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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如氏

第八〇章 魚

景如氏 花信風(fēng)三侯 6003 2022-09-09 13:15:23

  馬景澄讓歐陽信憑找來安全帽,讓他帶自己去采石場看看。

  攀州,一般私人不能有小汽車,但是西凝水泥有大卡車。

  幾人坐著大卡車,一直往西開。

  幾公里外就是采石場。

  這是一座靠江邊的石山,攀州官方希望將其移出,從而變成可以建房的地方。

  攀州眾多需要石頭的廠子,都在這里拉石頭。

  西凝水泥擁有十來輛汽車,不過都沒有上十噸。

  紅風(fēng)汽車廠十噸以上的汽車,最近才生產(chǎn)出幾輛,紅風(fēng)P30十八噸,應(yīng)該是國內(nèi)首家十噸以上的民用車輛了。

  馬景澄需要這種拉得多的車輛來為自己拉東西。

  不過,即使沒有,也沒關(guān)系。

  這個年頭,是可以承包軍用飛機(jī)來貨運的。

  到時候,直接包飛機(jī)來運貨。

  很可惜的是,攀州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個真正的民用機(jī)場。

  倒是有一個小機(jī)場,但春冬兩季經(jīng)常大霧彌漫,經(jīng)常關(guān)閉,嚴(yán)重影響攀州的發(fā)展。

  聽說州里早就有新建大型機(jī)場的想法,地址都選好了,一直沒來得及將文件往上遞交。

  人們出行的方式還是客輪和火車。

  一路風(fēng)塵仆仆。

  這兒的路,基本上不是水泥路。

  汽車經(jīng)常跑,跑一段時間,路面就會車險坑坑,司機(jī)就拉一車石頭填上。

  由于填石頭多了,路上基本都不積水,車一過就有灰塵,即是雪才融化沒多久,都有灰塵。

  還未到采石場,遠(yuǎn)處就傳來爆炸聲。

  歐陽信憑解釋,這是采石場的爆破工人在用雷管開山。

  車子停下。

  馬景澄等人走下車。

  打沙機(jī),碎石機(jī),轟隆隆地響著。

  工人們灰頭土臉,一個接著一個往機(jī)器里倒石頭。

  整個采石場,只有一臺癸境、甲州礦山機(jī)器廠的W4-60型挖掘機(jī)在工作。

  歐陽信憑解釋:

  “挖掘機(jī)早就更新?lián)Q代了,廠子一直沒錢,購買了各種運輸和生產(chǎn)設(shè)備之后,就沒錢買自動的機(jī)器了,要不然可以節(jié)省很多勞動力的?!?p>  “這些沙子的銷量怎么樣?”

  馬景澄看著一堆一堆的砂石問道。

  “還可以!”歐陽信憑回答,“來買水泥的人也需要粗砂,我們順道也就做了?!?p>  “是你們幫著運輸嗎,我看好像有好幾輛車都在裝沙!”

  歐陽信憑朝著那些裝沙的拖拉機(jī)和汽車看去,笑道:

  “他們也是閑置的,以前我就想搞從生產(chǎn)再到運輸?shù)姆?wù),所以買了這些車,就一直這么做了?!?p>  馬景澄點點頭,“除了必須要生產(chǎn)水泥的車,其余都停了吧,我看,水泥沒運輸,裝沙的車倒是不少,我估計,他們是在你這兒買沙,別的地方買水泥。

  停了吧!”

  歐陽信憑:“您的意思是,砂石也不賣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p>  馬景澄扭頭,看著歐陽信憑:

  “砂石也要加快生產(chǎn),我需要大量的砂石,以后凡是來買的,都不要賣了?!?p>  “你是老板,你說了算咯?!?p>  馬景澄向著碎石機(jī)那邊走去。

  中年婦女,面黃枯瘦的男人,衣服破爛的少年,還有一些只能坐著干活的老人。

  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可又無可奈何。

  察覺馬景澄神色的變化,歐陽信憑大聲喊道:“負(fù)責(zé)人過來啊!”

  其他人手里的活并沒有停下,而是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著他們眼前這些戴著帽子的人。

  一個男子小跑著過來,頭上被石粉染得灰白。

  “哎,老板你找我?”

