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拿去花
哎呀。
什么墳?zāi)故裁春丁?p> 我剛才都胡說了些什么,明明不是想表達(dá)這個意思,怎么心里想的和嘴里說出來的一點(diǎn)都不一樣。
許一朝很懊惱,為自己的表達(dá)能力捉急。
不應(yīng)該呀。
上輩子好像和胡翠芬結(jié)婚之后,自己再沒有遇到過張文雅來著。
只記得他結(jié)婚一年多以后聽說張文雅也結(jié)婚了。
再后來他去了南方打螺絲,越發(fā)刻意避開那些過的好的熟人,也就漸漸不知道這些人后來怎么樣了。
想當(dāng)初,人生三大錯覺,結(jié)果一封情書被狠狠踩在地上。
后來許一朝午夜夢回?zé)o數(shù)次復(fù)盤,大概只能用一句我和你做朋友,你居然想睡我來詮釋這段錯覺了。
今日再見到張文雅,許一朝自覺比以往要泰然了許多,畢竟以前見到張文雅的時候他腦子大多時候都是漿糊。
哎。
許一朝嘆了口氣往回走。
剛走到老丈人家門口,就看到門口有人鬼鬼祟祟。
“干嘛呢?!?p> 天色漸黑,陡然有人在背后大喊,那人也嚇了一跳,一個猛子蹦的老高,緊張道:“這是不是胡俊敏家?!?p> “是,你找他嗎,他不在家?!?p> “哦,那我改天再來。”
那人垂著頭,說了一句便匆匆忙忙消失在夜色里。
許一朝微微挑眉,雖然看不清大概,但是從輪廓和聲音能判斷出這人也就20多歲,聲音還帶著一絲慌亂的心虛。
準(zhǔn)是胡俊敏的狐朋狗友。
許一朝沒多想,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剛巧胡翠芬也有點(diǎn)困了,和老丈人還有家里那些親戚客套幾句,兩人借著悄然升起的圓月光芒回了自己家。
……
“碗呢,盤子呢,都哪去了?!?p> 一屋子人打牌餓了,老丈母娘便去廚房忙乎宵夜。
剛把打包回來的飯菜熱好,發(fā)現(xiàn)沒盤子放,仔細(xì)找了半天,何止是盤子,碗還有碟子筷子啥的通通不見了。
“我剛才看到許一朝好像把洗碗的大盆搬到院子里了?!?p> 胡俊杰想起打牌時看到許一朝把盆子搬到了外面。
老丈母娘扭頭去了院子里,胡俊杰緊隨其后。
別說盆子,鬼都沒一個。
“乃求的許一朝,把碗筷都弄哪了?!?p> 胡俊杰非但不叫姐夫,還直呼許一朝大名,絲毫不拿許一朝當(dāng)盤菜。
這時其它人也尋摸過來,本就有點(diǎn)餓肚子,結(jié)果悠悠的飯香在房間飄蕩,聞著味吃不著,其郁悶程度堪比抽煙沒帶打火機(jī)。
一屋子人一邊罵一邊找,越罵越餓,越餓火氣就越大。
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胡俊杰。
老丈母娘一通火通通發(fā)在了胡俊杰身上,大罵胡俊杰吃干飯,看到也不知道阻攔許一朝。
胡俊杰正是叛逆的時間,扯著脖子頂嘴。
老丈人過來勸,丈母娘又把火撒在老胡頭身上。
不大一會的功夫,雞飛狗跳,街坊四鄰的燈都亮了起來。
……
朦朧的月光透過窗簾撒進(jìn)來,黑暗與月光交匯,視線所及不那么真切,卻又能真實(shí)的感受這個世界。
許一朝睜著眼盯著天花板,有點(diǎn)睡不著,卻又不知道因?yàn)槭裁础?p> 這時,胡翠芬的聲音幽幽響起:“許一朝,今天紅包給出去一千多塊,家里只剩下不到一千五了,這肚子眼看著就越來越大,到時候孩子出生,哪哪都要錢,也不知道該怎么辦?!?p> “放心吧,我來想辦法,你只管安心在家養(yǎng)胎就是。”
許一朝本是想寬慰胡翠芬,免得她懷孕焦慮,哪知道胡翠芬聽了卻冷嘲熱諷道:“我哪有那個命,在家養(yǎng)胎怕是孩子連奶粉都吃不上。”
許一朝一陣氣結(jié)。
也不知道胡翠芬是不是克他,兩句話就讓他邪火往上竄,他又不想和胡翠芬硬頂,指不定胡翠芬又鬧將什么,索性翻個身子背對胡翠芬開始裝睡。
“要不明天我回去上班吧。”
許一朝不想接這個話,繼續(xù)裝睡,可腦子里卻閃現(xiàn)出上輩子那段記憶。
胡翠芬第二天真的去上班了。
但是上了不到一個月,肚子里的許欣欣太鬧騰,許一朝讓她索性辭職在家?guī)Ш⒆?,自己白天上班,晚上去火車站給人卸貨。
結(jié)果許欣欣剛出生,下崗潮來了,他下了崗不說,那些工人兄弟們也紛紛涌入裝卸隊。
以前一晚上能掙幾十塊,后來同樣的活只能掙十幾塊。
那時候還沒有內(nèi)卷這個詞,可競爭卻無時無刻不存在。
“睡吧,一切都會好的。”
許一朝似在寬慰胡翠芬,又似乎是在堅定自己的內(nèi)心。
“哎?!?p> 胡翠芬嘆了口氣。
許一朝被這聲嘆氣搞的十分郁悶,偏偏現(xiàn)在沒辦法證明,再說只會被胡翠芬嘲諷。
月上高空,房間里越來越亮,許一朝整個人越發(fā)睡不著了,一閉眼腦子就是那些年雞毛蒜皮雞零狗碎的窩囊回憶。
呼。
耳邊悄然響起胡翠芬略帶節(jié)奏的呼嚕聲。
呼……呵……呼……呵。
有時候他都很佩服胡翠芬,明明前一刻還在顧影自憐,下一刻就能幡然入睡。
絲毫不違和。
許一朝睡不著。
就好氣。
第二天一大早,許一朝頂著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
胡翠芬還在呼呼大睡,被子也踢到了一邊,身體呈大字型擺著,睡衣微微凌亂的撩到腰間,紗衣難掩若含之嬌羞。
小宇宙要爆發(fā)了。
許一朝艱難的移開眼睛。
還以為重生了,這點(diǎn)破事早就不那么念想了,起碼現(xiàn)在應(yīng)該專注于未來的日子。
沒想到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沒出息,這讓他十分惱火。
那一哆嗦就那么念念不忘嗎。
要奮斗。
要努力。
這些都是男人的絆腳石,有色心人就會變得猥瑣。
一邊念叨一邊打了冷水洗臉,清涼的水拂過臉頰,許一朝漸漸冷靜下來,寫了張字條告訴胡翠芬自己出去辦事,這才拿上存折躡手躡腳出了門。
今天說什么也要把車開回來,連帶著把營運(yùn)資格的手續(xù)辦下來,爭取在婚假結(jié)束之前先跑兩天,等胡翠芬下次再擠兌他,他就可以趾高氣揚(yáng)的將一踏毛爺爺甩在胡翠芬臉上。
閉嘴。
拿去花。
想想就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