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籬笆門,穿過花園的幽徑,天糊和蕉菱來到造形奇特的小矮樓前。
兩人換過鞋子,手挽著手走進樓里。
蕉菱招呼天糊先坐下,她把壁爐里的火燒了起來。
今天的夕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外面的天色,逐漸地暗了下來。
壁爐里的火光,映得兩人金光燦燦,猶如神仙眷侶下凡。
別墅里沒有電,沒有暖氣,也沒有自來水管。
有的只是這壁爐里的火,地下井里的泉水,還有燒水壺里散發(fā)出來的縷縷白霧。
爐子上的水在輕輕地響著,過了一會兒,連響聲也停了下來,水面上冒起一串串透明的氣泡。
蕉菱把茶具擺開,用這燒得滾燙的開水,駕輕就熟地沖洗著。
她的動作,輕盈靈巧,一整套茶具沖洗下來,青蔥般的手指愣是沒有沾到一丁點兒滾燙的開水。動作嫻熟至極,令天糊為之咋舌。
及至蕉菱開始沖茶,天糊還未品,就已經(jīng)沉浸在她的動作之中。
與其說她是在沖茶,不如說她是在舞茶。
她的舞姿是如此的婀娜多姿,令人如此的賞心悅目,就好像是天仙下凡,讓天糊自己都沒發(fā)覺,他已經(jīng)深深地沉迷在其中,不可自拔。
“公子,請喝茶?!敝钡浇读馇纳恼Z聲響起,天糊方才如同在夢中被驚醒過來。
“好香的茶!”天糊捧著聞香杯久久不愿放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好聞的茶。
香味好像非常的濃烈,奇怪的是卻沒有一般濃香的膩味,濃而淡的味道,讓人不再昏昏欲睡,感覺精神倍而清爽。
光是聞著香,就讓天糊食指大動,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嘗嘗這茶的味道,是有多么的奇特。
天糊輕輕地放下聞香杯,伸出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捏住茶杯的邊緣,慢慢地品了一小口。
潤而不滑,甘而不澀,入口濃香,及至到喉,濃香轉(zhuǎn)淡,順喉而下,淡淡的清香方才在鼻尖上輕輕地綻開,實在是妙不可言。
火光照耀下的蕉菱,小臉紅撲撲的,臉頰上掛著蒸汽凝成的細密小水珠,笑盈盈地問道:“蕉菱沖的茶,可還喝得嗎?”
天糊轉(zhuǎn)開了臉,此時的蕉菱,美得讓人不忍直視。
他點了點頭,難得地沒有開噴,說:“豈止是喝得,簡直是世間少有的絕品?!?p> 蕉菱開心地笑了,如同百花齊放,說:“真的嗎?真的有這么好?”
天糊再次點了點頭,說:“當然是真的。”
蕉菱笑得更開心了,說:“怎么這會兒,你的嘴巴這么甜?”
壁爐里的火,不知什么時候,熄滅了。
早晨的朝陽,帶著一縷金光,照射進小矮樓里,將天糊和蕉菱從半夢半醒中喚醒過來。
兩人簡便地梳洗過后,天糊吃過蕉菱做的色香味美的早餐后,就告了別,離開了不羨仙。
臨走的時候,蕉菱給他整了整衣服,說:“這棟別墅不會再賣票了。以后你想來,可以直接到這里來。我會吩咐下去,只要你說到菱天別墅,就會有人帶你過來?!?p> 出了不羨仙的門,天糊還恍若在夢中。
直到此刻,他還難以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人生的際遇真的是很奇妙。
明明上一刻,彼此從未見過面,從未說過話,而下一刻,就好得如膠似漆,互相有了牽掛。
天糊站在不羨仙的門口,呆呆地望著不羨仙那些夸張的奢華建筑,暗暗地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得賺錢啊!否則連這建筑都配不上,更別談配得上人了。
他想著要不把送餐的這份工辭了算了,照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到賺得到錢?
路過找飯吃廣場的時候,人山人海,比過年的火車站還要人多。
天糊往人群里瞧了一眼,看到大大小小的老板不在少數(shù)。
聽人說,現(xiàn)在行情不好,很多老板都關(guān)門不做,出來找工作了。
天糊原以為是謠傳,照這個情形,極有可能是真的。
他打消了辭工的念頭。
這么多的老板都出來找工作了,看來現(xiàn)在不是當老板的最佳時機,還是再等等吧。
他又想起和?侉簽的文件來,假假的,他現(xiàn)在也是公司的股東了,光是分紅就夠他吃上幾輩子才對,他還用得著每天餐風(fēng)露宿地在外面跑著送餐嗎?
這事兒想想就好,想等著分紅過上好日子,八字還沒一撇呢,想要賺到錢,估計夠懸的,還是老老實實去送餐,比較靠譜。
能當老板的人,消息都要比別人靈通一些。
聽說天糊去不羨仙相親,還得到蕉菱的青睞,兩人相談甚歡了一夜,那些老板的心思紛紛都活躍了起來,爭著搶著要給天糊介紹女朋友。
托這些老板的福,天糊每天都能得到那么幾張不羨仙的門票。
反正自己也用不完,天糊就把多的門票都塞給了大塔,喜的大塔摟著他的肩膀直喊好哥兒們。
還別說,這些老板介紹的女朋友長得還是蠻俊俏的。
天糊暗暗地拿她們和自家的二嬸比較過。
最后覺得還是自家的二嬸長得要更好看一些,頓時沒了興趣。
回家整天對著二嬸還嫌不夠膩螞,還要再在這里找一個回去?
這邊天糊在嫌棄,那邊大塔卻饞得直流口水。
大塔對他說:“你不要可以讓給哥們啊,哥們不嫌棄?!?p> 天糊說:“只要她們愿意就好,我又沒攔著?!?p> 大塔說:“瞧你這話說的,如果她們愿意,我還用得著找你嗎?”
天糊說:“那你想怎么樣?要我把她們綁到你跟前來?”
大塔說:“那倒不必,只要你在她們面前多多美言美言幾句就好了?!?p> 天糊嗤了一聲,說:“美顏要是有用,那就不用整容了。”
大塔不屑地說:“整容的我可不要,看著膈應(yīng)得慌。”
天糊給了他一巴掌,說:“你還整容的不要呢,你倒是說說,這個時代,你上哪兒找沒有整容的去?”
大塔不服氣地說道:“你還別不信,還真的有!”
天糊問:“誰?”
大塔說:“送餐界第一美女——涔層?!?p> 大塔的臉上,既有得意的神情,又有垂涎的神情,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古怪。
得意的神情,就好像送餐界第一美女就是他似的。
垂涎的神情,就好像餓了三天三夜的流浪狗,見到了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
天糊還是頭一次聽說,問:“第一美女?真的很美?”
大塔十二分肯定地說:“絕美,而且人又善良?!?p> 天糊問:“你見過?”
大塔搖了搖頭,說:“我有那福氣,也就不用來送餐了?!?p> 天糊說:“原來你只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p> 大塔賭氣說道:“誰說當不得真?涔層就是第一美女,就是,不容反駁!”
天糊故意逗他:“你說是就是?。空f不定她是個丑八怪呢?!?p> 大塔掄起拳頭說:“你敢這樣說她,我可對你不客氣啦?!?p> 天糊笑了笑,沒再拿她打趣。只是心里有點訝異,為什么大塔會這么維護涔層?
時機不對,天糊也不好多問,只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