  歐陽信憑指著撿石頭,端石頭的小孩和老人,“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不要讓小孩子和老人來工作,出了事情,我們擔(dān)不起責(zé)任啦?!?p>  歐陽信憑拍拍手,余光瞥向馬景澄,他那表情,顯然不是不知道這個情況。

  負(fù)責(zé)的男子眼珠子在歐陽信憑和心不在焉的馬景澄身上來回轉(zhuǎn)動,愣了一下,扭頭看一眼,那些還在用奇特眼神看向這里的人。

  這才開始說道:

  “老板,幫幫忙,不要趕他們走…”

  “好了,就這樣吧,讓他們注意安全,不要太過于賣力,安全為主,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工作,不要趕他們走!”

  馬景澄終于說話了。

  歐陽信憑趕緊接上,“聽見沒有,要注意安全,所有人都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吧?”

  “哎~”負(fù)責(zé)的男子點頭,又用疑惑的眼光看了一眼馬景澄,這才走開,“我就這跟他們說?!?p>  負(fù)責(zé)人過去時,很多人都站了起來:

  “是不是要趕我們走了?”

  “哎喲,你再跟老板說一下哈嘛,不要趕我們走?!?p>  “別看這幾個孩子年齡小,很多大人干活還不如他們,不會偷懶嘞!”

  …

  負(fù)責(zé)人扭頭看了一眼馬景澄,以及一臉愉悅的歐陽信憑,說道:

  “放心,不會趕你們走,老板說了,讓你們干活嘞時候,小心點,不要砸到身體,要是受傷,那就真沒辦法留你們了。”

  眾人感激地點頭,表示一定不會受傷。

  馬景澄十分明白那些少年,十二三歲的樣子,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其中帶有一絲絲的好奇,更多的還是畏懼。

  不符合規(guī)范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老板和雇主。

  他們不怕累,不怕苦,就怕沒活干。

  沒活干就沒錢,沒錢就沒吃的。

  禁止使用少年工這樣的法律,至少還要等十年才會有。

  但是有了又能怎樣呢?

  即使有法律,也沒有多少人會遵守。

  這種法律本質(zhì)上是保護(hù),實際上也造成了更為嚴(yán)重的后果,很多工廠不敢使用童工,就導(dǎo)致了他們不得不找條件更不好,待遇更差的工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法律在實際上給不良老板提供了盡情壓在童工的機(jī)會。

  但在攀州,紅港商人很重視童工等等東西,基本上不讓童工參與勞動。

  歐陽信憑是個例外。

  而馬景澄知道,這是沒有辦法。

  不要說在法律不完善的當(dāng)下,就算是再過幾十年,也不能改變什么。

  百分之八十的人是不懂法的,他們只懂得,我要生存。

  如果攀州現(xiàn)在出臺一個保護(hù)青少年的這種法律,絕對要被罵死。

  大家之所以會恨這樣的法律,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樣的法律改變不了他們被壓榨的事實,還使他們的生存變得更加困難。

  下面的人不知道上面的人在想什么,上面的人不了解下面的人真實的情況。

  馬景澄也改變不了什么。

  他能為數(shù)萬人提供短期的食物,讓他們不被餓死。

  但是他終究只是一個人,一個人在這社會上行事,阻力是很大的。

  即便他有這樣的能力,社會也不可能會允許他這樣的人存在。

  沒有利益的事情會有人做嗎?

  就像修路這件事。

  在攀州公布了,州里村鎮(zhèn)大部分的道路,將不再給重工下屬機(jī)構(gòu)來做之后,秦巨政手下的人就跳了出來,表示反對。

  他們說,基建部不做基建做什么,如果基建部的工程都要外人來做,那基建部還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攀州重工的負(fù)責(zé)人表示,如果基建部這樣做了,那就是攀州的叛徒,是歷史的罪人,是整個體系的恥辱。

  秦巨政對那位負(fù)責(zé)人的心理,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果這件事被阻止了,那才是攀州的罪人。

