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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如氏

第五十七章 不了解問題,是最大的問題

景如氏 花信風(fēng)三侯 4202 2022-08-28 20:25:00

  “你害怕什么,你們都讓售賣合法了!”

  馬景澄笑道,“我可告訴你啊,我的銷量可不太好,剛好能夠為此廠子一千來號人的開銷,你想要我拿出錢來,那就得出面,打消民眾的疑慮,不然哪來錢解決問題?”

  “好,明天我來~”

  李寬點頭答應(yīng),看了一眼張莘月,然后扭頭,“我想和你單獨談?wù)?!?p>  “不用,她永遠站在我這邊!”

  馬景澄這話出來的時候,張莘月沒反應(yīng),倒是李寬感到有些奇怪。

  按照他的猜想,馬景澄應(yīng)該不是說出這種話的人才對,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人是靠得住的。

  李寬心里有了一些疑慮,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可以選擇說,也可以不說,我無所謂!”

  馬景澄知道這家伙要說的事情,可能很重要,其實也沒有那么重要。

  “你給我留的那封信…我想聽聽你的想法?!?p>  李寬最終還是選擇說出口。

  因為這時,張莘月已經(jīng)自己走了出去。

  “我能幫你們解決攀州基建和一部分債務(wù)問題!”

  馬景澄沒有隱瞞,因為遲早都要說的。

  李寬坐正了身體。

  這是他第一次從身體到精神上,正視馬景澄這個人。

  攀州基建依托的是武營企業(yè)上繳的利潤和稅收,是攀州財政出錢。

  財政赤字之后,基建部拿不出錢,攀州重工手下的項目基本上就停了下來。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攀州通電項目也停了下來。

  其他的什么建橋修路就更不用提了。

  通電對于攀州來說,極其重要。

  但是困難重重。

  尤其是山里,要將設(shè)備運進去,你還真得先修路不可。

  由于攀州從一開始就想一下解決很多困難,步子有點大,比如電桿都要用水泥電桿,而不是木制。

  有的鎮(zhèn)子,車子能走的路,基本沒有,要靠人力抬進去,根本不可能。

  剛開始規(guī)劃的時候,想得簡單,等到真的做了之后,預(yù)算一超再超。

  各種配套設(shè)施需要財政支持。

  配套的東西搞得基本差不多時,沒錢了。

  正在修建中的數(shù)百座小型水電站暫時停工,30年前建造的大型發(fā)電廠,擴建作業(yè)也停了下來。

  盡管,攀州在一百多年前,工業(yè)發(fā)展就領(lǐng)先整個西境,但到了今天。

  百年過去了,攀州除了城里得到了很大的發(fā)展,就連花鎮(zhèn)這樣的地方都還沒通電。

  這不是一個獨立發(fā)展,擁有一千多萬人口大州該有的樣子。

  不了解整個情況的人,根本不知道馬景澄在說什么。

  也不會知道,馬景澄這句話到底有多重。

  說馬景澄異想天開、白日做夢,一點都不過分。

  宋青州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馬景澄能夠解決?

  如果真的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說自己能夠解決,那宋青州還用得著天南海北地跑嗎?

  現(xiàn)在攀州面臨的是就業(yè)問題。

  面對這么多項目,宋青州也只能暫時將其放下。

  要解決就業(yè)問題。

  只能引進投資,有投資就有就業(yè)崗位,即使條件再優(yōu)惠一點,能把人先塞進去再說。

  要不是有那封信,李寬會直接起身離開。

  “什么方法?”

  李寬還是愿意聽的,有沒有用先不管,或許能提供一些思路也是好的。

  “這個我當然不能告訴你。”

  “這是為何呢?”

  “這個嘛,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說我能為攀州解決危機,多的不敢說,不過我能把電桿給你栽滿整個攀州,這行了吧?”

  馬景澄自然不能告訴李寬怎么做,這東西,官方做起來比他做起來容易多了,一旦說了,那還搞什么服裝廠,啥也不用干了。

  李寬在沉思當中。

  他既在想馬景澄為什么不告訴他怎么做,又在想馬景澄怎么才能把電桿栽滿攀州。

  “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沒辦法了,你想想,就算我解決不了整個攀州基建的問題,但是我能幫你解決多少就業(yè)啊?

  已經(jīng)停工的電桿廠可以重新運作,失業(yè)的工人和待業(yè)青年可以去修路,架橋,抬電桿,電線廠也能運轉(zhuǎn),對不對?

  整個攀州,那是多少人又有了工資?

