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酒樓。
老人聽完蘇立的話,眼睛微瞇,似在觀察蘇立的傷勢對于自身有幾分影響。
老人行走江湖多年,早已不會被蘇立的小小言語挑起情緒,對蘇立的問話自然是毫無反應(yīng)。
見老人依舊不肯放松精神,蘇立微微低下頭,不停的思索如何才能讓他放開程依依,就在蘇立想著的時候。
老人卻看了一眼天色,淡淡地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想來他們已經(jīng)走的夠遠了,老頭子若是再不走,只怕也走不了了。”
說完便把程依依丟在一邊,想著先把蘇立宰了,再將這個叛徒帶走,好好審問一番。
見老人松開了程依依,蘇立緩緩站直身子,臉上疲憊之色頓時散去,對老人說道:
“我說的話還算數(shù),你可以走了?!?p> 老人聞言露出笑容,搖了搖頭說道:
“我是準(zhǔn)備走,不過是先把你殺了再走?!?p> 蘇立將劍緩緩歸鞘,彎曲雙膝,抬起頭,看著老人說道:
“機會已經(jīng)給你了,你不走,那就別走了?!?p> 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蘇立收劍歸鞘的聲音從老人身后傳出。
老人瞳孔收縮,看著身前蘇立的身影緩緩消失,口中喃喃說道:
“燕過留身,身后有聲?!你是喬青......”
此時蘇立的劍已經(jīng)完全收入鞘中,只聽‘咔’的一聲,老人緩緩倒地,脖頸處一圈細密的血線這才緩緩滲出血跡。
歸劍入鞘的蘇立卻是口中猛吐出一口鮮血,剛剛那一招‘燕過留身’乃是他此刻能用處的最快的身法,‘砰’的一聲是他運轉(zhuǎn)內(nèi)力強行撞破空氣墻所發(fā)出的聲音。
蘇立緩緩擦拭嘴邊的鮮血,喃喃地說道:
“師傅,你這飛燕游龍當(dāng)真是不科學(xué)啊,居然能讓一具肉體突破音障,還只是吐口血,你在我的世界可是會被抓起來研究的?。 ?p> 蘇立艱難的挪動著步子,看來強行使用‘燕過留身’并沒有他說的那么輕松。
他將程依依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挪出門去,腳下是一步一個血腳印。
從后院到酒樓門前不過數(shù)十米的距離,蘇立卻是用了一炷香的時間,蘇立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自己和程依依挪出門外,便摔倒在地。
眼里看著帶領(lǐng)著眾多侍衛(wèi)跑來的宋舒飛,蘇立放心的閉上了眼睛,嘴里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
“你總算...讓我...放心了...一回?!?p> ......
......
在食客酒樓門外的陰影處,有一道目光看著蘇立走出酒樓,當(dāng)即準(zhǔn)備動手,但是看著眾多的侍衛(wèi)正全速奔來,再看了看一身白衣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成紅衣的蘇立,似是覺得他活不了了,便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黑暗當(dāng)中。
......
一封書信被遞交到了桌上。
桌后男子處于陰影之中,伸手拿過信件。
打開細細審閱一番后,輕聲發(fā)笑,隨后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已經(jīng)大到整個房間都有他的回聲了。
驀地,男人停下笑聲,出聲說道:
“燕過留身,身后有聲。飛燕游龍,劍出驚鴻。飛燕已死,喪燕出世。飛燕喬青,喪燕喬立。看來江湖上又要掀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了啊,陳君杰你可有想到今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曠的房間里,又響起了一陣巨大無比的笑聲,連屋外的守衛(wèi)都被震的蒙上了耳朵。
“誒,你說樓主笑什么呢?聽說咱們天祥城的喪鐘樓都讓人給端了?!樓主怎么還笑呢?”
“噤聲!讓樓主聽見了要你的命!”
......
......
一則消息悄然無聲得傳遞到各個大洲。
梁州,日月劍派。
門派掌事看完手中的信件,將其焚燒。
望著天空,喃喃說道:
“這天...要變了。”
......
萬洲,雷火峰上。
一名弟子叫住了一位正在鍛鐵的粗壯漢子,漢子的肌肉隆起,大錘起落間肌肉一張一弛,爆發(fā)力十足。身上滴落的汗水顆顆分明,猶如在熱鍋上滾動的油珠。
漢子停下手中揮舞的大錘,鐵塔般的高大身軀俯視著身前只到他脖頸的少年,不悅地說道:
“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說,不然......”
說話間,手中大錘砸向地面。
‘砰’得一聲巨響。
那名弟子都被震的彈地而起,看著地面拳頭大的坑,心里念叨著:
這可是最硬的岷山巖了,居然都被宗主砸出個坑來,這要是砸我身上,只怕只剩肉泥了。
看著還不說話的弟子,漢子瞇起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那弟子趕緊舉起手中的信件,說道:
“宗...宗主,加急的,指明給你的?!?p> 漢子扔下手中的大鐵錘,落入石面‘砰’的一聲輕響,接過信件開始閱讀。
讀完之后怒吼一聲,抄起鐵錘猛砸地面十余下,把那弟子是震得渾身發(fā)麻,地上坑洞已有半個身子的大小。
砸完之后,漢子怒喝出聲:
“喬立,你師父殺我爹,我殺你,很合理吧?!我會一錘一錘的砸死你!”
......
岷洲,鐵華城。
“大人,加急信件,來自禹洲。”
“呈上來?!?p> “是?!?p> 陳君杰接過信件,閱讀一番后,眼里閃過一絲陰狠,將信件捏做一團不停揉搓,口里輕聲說道:
“喬立?!為何你們師徒就是這么陰魂不散呢?!若是你像你師父那樣企圖阻礙我,那我也只能將你送下去見你師傅了!”
說完,手中的信件已經(jīng)化作灰塵,緩緩從手間消散。
......
滄洲,望月閣。
婳仙看完信件之后,輕聲笑道:
“看來我們的喬公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呢,不聲不響就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也不枉婳仙這么信任你了,希望你可別讓婳仙失望啊?!?p> 說完之后喚來竹魚,說道:
“讓你準(zhǔn)備的事情怎么樣了?”
“稟報閣主,滄洲各大官職有適齡未婚公子的,都已用望月閣的名義發(fā)出邀請了,不過現(xiàn)在回信的不超過四成。”
“三成已經(jīng)不錯了,這只是個嘗試。就月底吧,不管有多少人參加,都要開始舉辦,爭取把名頭打出去?!?p> “是,閣主?!?p> “嗯...最近讓瑩瑩那孩子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月底讓她上去主持。”
“是,閣主?!?p> ......
同一時間,六大洲包括但不限于:無極宗、斷魄山、水云山莊、巫蠱崖、血云圣殿、鐵拳門、絕情宗、飛鴻寺的各個掌事之人,都收到了喬立一人獨挑天祥城喪鐘樓的信件。
而當(dāng)事人蘇立,還在昏迷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