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齊恪怒極反笑,猙獰地看著他:“你真當(dāng)自己是上臨國座上賓了?”
謝玨靜坐椅上,居高臨下俯瞰他狼狽的模樣。
良久,才慢條斯理的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殿下認(rèn)輸便是?!?p> “認(rèn)輸?”齊恪嗤笑,“休想!”
謝玨似乎覺得無趣,“既然殿下不愿意認(rèn)輸,不妨再想想,還有什么能讓您留下性命的籌碼?”
齊恪沉默不語。
半晌,他突然揚唇,笑得殘忍至極:“謝玨,你是為了上官瑜吧?!?p> 謝玨淡淡的看著他:“殿下不會以為本王叫你一聲殿下你就還是南國的太子吧?”
“你未免也太小瞧本王了?!饼R恪陰森森地道,“本宮若不做最后一搏,豈非白來世間一遭,你來給本宮陪葬吧!”
說罷,他咬碎牙縫大藥丸。
片刻后,齊恪的身形迅速膨脹,骨骼咯吱咯吱作響。
謝玨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fù)崃藫嵝渥印?p> “砰——”
巨響傳來。
煙塵滾滾彌漫,夾雜著鮮血,刺激著謝玨的鼻腔。
謝玨抬起袖子擋在額前,遮住飛濺的沫子,卻絲毫沒有逃離的打算。
許久,濃烈的血腥味逐漸散去,牢籠恢復(fù)了平靜。
謝玨松懈了肩膀,慢悠悠收回視線,望向牢房中央。
一具尸體橫陳。
齊恪躺在血泊之中,雙眸圓睜,面色扭曲,顯然是死不瞑目。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帕子,仔細(xì)擦掉了指尖沾染的血跡,又拿出香囊扔在齊恪身上,輕輕彈了一下,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走到牢房盡頭,他吩咐侍衛(wèi):“把尸首燒了?!?p> “是!”侍衛(wèi)領(lǐng)命。
齊恪是個禍患,謝玨不介意讓他徹底消失。
侍衛(wèi)帶著齊恪的尸首離開。
謝玨回到月上閣,緩步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他并不喜歡齊恪的死法,太粗暴、太簡單了,沒有半分風(fēng)度可言。
謝玨轉(zhuǎn)身,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破風(fēng)聲。
他敏捷地側(cè)身避過,回頭,卻見一枚銀針釘在了墻壁上。
“誰?”謝玨厲喝。
回答他的是一陣詭異的笛聲。
謝玨蹙眉,快步走到院子里,仰頭望著天空。
天幕幽深寂寥,連一顆星星也看不見。
謝玨抿了抿唇,四周看了幾圈,卻沒看到人影。
笛聲漸弱,漸不可尋,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謝玨微怔。
就在這時,背后突然傳來熟悉的氣息。
他警惕地回頭,一根長鞭直襲他脖頸。
謝玨反應(yīng)極快地閃躲,堪堪避開攻擊,同時出掌拍去。
鞭子纏上他的胳膊,謝玨抓著鞭子使力掙扎,對方力量極大,他竟然掙脫不開!
這時候,另一只長鞭卷住謝玨胸膛,順勢將他拽倒在地。
謝玨猝不及防,跌落的瞬間,長鞭勒緊,將他整個人捆在了柱子上。
謝玨冷汗涔涔。
“啪?!?p> 燭火熄滅了。
黑暗的空間陷入絕對的死寂。
兩人僵持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對方終于松開了長鞭。
謝玨重獲自由,翻身爬起,戒備地盯著面前的人。
他穿著黑袍,寬袍廣袖,臉龐藏在斗篷里,令人看不清容顏。
謝玨冷聲問:“閣下是誰?”
那人沉默片刻,
沙啞的嗓音從兜帽下逸出:“本座乃北戎?jǐn)z政王?!?p> 北戎?jǐn)z政王?
謝玨神色驟變,不可置信地道:“是你殺了齊釗?”
“不錯?!睂Ψ嚼淠仄沉怂谎?,旋即朝他揮袖。
謝玨瞳孔微縮,急忙避開。
“你想做什么?”他凝重地問。
對方不說話,繼續(xù)揮袖。
謝玨又急又怒,卻無計可施,只能勉強避開攻勢。
“閣下……”
他話音未落,黑袍男人再次發(fā)動了新一輪攻勢。
謝玨險象環(huán)生,手臂被劃傷。
對方似乎并不滿足與此,很快揮掌襲來。
謝玨不敵,被逼退數(shù)尺遠(yuǎn),撞在了石柱上。
對方立即欺身而上,狠戾凌冽的攻擊似乎招招致命。
謝玨咬牙,拼命抵抗。
“錚——”
兵刃相接的脆鳴聲傳遍四野。
謝玨渾身浴血,手腕被劃開,流出鮮紅的血液。
黑衣人停了下來,低聲道:“你輸了?!?p> 謝玨喘著氣,臉色蒼白如紙。
黑衣人轉(zhuǎn)身欲離開。
謝玨急急喊住了他:“等等。”
對方沉默不語,卻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謝玨瞇眸。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支箭矢倏忽射來,恰好射在他和黑衣人中間。
“百里先生……?!敝x玨驚訝道。
百里先生收回弓箭,神色復(fù)雜。
謝玨站穩(wěn)身體,走上前,道謝:“多謝先生相助,否則,今日我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百里楓沒有回答,只是問:“王爺可安然無恙?”
謝玨搖了搖頭,道:“幸虧百里先生來得及時,我暫且無礙。”
黑衣人轉(zhuǎn)過身來。
他看著百里楓,眸光晦澀:“你是百里氏嫡脈唯一一脈后裔,卻投靠臨國,如今還同南國人攪合在一起。你父親泉下有知,難道不感到羞愧嗎?”
百里楓冷冷盯著他:“我如何行事,與攝政王有何關(guān)系?”
慕容珩冷哼,拂袖離去。
謝玨看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眸光幽邃:“百里先生和慕容珩是故人?”
“算是故友吧?!卑倮飾鲊@口氣。
上官楚和上官瑜匆匆趕來。
“師兄,你沒事吧?”上官瑜擔(dān)憂地詢問。
謝玨搖搖頭:“無礙?!?p> 上官楚皺眉:“這么晚了,阿瑜你扶王爺回去?!?p> 上官瑜扶著謝玨回了房間,只剩下了上官楚和百里楓。
百里楓松了一口氣,手里的弓箭掉落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淤血,臉色煞白。
“百里兄……”上官楚臉色大變,伸手探向他的脈門,發(fā)現(xiàn)脈搏紊亂,急道,“怎么會這樣?”
百里楓擺擺手示意他別慌,閉上眼睛調(diào)理內(nèi)息。
“這到底怎么回事啊?”上官楚焦慮地問,“怎么會受傷呢?”
“沒什么。”百里楓緩緩道,“只是碰到了老朋友?!?p> 老朋友?
上官楚想到了什么,臉色難看起來:“是北戎的人……”
“是慕容珩,不過他此行的目的不是我,是宣王?!卑倮飾骶徚艘粫?,氣息平穩(wěn),說話也利索了些。
他頓了頓,又道:“他的武功比以前更高了,宣王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