  這不比我在這兒給城里老弱病殘?zhí)峁┦澄锖枚嗔藛???p>  李寬的思路跟著馬景澄的話語轉(zhuǎn)動。

  攀州搞基建的武營企業(yè)就是有這種癥結(jié),一旦財政拿不出錢,那他們的員工就得失業(yè),廠子就得停產(chǎn)。

  而且,其他州為了保證自己州里的企業(yè),也不可能會要你攀州的產(chǎn)品。

  除非你打價格戰(zhàn)。

  “這有可能做到嗎?”李寬持懷疑的態(tài)度。

  “只要你們配合我,就能做到。”

  李寬看向馬景澄:“對民眾有害嗎?”

  馬景澄搖搖頭。

  “今年恐怕是不行,州長在國外呢,可能得明年!”

  李寬查看過宋青州的行程,根據(jù)馬景澄的口氣,這種事情,應(yīng)該就不是他可以做主的了。

  “那不行,我都準備了這么久了,明年肯定不行,我各方面都準備好了,只差你們同意了!”

  馬景澄搖搖頭,對李寬的話予以否定。

  “你都準備了什么?”

  李寬開始好奇起來,“你不是一直在忙服裝的事情嗎?”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們一直在找一個人來解決攀州的問題,這個人的級別應(yīng)該是一個千萬富翁,有足夠的資金讓攀州這臺停下的機器再度運轉(zhuǎn)。

  而你之所以沒答應(yīng)我,是因為我沒什么存在感,手里也沒有錢,沒有讓你足夠信任的資本!”

  馬景澄沒有回答李寬無關(guān)緊要的提問,而是反問李寬。

  “你看,你都知道,剛才你提到的這些問題,以你現(xiàn)在這個價值不知幾何的廠子,還沒辦法讓人相信你能做到,盡管我承認,你的分析寫得非常不錯!”

  李寬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老實說,我對你是抱有期待的,你總是給人驚喜,在花鎮(zhèn),在攀州,我希望你能為大家解決問題。

  因為現(xiàn)在是以經(jīng)濟建設(shè)為中心,而你從一個小鎮(zhèn)礦工,變成了一個擁有這么一家外來企業(yè)的商人。

  很多事情,我們不便去做,需要你來做?!?p>  李寬接著推心置腹:

  “的確,首先你解決了五百人的就業(yè)問題,然后是一千人,現(xiàn)在是免費為數(shù)萬無勞動力的人提供食物?!?p>  李寬停了停,想留給馬景澄一個緩沖的時間:

  “可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甚至都沒有想過,你會不會成功,因為你做的賣衣服這件事,這個廠子原來的擁有者,他也做過,我答應(yīng)你的時候,我也在問我自己,別人都成不了功,憑什么你能成功?

  你知道嗎?

  我調(diào)查過你…你花鎮(zhèn)小學(xué)畢業(yè),初中只讀了一年,而原來這位高進先生,畢業(yè)于紅港大學(xué)…”

  李寬之所以會信任馬景澄,不止是因為他給李寬提出的條件,還因為他是一個初中只讀了一年的人。

  “直到,今天,你憑一己之力,讓整個攀州震了一震?!?p>  李寬繼續(xù)說道:

  “當然,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你的功勞,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將所有利潤都讓出來,但我承認,你成功了。

  以前我們和高進打交道的時候,我們其實也可以像今天一樣給他做廣告的權(quán)利,讓他光明正大的開一家店鋪。

  我們可以的,但是為什么不這么做呢?

  因為我們和高進在談判的時候,是利益敵對的雙方,對于談判者來說,爭取最大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而對于整個攀州來說,高進對于我們最大的利益點在于,我們可以使用紅港品牌為專營店提供衣服,而不必進口,僅此而已。”

  李寬語氣緩和下來:

  “我知道,我和你在關(guān)于開店這件事上的談判,看起來是我完勝,讓你一點利潤都沒有,其實不過是你主動放棄全部的利潤而已。

  你如果和我爭論,我不可能不讓出一部分利潤給你。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們會愿意幫你擺平所有阻礙的原因。

  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們這么做,不是為了難為你。

  我們的職責(zé)就是為攀州百姓爭取最大的利益,而目前,沒有什么利益比讓他們活下去更大!

  別人不知道,你應(yīng)該知道,從花鎮(zhèn)眼里看到的,不是全世界,歌舞廳里看到的也不是全世界。

  如果你去新方大廈問那些西裝革履的人,攀州還有人被餓死嗎?

