忂^來,一手撫著心口眼睛幾乎要掙脫眼眶的直愣愣的看著幾人,“本宮……”
她的心思轉(zhuǎn)了一個彎,說出的話也隨之而改變,“去告訴子衿,本宮舊疾發(fā)作?!?p> 柳絮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子哪里有舊疾,但還是讓侍竹去了永寧宮,又親自去請?zhí)t(yī)過來。
在太醫(yī)和蕭長洛還沒過來的空當(dāng),鄭妃忙著在臉上涂抹脂粉做出病容隨后無力的躺在床榻上。
心里一邊想著這位來自云國的太子妃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今天要不是她及時改變來時的心思,又趕忙找了個借口離開,怕是陛下那她就圓不過去了。
蕭長洛得知鄭妃身子不適,雖然心有疑惑不過在看見鄭妃蒼白著臉躺在床榻上,而一旁的太醫(yī)又神色嚴(yán)肅,不由得慌了神。
太醫(yī)早已經(jīng)得了鄭妃的暗示,此時想方設(shè)法的找出一個病癥,并開了方子。
自然,這方子應(yīng)該是用不上的。
但為了不讓蕭長洛起疑,鄭妃狠下心讓侍竹和柳絮給她熬了下火的苦藥。
苦藥的味道一聞便會讓人覺得她這是得了重癥。
蕭長洛不疑有他,母親病重,他幾乎一刻都不離開拂鶯樓。
永寧宮那邊他自己不能親自過去,就讓身邊最信任的內(nèi)侍去解釋了一番。
皇后哪里不知道鄭妃這是在做什么,她一反先前的不作為,讓人去送了許多補藥過去。
這在鄭妃和后宮各位看來,便是皇后在對鄭妃示弱了。
這樣的消息傳到皇帝耳中,皇帝不由得掰斷了一塊成色上好的方硯。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問身邊的壽安,“可知道皇后是為何?”
壽安為難,他哪里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
不過好賴話他還是會說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陛下身邊待這么多年。
伴君如伴虎,他不僅保住了性命,還是陛下尤為信任的人。
于是壽安開口,“奴才以為,皇后娘娘是愛屋及烏?!?p> 皇帝不語,只面無表情的看著壽安。
壽安被盯得后背出了一層的汗,鍺色的宮服都被這汗水浸濕顏色顯得更深。
他繼續(xù)胡說八道,“陛下寵愛鄭妃娘娘,皇后娘娘自然會因為陛下而關(guān)心鄭妃娘娘。”
這話便是胡扯,畢竟前十幾年也沒見皇后關(guān)心過鄭妃。
鄭妃想栽贓嫁禍都找不到機會,誰讓皇后的永寧宮門永遠緊閉。
就連這些妃子請安,依著規(guī)矩給的賞賜也是當(dāng)著太醫(yī)的面給的。
好在皇帝并不看重皇后,即便皇后之子是儲君,也沒讓皇帝多看皇后一眼。
這讓鄭妃很放心,所以漸漸的也放棄將皇后斗下去的念頭。
畢竟要是皇后被廢,還會有皇后上位。
而她的身份為妃已經(jīng)是極限,再往上就不能了。
所以鄭妃很清楚,也沒想過取代皇后,更不想換一個人做皇后。
皇后不管她囂張跋扈,和陛下也沒有任何的感情,這便很好。
要是換一個新的皇后,還拿住了陛下的心思,那她就要哭死了。
說完之后,壽安就站在那一言不發(fā)。
后背的衣服幾乎都被浸濕了,他緊緊攥著手中的拂塵,準(zhǔn)備悄悄抬起頭,看一看陛下的臉色。
“出去?!被实弁蝗坏?。
壽安如釋重負,憋著一口氣告退,到看門外才繼續(xù)呼吸。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放下心,此時心里就一直繃著一根弦,等著里面的吩咐。
果然沒過一會兒,里面就傳出了聲音。
壽安連忙進去。
半刻鐘后,他苦著一張臉出門,將給鄭妃開方子的太醫(yī)帶了過來。
太醫(yī)一路上都在哆嗦,生怕被皇帝追究鄭妃裝病他幫著遮掩的事。
誰知進去后跪著,忽然聽到上頭傳來這么一句。
“鄭妃病了?”
“是、是?!碧t(yī)不敢得罪鄭妃,加上知道皇帝寵愛鄭妃,想來只是裝病應(yīng)當(dāng)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抿了抿唇角,眉眼低垂,繼續(xù)說,“那就病著吧?!?p> 太醫(yī)猛地抬起頭,像是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怎么,朕的話你聽不懂?”
正是聽懂了,他才不敢置信。
不過太醫(yī)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微臣遵旨?!?p> 但他又糾結(jié)給鄭妃安排的病癥到底是輕還是重。
正這么想著,皇帝緩緩轉(zhuǎn)身拿起一方新硯,不經(jīng)意的開口,“這天氣熱,鄭妃總是貪涼,加上她身子虛……”
太醫(yī)連忙低頭,“微臣明白?!?p> 從廣明宮一直走到太醫(yī)署,太醫(yī)心里的震驚和擔(dān)憂都沒有消失。
他倒寧愿當(dāng)時當(dāng)值的人不是他,這樣也不用被拂鶯樓的宮人拉過去給鄭妃診脈。
現(xiàn)在也就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了。
不管怎么說,陛下的命令他是必須聽的。
所以沒過一日,鄭妃就真的得了風(fēng)寒,還頗為嚴(yán)重。
據(jù)太醫(yī)診脈,因為鄭妃身子稍稍虛了些,所以癥狀看著比普通的風(fēng)寒要重。
蕭長洛倒是想留在宮中照顧?quán)嶅?,而后被皇帝一道旨意弄去了兵部,他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是硬生生擠出來的。
每日只能讓身邊的人去拂鶯樓探望。
除此之外,皇帝又命人送了一波賞賜到芳華殿。
云昭不知道皇帝又是什么心思,不過這不妨礙她將這些賞賜收下。
因為風(fēng)寒未愈,所以壽安帶著賞賜過來時另外說了一句,不用過去謝恩。
鄭妃在床榻上躺了兩日半,在真的得了風(fēng)寒并且面上不正常的泛紅和其他皮膚的慘白不用脂粉偽裝就有時,她不禁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