  攀州基建的錢由攀州州里出,這會增加州里的負(fù)擔(dān),且有一部分錢明顯不對勁。

  而由馬景澄來做,攀州是不出一分錢的。

  按照馬景澄的話來講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兩者一比,一目了然。

  當(dāng)然,上層的事情,攀州重工的負(fù)責(zé)人是不會清楚的。

  他們也不關(guān)心為什么工程會移交到上善重工。

  他們只知道,他們的道路工程沒了。

  馬景澄將資料都提交給了基建部。

  道路工程將由上善重工來做。

  上善重工,此刻是馬景澄手下的工程集團(tuán),但是沒有向外披露,負(fù)責(zé)人還是原來的負(fù)責(zé)人-拓跋劍生。

  所有的手續(xù)和資金,都不再會通過攀州重工。

  這影響的不僅僅是攀州重工,還有其背后的產(chǎn)業(yè)。

  宋青州在為攀州制定策略的時候,是有漏洞的,沒有禁止外來人在攀州做生意,同樣也沒有明確禁止本地向外采購。

  攀州重工抓住了這一點,他們所需資料都是從虎臣水泥這樣的廠子購買,如果不夠,會到西境去購買。

  排斥西凝水泥這樣的企業(yè)。

  騷操作不斷,州里卻沒有任何辦法。

  誰叫攀州重工西境占大頭呢。

  在攀州重工負(fù)責(zé)人看來,秦巨政是想要剪除攀州重工對基建的影響,進(jìn)而將所有工程都轉(zhuǎn)移。

  早年,秦巨政和宋青州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扶持了上善重工。

  而現(xiàn)在,秦巨政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也想將道路工程放到自己手下的攀州重工來做。

  但是馬景澄不允許他這么做。

  因為,電站這種項目,沒有技術(shù)和儲備根本做不了。

  但是修路和栽電桿,是個人,只要有錢,他都能做。

  而且,馬景澄要修建的道路,只是那些不通車的地方。

  他不可能把整個攀州的工程都包攬下來。

  不過,照他看來,他修建的這部分路應(yīng)該是攀州最早的路了。

  如果不出意外,攀州再過幾十年,還是會有地方不通公路。

  只要是人力可以到達(dá)的地方,馬景澄就絕對不會去修路。

  修路也不一定要修水泥路,他只是說修路,并沒有說要修水泥路。

  電桿嘛,找人抬過去就行了。

  村里要想通電,村里就得找人幫忙抬電桿。

  所以。

  實際情況并不是攀州重工負(fù)責(zé)人想的那樣。

  那個負(fù)責(zé)人也太心急了,沒有好好想想,如果州里有錢的話,會讓他們停工嗎?

  如果州里沒錢,那修路這么巨大的工程,誰又有能力一口吞下?

  不過,他們怎么決定,馬景澄管不著。

  他只希望完整計劃。

  和歐陽信憑聊了一會兒,他帶著魏和尚就離開了。

  穿過蓬萊島。

  來到了電桿廠。

  之后又到上善重工。

  上善重工,極致完美的重工。

  其負(fù)責(zé)人有一個很古樸的名字:拓跋劍生!

  這人不喜歡說話,只專心搞工程,似乎就是一個不會笑的人。

  至少馬景澄來了這么多次,沒見他笑過。

  拓跋劍生很冷靜,和李寬一樣的冷靜。

  但兩人是不同的。

  李寬屬于決策者。

  拓跋劍生屬于執(zhí)行者。

  見到這個人,馬景澄就在想,如果讓這兩個人結(jié)合,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

  一個好的決策者,加上一個優(yōu)秀的執(zhí)行者,簡直是完美的組合。

  按理說,有這樣的人存在,廠子不應(yīng)該經(jīng)營不下去。

  可他就是沒撐住。

  上善接攬工程,要通過攀州重工,這就是癥結(jié)所在。

  馬景澄拿下上善,西凝合同和含光電桿并不是主要原因。

  只有一句話:“我全力支持你的決定!”

