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司那張因為憤怒而鐵青的臉,隱在白色面具之后,眾人只看得到他那雙欲要噴火的眼睛。
院中的人,除了童老爺子,其他人不曾見過霍景司,但聽說過他的事。
傳聞,幾年前因為一場車禍,他的臉毀了,自那之后他一直戴著面具,從不在人前摘下。
看到他得體的衣著以及臉上的面具,毀了一輛數百萬的豪車眼睛都不眨一下,大家已經猜到他的身份。
眼看他距離童瑤越來越近,柳三琴第一個站出來,擋在他面前。
柳悅月緊跟其后,接著童哲也撇下還扒在墻頭上的童遠山,跑到院子里,與她們站在一起,將霍景司阻攔住。
童遠山從墻頭上跳下來,快步來到霍景司身邊。
他簡直不敢相信此時此刻霍景司為了他的女兒站在這里,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是誰不經允許,帶走我的人?”
霍景司冷冷地開口,眼神在擋在他身前的三人臉上漠然掃過。
“你的人?”
柳三琴‘噗嗤’一聲笑出來,“霍先生是來搞笑的嗎?童瑤什么時候成你的人了?”
“我說她是我的人,她就是我的人?!?p> “好吧,怪物配丑八怪,你們也算是絕配了?!?p> 霍景司臉上的面具冰冷沒有任何表情,他快速伸出一只手,穩(wěn)準狠地扼住柳三琴的脖子,看似沒費什么力氣就將柳三琴提了起來。
只眨眼的功夫,柳三琴的雙腳已經離了地,她用力抓著霍景司的手,呼吸異常困難,瘋狂反抗,兩條腿也在拼命蹬和踹。
可她碰不到霍景司的身體,掙扎不過是徒勞。
這個男人的力氣簡直大到離譜,她的手指掐在他的手背上,他仿佛沒有痛感似的,不但沒有松手,扼著她脖子的手還在不斷收緊力道。
她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姓霍的,你這是干什么?這里是童家,不是你能硬闖的地方?!?p> 童哲厲聲喝斥。
霍景司冷眼瞧著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柳三琴的臉已經憋成豬肝色,白眼直翻。
童哲看不下去了,揮起拳頭朝著霍景司臉上的面具砸去,只是拳頭還沒碰到霍景司,他的腰側已經挨了狠狠的一腳。
那一腳是童遠山踹的。
想起這個吃里爬外的東西剛剛死命抓著他的腿,不讓他翻墻,童遠山氣不打一處來。
童哲跌了個狗吃屎,臉著地,鼻子磕在地上,鼻血霎時就流了出來。
他捂著鼻子,抬頭看向童遠江,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童遠江救子心切,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跑上前用手帕一邊擦著他的鼻血,一邊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除靈進行到一半,霍景司的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一下子亂套了。
柳當家壓根沒想到會有一個外人突然闖入,一時間有些慌了神。
“你把三琴放開,有話好好說?!?p> 他的語氣帶著懇求。
霍景司睨了柳三琴一眼,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松了手,任由柳三琴‘咚’的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脖子大口喘氣。
柳皓和柳悅月把她拖到一旁,三人都躲到了柳當家和柳城的身后。
他們不知長輩們?yōu)楹螞]有出手,就只是看著霍景司亂來。
只見高大的男人往前邁步,走到童瑤面前,抬了下手,手指在童瑤額前的鎮(zhèn)妖符上輕點了下。
符紙的下端瞬間如同被火焰吞噬了般,慢慢卷曲發(fā)黑,自下而上,迅速化成灰燼,隨著風散了。
沒了鎮(zhèn)妖符的遮擋,童瑤看到了霍景司面具后那雙深邃幽黑的眼睛。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他,她是震驚的。
驚訝他居然為了她能找到這里來,還不惜與童柳兩家對著干。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p> 男人的聲音帶著歉意,聲音輕柔。
童瑤胸腔里翻涌著難以言說的情緒,眼眶跟著泛紅。
她的手還在往下滴著血,不斷涌出的黑色霧氣凝結在一起,已經快要形成一個黑色的珠子,那珠子沒有外力控制,卻可自行懸浮。
霍景司知道已經阻止不了童瑤的靈力繼續(xù)外散,只能等著黑色霧氣完全從她體內脫離,徹底凝成一顆魂靈丹。
看著那顆直徑差不多一厘米的黑色珠子,他伸出手將其握住,不假思索地往童瑤口中送。
眾人大驚失色。
“霍先生,你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將那股怪力從童瑤的身體中驅除出來,他居然又讓她吃下去。
柳當家欲要出手阻攔,被童老爺子急忙攔住。
兩位當家的都知道霍景司的身份不僅僅是一家上市集團的董事長那么簡單,他還管理著一個神秘組織,里面全是訓練有素的精英。
那些精英有一個名字——賞金獵人。
而霍景司就是神秘組織幕后的大BOSS。
這事是他們從一只捉來的小妖口中得知的,聽說霍景司不像表面上那樣禮貌儒雅,那不過是他的偽裝,他實際上是個殺伐果斷,手段極其狠辣的人。
兩家的小輩,包括童遠山都不知道霍景司的真實來歷,只當他是個普通人。
童老爺子自然知道霍景司與童瑤相親的事,他甚至還想過,把童瑤這個燙手山芋丟給霍景司,不管未來發(fā)生什么事,那都是霍景司要背負的。
奈何童瑤一直不肯見霍景司,放了這個男人很多次鴿子。
或許是緣份,他們到底還是見面了。
老爺子有私心,希望霍景司能把童瑤帶走,于是給柳當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阻攔,隨便霍景司要干什么。
柳當家反應過來童老爺子的意思,邁出去的那只腳慢慢縮了回來。
兩個當家做主的都不為所動,小輩們更是不敢上前。
柳三琴剛剛嘗過霍景司的厲害,眼中滿是恐懼。
他們只得眼睜睜看著霍景司把童瑤身上捆著的繩子解開,將人緊緊攬入懷中。
男人在襯衣上撕扯下來一塊碎布,抓著童瑤仍在流血的兩只手,用布纏裹起來,之后便彎下腰,把童瑤扛到肩膀上。
童遠山眼看危機解除,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可算松懈下來。
霍景司的車已經報廢,沒法開了。
想到一直沒露面的溫佩,童遠山忙說:“霍先生,我的車在車庫,你等一下,我和孩子媽要離開這里,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