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應(yīng)該夠了?!?p> 韓成呢喃著說道,此時已經(jīng)深入接近五百米的距離,四周人跡絕蹤,適合殺人滅口,所以他覺得夠了。
身后那道人影疾馳而來,頓時大喜道:“他終于停下來了!”
他輕扣拳套中的小機(jī)關(guān),密密麻麻的細(xì)刺突然浮現(xiàn),而且跟拳套一樣都是精鐵鑄造而成,他大笑道:“在下楊云魯,今日借你小命一用,來日不還!”
他要用韓成的腦袋換功勛,換修煉資源,所以他的眼神中充斥著熾熱的情緒。
一抹烏光閃過,那只拳套像張開獠牙的狼一樣,想要在敵人的身上咬下一塊肉,甚至一條命。
但韓成微微側(cè)身,先是避開那一拳,然后一腳踢飛了楊云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層細(xì)刺倏地暗淡了一些,就像獠牙沒有吮血?dú)⑷?,故而心情低落?p> 但楊云魯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他驚駭?shù)乜粗n成道:“你絕對不是整勁初期,否則你的速度和反應(yīng)不可能這么快,你到底是幾響?”
“五響,跟你一樣,但你不是我的對手。”
韓成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就像是在陳述事實(shí),這顯得有些目無余子,卻展現(xiàn)出他強(qiáng)大的自信。
接著他拔出刀,淡笑道:“鑄刀需七日,殺人只一瞬,今日且試此刀?!?p> 話落。
那一抹刀光如一泓秋水乍現(xiàn),帶著濃烈的殺機(jī),倏地?cái)叵驐钤启敗?p> “同樣的境界,你憑什么吃定我?”
楊云魯不服氣,大吼道:“別以為捧著一把破刀就能殺人,我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百戰(zhàn)殺拳!”
鐵拳再次揮出,比剛才還快一倍,原來他一直有所保留。
楊云魯?shù)哪樕细‖F(xiàn)出冷笑,同時還伴隨著得意之情,因?yàn)樗麑@一拳有信心。
拳套上的鐵刺微微亮起,散發(fā)出森然冷意,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雀躍,它要撕碎血肉舔舐鮮血。
但那一抹刀光更快。
冷厲的刀光倏然而至,飛快地劈在楊云魯?shù)娜咨希宓绖帕ν瑫r竄出,像是五條小蛇般瘋狂亂鉆。
鏗鏘!
這一刀先是劈開鐵制的拳套,然后深深地印在拳頭上,甚至深到隱約能看見里面的手骨。
同時有鐵刺倒飛回去,從楊云魯?shù)难劢莿澾^,留下一道狹長細(xì)小的傷口……被崩飛的不僅僅是鐵刺,還有他原本澎湃的殺意,此刻盡數(shù)化為烏有。
楊云魯下意識地眼皮微跳,心中驚駭?shù)溃骸拔疫@可是精鐵制成的拳套,整勁大成都要費(fèi)些力氣才能破開,他竟然直接破開了,莫非他已經(jīng)接近整勁大成?”
手骨之中有勁力亂竄,痛入骨髓;眼角有輕微刺痛傳來,如蚊蟲叮咬般讓人煩不勝煩……但這些都比不上他的心痛!
他心痛啊,“我怎么這么倒霉遇到了一個硬茬子,莫非是驚濤幫發(fā)現(xiàn)了,所以特意在整勁初期這群人里面塞釘子?”
“這樣的暗手肯定不多,怎么偏偏讓我給遇上了呢!”
楊云魯心中升起一絲退意。
但就在這時,韓成的進(jìn)攻又來了。
他將刀口往上一撩,似是要直接斬?cái)鄺钤启數(shù)氖滞蟆?p> 這一幕駭?shù)脳钤启斈勘{欲裂,他下意識道:“你休想得逞!”
關(guān)鍵時刻他倏地后退一步,然后推出拳頭,迎著刀刃揮拳而去,似乎是想要將這一刀打回去。
然而。
就在楊云魯?shù)娜^即將碰到刀刃的瞬間,韓成突然挽了一個刀花,先是輕巧地避開這一拳,又順勢削了他手腕一刀。
然后得勢不饒人,像是剔骨一樣,在電光火石之間將楊云魯手腕上的肉全部剔干凈了。
這竟然是一式藏招,韓成把真正的殺機(jī)藏在后面的變招之中,于是楊云魯便上當(dāng)了。
招中藏招不算稀奇,但能瞞過同境界的武者很難,僅憑這一點(diǎn)便能看出韓成對楊云魯?shù)慕^對碾壓之情況。
所以楊云魯慘了。
眨眼的功夫,楊云魯?shù)氖滞蟊阕兂闪松话坠恰?p> “??!我的手!”
楊云魯痛呼起來,大罵道:“你……你好狠毒的心,你好狠毒的刀法!”
“之前碰到一個人,他喜歡把人千刀萬剮,他也是你們鐵衣幫的,所以我突發(fā)奇想把這一套用在你身上,算是回敬一二。”韓成淡然道。
聞言,楊云魯?shù)哪X海里浮現(xiàn)出一張陰翳的面孔——
那人名叫血鴉,平時以凌虐他人為樂,嗜血變態(tài)猶如禽獸,但楊云魯并不喜歡這個同門,因?yàn)檠f雖然實(shí)力不俗,但卻永遠(yuǎn)只會欺負(fù)弱者……武者最看不起這種欺軟怕硬之人。
楊云魯捂著手腕,嘴唇哆嗦道:“你說的應(yīng)該是血鴉,他……他是不是死在你手上的?”