  像拓跋劍生這種有理想有志氣的熱血青年,需要的只是一個大展宏圖的平臺。

  而攀州重工沒有給他。

  所以他拉來投資,搞了個上善重工,經(jīng)濟(jì)寒冬下,投資人跑了…

  元旦那天,馬景澄就派人給他說了,讓他趕緊召集人手,要開工。

  今天,廠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

  照樣,在那辦公室里,馬景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他認(rèn)真地思考之后給出了解決方案。

  馬景澄覺得可行,讓其注意天氣,如果可以,最好這幾天就將計劃列出來,開始動工。

  并且,馬景澄讓他通知廠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了的工人,全部趕往谷雨河以南,幫助那里的人搞建筑。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今天最后一站,煤廠。

  姚京民正在廠子里跟人訓(xùn)話。

  見馬景澄走來,趕忙將其請進(jìn)破落的辦公室。

  “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有個地方你得去一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p>  馬景澄坐下后直接開口。

  姚京民倒著水,“哪兒?”

  “花鎮(zhèn)?!?p>  “花鎮(zhèn)…”

  “就是劉東給你供煤的那個花鎮(zhèn)?!瘪R景澄喝了一口水,抬頭說道。

  姚京民這才想起來:

  “聽說花鎮(zhèn)有很多煤,就是運不出來,那我這次去要干什么呢?”

  馬景澄拿出一張憑著記憶畫的圖紙,在桌子上攤開:

  “你看哦,這里是鎮(zhèn)中心,小鎮(zhèn)的對面是丹山,大量的煤就在這山腳下,從這里往北走,在這兒…”

  馬景澄指著一個地方:

  “你要做的就是去這個地方,這里有一戶人家,就住在煤礦上,你去跟他談,現(xiàn)在的煤價是多少?”

  姚京民蠕動著嘴:

  “今年煤價上漲,那是外地,但是攀州并沒有漲多少,我聽人說,寶陸煤廠收購煤炭是26塊一噸?!?p>  馬景澄抿抿嘴,掏出筆,邊寫邊說:“你去,三十塊錢一噸,先拉一萬噸過來?!?p>  “按照30塊一噸,一萬噸就是30萬塊,可是沒有這么多車啊,花鎮(zhèn)距我們廠有50公里,這么拉,不劃算??!”

  姚京民這老頭賊精賊精,隨后從身后的抽屜里掏出一分地圖,指著一個名叫笛房的位置說道:

  “依我看,還不如從笛房去拉,只有二十公里,27塊就能拉一噸,能節(jié)省好幾萬塊。”

  馬景澄搖搖頭,“不,我就要從花鎮(zhèn)拉,而且只能從這一家拉,30塊一噸…”

  “這家是你親戚嗎?”姚京民有點好奇。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p>  馬景澄說道:“至于車輛,我會想辦法的,如果可以,明天就出發(fā),你可以去嗎?別人去我不放心。”

  “沒問題啊,我可以去?!?p>  姚京民雖然想不明白為什么不從笛房拉,而要從花鎮(zhèn),但他覺得既然自己老板都這么說了,自己還能怎么樣,遵守唄。

  “還有,你就說你是黑瞳的廠長,至于我的信息,你就不要說了!”

  馬景澄叮囑。

  “這個我有數(shù)?!币┟駪?yīng)答者,扭頭問,“這個錢是怎么樣,賒賬恐怕人家不會信任我?!?p>  馬景澄掏出一份合同:

  “這個,你和他簽合同,第一次,拉一車煤,付一筆款,他的煤只能賣給我們,知道吧,如果要是賣給別人,他就是違約…”

  姚京民:“那,車子是跟著我一起去嗎?”

  馬景澄點點頭,“對,我找十個汽車跟著你去,可能得麻煩你在哪兒待一段時間了?!?p>  “這個沒有問題,不過那兒有賓館嗎?”姚京民關(guān)心住的問題。

  “你放心,你在他家買煤,他還能不讓你住還是怎么的?!?p>  馬景澄笑著安慰,“價錢就是30塊一噸…”

  馬景澄只有對著姚京民就是一頓說。

  就連怎么和那些人溝通,哪些東西不能做,哪些能做,都交代得非常清楚。

  并且叮囑姚京民,這次事關(guān)重大,一定不可以有半點差錯。

  姚京民也是知道的,馬景澄擁有西凝水泥和含光電廠,還有個上善重工,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守口如瓶的能力還是有的。

  只不過,這次,他覺得馬景澄小題大做了。

  煤炭嘛。

  在哪兒買不是買。

  非要跑那么遠(yuǎn)地方嗎?

