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收收味,都麻煩收收味
黃昏時分。
曹亭晚跟著雷老先去了一趟冬樓。
倒不是好奇煙花巷柳地都是些什么地方,想去看看什么的。
主要是為了過去恰個晚飯,吃飽飽了才好做事對不,還有就是,曹亭晚想再了解多一點關于春樓的事。
雷老雖是在蒼南山待了幾十年的武者,一直都在給劉家做事。
但當初春樓化作詭怪時,他并不在松水鎮(zhèn)里。
許多事都是后來聽人說的。
因此,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導致春樓一夜間化作詭怪,雷老是并不知曉的。
也根本沒人去探究此事。
畢竟雷老也好劉家也好,并不知曉詭怪形成的原因是因為純粹的惡念。
曹亭晚反倒覺得這個很關鍵。
因為詭物形成的原因,基本與其法則規(guī)律有著直接的關系。
比如只會找劉家麻煩的男子詭怪,就是如此。
于是決定去冬樓內里,尋二十年前就在的小姐姐,如今應該已經成了阿姨的女子,去問問看能不能得些新的消息。
去冬樓嘛。
雷老自然就輕車熟路了,畢竟這段時間以來,但凡在松水鎮(zhèn)的時候,他幾乎每晚都住在里面。
可算是老顧客了。
當老者帶著曹亭晚從冬樓的正門進入內里時,專程來接客的老鴇見著曹亭晚俊俏白嫩的模樣,面上的笑容都快止不住了,包括一旁紅袖招展的女子們也是。
幾乎齊刷刷地將視線都給放到了少年身上。
甚至還能聽見她們那偷偷哧溜哧溜吞口水的聲音。
收收味,麻煩都收收味好不好?!
感覺自己如果不是跟著雷老一起來,可能剛到這冬樓大門口,就被這些女人一擁而上吃干抹凈了!
哈人??!
曹亭晚抿著嘴,躲著周圍冬樓女子們的視線,跟著雷老進了內里后,便直接在老鴇的引路下到了三樓的一間屋子內里。
香薰寥寥,雷老顯然跟老鴇很熟。
只叫著對方陳娘姐姐,讓她趕緊弄些吃食過來。
“前輩,您需要問的也都問她好了,陳娘姐姐可是冬樓的掌柜,與春樓夏樓秋樓以前的掌柜們也熟,當年的事肯定她最清楚?!?p> “嗯……”
只感覺一個糟老頭子,叫人家半老徐娘“姐姐”有點小變態(tài)。
不過雷老天天都在冬樓廝混,本就是件夠變態(tài)的事了。
想來也正常吧。
陳娘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雷老帶了個俊俏小哥來冬樓,居然是為了正事而不是尋歡。
于是很快讓姑娘們送來了飯菜后,便坐到了兩人對面。
無視開始狼吞虎咽吃飯的雷老,回答起了曹亭晚的問題來。
“小公子想曉得,咱們這以前都發(fā)生過什么怪事?”
“啊?!?p> 曹亭晚點著頭,想著盡量多收集些消息。
“煙花地能有什么怪事呢,無非就是哪個女兒家又信了公子哥的情話,最終落得個人財兩空的結果?!?p> “年輕女子就是這樣的,想著去大城,離開這,可一個人又走不了,便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但十之八九是沒什么結果?!?p> “畢竟能來這種地方的又有幾個真心男子。”
陳娘說這話時,眼神瞟向雷老,讓老者埋頭吃飯的腦袋,都埋得更深了些,完全不敢與其對視。
“哼,都不是什么好貨!”
“偏偏女兒家又還是怕死的,真被騙了,為此一死了之的還少,大多是繼續(xù)做著事,在心中念念著含恨而終。”
“啊,我不是說小公子,小公子你呀,看著就是沒來過咱們這種地方的,想來是家里的小娘子管得緊吧?”
家里的兩只狐貍確實管得緊。
曹亭晚抿了抿嘴,不太想跟對方在這個話題上停留。
被男人騙了身子錢財,只能繼續(xù)獨留在此工作上班的女子們對男人心死,并由此產生的恨意。
讓曹亭晚想到的是曾經在劉全家門前,遇到的紅衣女詭怪。
大概。
就是由著這些風塵女子們的恨,而化作的詭怪吧,所以也才專門找夜半不歸家的俊俏年輕男子。
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我想了解下,二十年前的春樓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怪事?!?p> “春樓?”
不知曹亭晚為何會提起那么多年前的事。
陳娘似是想了許久許久,久到雷老都掃干凈了大半桌飯菜,才是搖著頭說道。
“沒什么怪事,那會兒我不是春樓的姑娘,幾家競爭也大,自是不曉得內里發(fā)生了什么?!?p> “那當時,有什么關于春樓的古怪傳言么?”
“傳言?我想想……好似是有的?!?p> 久遠的回憶慢慢浮現眼前,陳娘想到當初在冬樓陪酒時,客人們似乎說過的話。
“有好幾個公子說過,他們之前在春樓過夜時,晚間醒來,會在紙窗外瞧見一個高大女子身影?!?p> “???”
“春樓的客房,都在三樓以上,我當時只覺得他們醉酒了,畢竟哪有那么高大的女子。”
“……”
“而且有人說是在三樓,有人說是在五樓,有的在頂層七樓也見過,這不就更扯了,難道女人是飄在半空中的不成?”
可能還真是。
曹亭晚想著春樓的詭怪不是春樓本身么,難道之前還有一個詭怪出沒?
總之去看看吧。
“雷老,要一起去么?”
“誒?這個嘛……還是前輩您請吧,我在這等著給您接風洗塵?。 ?p> “行吧?!?p> 入品以后的詭怪,雷老確實對付不了,曹亭晚也沒想過他要去,就是隨口一問。
更何況現在可能春樓內里,還有另外一個“詭怪”存在。
月明天晚,曹亭晚與陳娘以及估計今晚要繼續(xù)留宿冬樓的雷老告別,沿著夜下青石板道,朝著廢棄的春樓所在而去。
松水鎮(zhèn)沿河一側,早已被廢棄的四季長街。
街道兩旁的長屋樓閣大多拆了,遠遠的,只能瞧見遠處河邊,有一幢七層圓樓聳立著。
離近以后。
曹亭晚還發(fā)現周圍漸漸起了白霧,眼前的春樓隱隱約約,明明前一秒還離自己有些距離,可下一秒就到了眼前。
自己找上來了?
曹亭晚摸了摸懷里大白狐給自己的護身符,正準備步入內里。
然而身后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誒,是前輩嗎?這里是……”
回頭一看。
瞧見的是穿著白凈里衣,鞋子都沒穿,兩條毛腿就那么光禿禿露在外面的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