“對?!表n成答道。
“我就知道是這樣,以血鴉的實(shí)力,他怎么可能跟一個整勁初期同歸于盡呢?”
楊云魯先是恍然,然后跪地求饒道:“我跟血鴉不熟,能否放過一次?”
韓成搖頭道:“不要這么天真,也不要把我想得這么天真,所以你去死吧!”
接著韓成眼神一厲,凌厲的刀光直指楊云魯?shù)哪X袋。
“等等,不要?dú)⑽?,我可以臣服你,我還可以幫你找出叛……”
楊云魯一邊急速后退,一邊求饒,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因?yàn)榈而Q聲蓋過了他說話的聲音。
鏘!
澄澈清亮的刀光猛然劃過,帶走一片血色。
同一時間,楊云魯?shù)哪X袋應(yīng)聲落地,最終悄無聲息。
韓成沉默了片刻,然后澀聲道:“我好像……殺快了?!?p> “他剛才好像是要說叛徒,但他說得太晚了,我來不及停手。”
韓成對此很感興趣,但一切都來不及了,最后他也只能安慰自己道:“起碼我知道了叛徒確實(shí)存在,反正不虧?!?p> ……
不久后。
韓成斬下頭顱作為憑證,用布包裹著帶在身上,然后將尸體踢落懸崖。
與其說是懸崖,其實(shí)應(yīng)該說是一條暗溝。
這個礦洞里有許多暗溝,有些可以當(dāng)做礦道使用,有些深不可測,掉下去連個響都沒有,最適合毀尸滅跡。
韓成旁邊這條便是后者。
“這條暗溝至少三百米深,當(dāng)他再次落地就會掉到整勁大成的活動范圍內(nèi),屆時誰也找不到我頭上?!?p> “不對,礦洞呈現(xiàn)出倒立金字塔狀態(tài),下面更加地廣人稀,他能不能被發(fā)現(xiàn)還是兩回事呢!”
韓成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抽身離去。
然而沒走多久,韓成竟然在路上碰到了葉勝。
為了偽裝出“艱難”取勝的樣子,韓成身上抹滿了血漬,仿佛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看起來非常狼狽。
但葉勝比他更慘。
葉勝身上衣衫襤褸,兩條長褲子的褲腿被撕開了,只剩下兩塊布包著屁股,差一點(diǎn)就會走光。
乍一看就像是難民似的,還是連衣服都穿不起的難民。
韓成詫異道:“葉勝,你怎么會在這里?”
“大人,我擔(dān)心你,所以特意趕過來的。”葉勝答道。
韓成頓時有些感動
他不禁唏噓道:“這就叫疾風(fēng)知勁草啊,人只有在危難之際方顯本心,葉勝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罩著你?!?p> “大人您客氣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在下多謝您的抬愛!”
葉勝恭敬地回答,然后露出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慨然之色,仿佛真的要當(dāng)一條忠犬似的。
接著他突然問道:“對了大人,您是怎么擺脫那名整勁小成強(qiáng)者的?”
“哈哈,我在生死關(guān)頭突破了,我現(xiàn)在也是整勁小成?!?p> 韓成面帶得色,先是猛地?fù)]拳打出三道脆響,證明了他的實(shí)力,然后用驕傲的語氣說道:
“同境界之中,我鮮有敗績,這次亦然?!?p> “那廝拳法一般,不敵我刀法出神,所以便被我一刀斬之,你瞧他的腦袋還在這里呢!”
聽到韓成的提醒,葉勝這才將目光轉(zhuǎn)移到那個包裹上,只見上面滿是暗紅之色,并且有血液滴答落下,這恰好吻合前面的說辭。
葉勝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隱隱有些不快。
但他緊跟著便反應(yīng)過來,大聲贊嘆道:“大人果然吉人自有天相,我在此替您為賀!”
“應(yīng)該是替我們賀喜,以后我罩著你,有我在就有你的好日子過,絕對不會讓你失望!”韓成拍著胸脯保證道,仿佛一個義薄云天的老大哥。
如果李棟看到這一幕肯定無比熟悉,因?yàn)檫@就是他平時的作態(tài)——先是認(rèn)弟弟,然后讓兄弟兩肋插刀,這都是套路。
由此可見,韓成絕對用心不良。
事實(shí)上確實(shí)如此,他表面笑嘻嘻,心里則提起濃濃的警惕:
“此地距離地面近五百米,屬于整勁小成的活動區(qū)域,甚至已經(jīng)無限接近于整勁大成的活動范疇……”
“所以一個普通人,他是怎么活著來到這里的?”
“而且葉勝看似狼狽,實(shí)則安然無恙,就像我現(xiàn)在的偽裝一樣?!?p> 韓成抹在臉上的血,是由楊云魯熱心貢獻(xiàn)的,而順著這個思路探究下去,韓成怎么看都覺得葉勝褲子上的割痕都像是被石頭割開的。
礦工們很窮,窮到連鐵皮剪刀都舍不得買,所以經(jīng)常用一些鋒利的石頭當(dāng)?shù)镀埂?p> 葉勝的偽裝還算可圈可點(diǎn),但平時下意識的習(xí)慣卻將他暴露出來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此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