  還有,馬景澄交代的這些細(xì)節(jié),到底有什么用呢?

  他活了幾十年,第一次見到買個煤還這么麻煩,就像裝螺絲一樣,這不能做,那不能做。

  雖然不理解,但他還是牢牢記住了馬景澄的話。

  姚京民知道,盡管自己活了這么大年紀(jì),見過很多事,但有很多事情也是自己不知道的,按照指令做事,準(zhǔn)沒錯。

  嚴(yán)格地叮囑了姚京民。

  馬景澄火速感到谷雨河以南。

  那里已經(jīng)有人在等他了。

  那支從一開始就組建的車隊,此刻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

  姚京民要明天才出發(fā),可是昨天,另一批人就已經(jīng)出發(fā),去了姚京民所說的笛房等更近的煤場。

  馬景澄直接將價錢開到50塊每噸煤,周邊煤場現(xiàn)有的煤炭,全部被他買了下來。

  不過這件事,誰也沒聲張,煤老板們也守口如瓶。

  馬景澄在等。

  他要等秦巨政,等時機(jī)。

  秦巨政早上已經(jīng)明確表示,攀州停滯的各個工程配套廠,將會從明天開始陸續(xù)復(fù)工。

  比如軋鋼廠等等需要煤炭的大型工廠也都要復(fù)工,為開春的工程做好準(zhǔn)備。

  看起來他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其實并沒有,這么天以來,全是空手套白狼。

  西凝水泥連他十分之一的款項都沒有收到,其余的廠子也是,除了煤炭廠。

  外面的煤炭在今年瘋漲,從二十五漲到一百塊。

  但這種情景最多截止13號。

  13號以后,煤價還會跌回去。

  但實際情況,不止是攀州,其他的州也被困住了,遍地煤炭的立州也是一樣,外面煤炭瘋漲,他們本地煤炭卻還是那個死樣。

  搞垮黑瞳煤廠的寶陸煤廠,覺得大有可為,比市場價高開了一塊錢,大量購進(jìn)煤炭。

  主要為水泥廠,軋鋼廠等提供。

  其煤炭的來源主要就是周邊比花鎮(zhèn)更近的地方。

  當(dāng)有人將煤炭翻了一倍之后,煤老板們都清楚要賣給誰。

  而寶陸煤炭的兩位廠長,此刻還在做著他們的春秋大夢,想等著西凝水泥妥協(xié),完全不知道情況發(fā)生了變化。

  馬景澄還雇傭了那些閑置的貨車司機(jī)。

  “出發(fā)!”

  一聲令下。

  發(fā)動機(jī)一聲聲響起。

  一輛接著一輛的汽車從那還有雜草的區(qū)域魚貫而出。

  與此同時。

  歐陽信憑已經(jīng)讓那些拉沙的車輛停止了貨運,轉(zhuǎn)而將廠子的水泥裝車。

  人們就看到了這樣的現(xiàn)象。

  早就不見車輛出入的西凝水泥,此時一車一車的水泥往外拉。

  有時刻盯著西凝水泥的人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發(fā)現(xiàn),西凝水泥的去向竟然是大江對岸,已經(jīng)停工的電桿廠。

  西凝水泥和這個電桿廠,僅僅一江之隔,運貨極其方便。

  本來這些都是為了沾光西凝水泥而建,現(xiàn)在倒好了。

  車輛行駛起來就沒聽過。

  歐陽信憑很是高興啊。

  廠里的貨物越少,他越高興。

  而盯著的人立刻就回去報告給了自己的老板。

  進(jìn)而,想要等著魚兒渴死的家伙們,此刻再也坐不住了。

  居然有人給魚兒放水了?

  這怎么容忍得了。

  他們立刻就打電話溝通,然后聚集在一起,想辦法來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而那個破壞這一切的人,也正在看著眼前的大河想:“到底誰才是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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