  他們會覺得你在講一個話,攀州這么富有,怎么會有人餓死。

  同樣,你去跟你們鎮(zhèn)上一年見不到兩分錢的二狗子說,在城里,一件衣服可能賣幾千塊,他會罵你有病。

  這城里,統(tǒng)計在冊的人有兩百萬,到底還有多少沒統(tǒng)計的,誰也不知道。

  每天餓死多少,誰也不知道。

  首先,不讓他們餓死。

  這是州長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也是我們過去做了,現(xiàn)在在做,將來也要做的事情。

  當然了,你見過那些不堪的人。

  但那不可避免,那是在任何行業(yè)都會存在的現(xiàn)象,我無法辯解。

  我不知道你對我們抱有怎樣的看法,但我李寬可以拍著胸脯給你保證,我值得你信任!”

  李寬覺得自己除了跟自己師傅,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么多話,今天算是開了天荒。

  “我給你說這么多,是不希望你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就像你說的,即使我相信你,你也得有資本讓我去說服我的上級…”

  馬景澄覺得李寬這話沒錯,一個人能夠說服另一個人,他們之間一定有一個可以等價的交換點。

  這也在馬景澄的考慮當中。

  正如李寬說得那樣。

  他之所以能夠成功,原因只有一個,他站在了李寬他們的方向上考慮問題。

  攀州會出現(xiàn)當下這個問題,原因之一就是讓利太多。

  攀州為了本地的利益和發(fā)展,給其他外來企業(yè)不斷的提供優(yōu)惠政策和讓利。

  馬景澄也一樣,為了自己的計劃,將看得見的利潤讓給攀州。

  而且馬景澄并沒有一開始就獅子大開口。

  從抓住他們關(guān)心的問題開始,一點一點提出自己的要求,然后拋出他們要的解題答案。

  盡管李寬沒有答應(yīng)馬景澄。

  但是,馬景澄心里沒有沮喪。

  那封信,在放進去之前,馬景澄做了很久的思考。

  最后的結(jié)果無非就是李寬看得出或者看不出。

  看出之后,李寬的反應(yīng)也在馬景澄的預(yù)料之內(nèi)。

  如果李寬真的答應(yīng)了,那馬景澄就得再認真地思索一下這個計劃的嚴謹性了。

  他就得再確認一下,自己得到的資料是不是準確。

  現(xiàn)在的情況是:

  陶彩是艘小破船,基建是艘航空母艦,想用修復(fù)航空母艦為條件換取一些好處,但馬景澄手里只有小破船的價值。

  盡管小破船的船長技術(shù)一流,但要駕駛航空母艦,還是差了點東西。

  人家不管你能不能,就看你有沒有。

  這和很多高科技企業(yè)融資是一樣的,人不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錢,人就看你有沒有除了提供錢以外的價值。

  這就是為什么世界上有錢人那么多,而不是誰都有資格投資的原因。

  誰都知道那個新興的公司賺錢,誰投資誰就能賺翻,但是問題在于,你有錢管什么用,人家不讓你投,世界上有錢人多了去了,誰還比你眼光差嗎?

  你算老幾???

  所以馬景澄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面臨的問題在哪里。

  人家混了那么多年,難道不知道政治資源就是錢嗎?

  要是李寬答應(yīng)了,那么李寬手里有什么呢?

  沒錯,只有許可證。

  可當下,他敢亂發(fā)嗎?

  他不敢。

  即使要發(fā),也得衡量發(fā)證之后,會帶來多少收益,潛在著多少損失。

  很顯然,陶彩的實力讓他看不到馬景澄提供的收益。

  也就是說,李寬手里是有問題,馬景澄愿意幫他解決問題,如果是白白解決問題,白嫖是人貪婪的天性,誰不干?

  但是,解決問題的前提是要付出未知的代價。

  而馬景澄手里擁有的答案砝碼,似乎還不能讓人相信他有解題的能力。

  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實。

  所以相對來說,馬景澄對今天的談話和李寬的拒絕是滿意的。

  李寬拒絕,就說明他了解問題的整個情況。

  如果他興奮地接受了,就說明他不了解事情。

  那么事情可能不會朝著自己預(yù)想的方向發(fā)展。

  有時候,一件事情由多方來共同完成,這就需要大家都有各自的應(yīng)急預(yù)案,和對風(fēng)險的判斷。

  如果風(fēng)險光靠一方來承擔,那多半會完蛋。

  所以。

  不了解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我會給你一個你能說服你上級的理由!”

  聽到馬景澄的話,李寬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緊張起來,“多久?”

  “三天!”

  馬景澄伸出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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