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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醫(yī)生

第四十四章 正式離婚

山楂醫(yī)生 筆名是ai 4564 2022-10-10 09:23:16

  就算趕去,面臨的也只是見上最后一面的下場。

  病房里岳父母哭得整棟樓都能聽到,來遲的白安良被他們大聲數(shù)落,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推給了這個男人,唯獨他卻一言不發(fā)。

  身旁還帶著個鼻青臉腫瑟瑟發(fā)抖的孩子,孩子抱著男人的腿,走到哪里都寸步不離,大聲叫著爸爸,可沒能得到任何回應(yīng)。

  處理完妻子的后事,已經(jīng)是半個月之后的事了,他沒法帶著個孩子跑來跑去,只能拜托齊林再照顧他一段時間。

  這種事如果落到自己頭上,他是打死都不會同意這么荒謬的請求,但當(dāng)看到齊林沒什么情緒就同意后,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怎樣的下場。

  佯裝出來的鎮(zhèn)靜自若,和真實的心如死灰,從來沒有任何可比性。

  這段時間他總是冷淡著臉,好似難過和歡笑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情緒,甚至就連沉默也變得習(xí)以為常。

  會有人接受自己的丈夫因為前妻去世而難過嗎,白安良想了很久,但得不到任何答案,更何況自己的問題還復(fù)雜得多。

  或許沉默本就是一種逃避,當(dāng)白安良解決完一切,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從貓眼里透出的光可以看到家里還亮著燈,這說明客廳還有人在等自己,可當(dāng)他舉起鑰匙,卻沒有打開那扇門的勇氣。

  以為自己已經(jīng)能將心堅如磐石,但站在門口又莫名的感到恐懼。

  調(diào)整好心情打開那扇門,不出所料,客廳里只有齊林獨自坐在桌旁。昏暗的小燈亮著,甚至都沒多開幾盞。

  在她對面的椅子被拉開,顯然是為他準(zhǔn)備的,懷著沉重的心情,坐了上去。和齊林面對面,望著齊林的雙眼,他只感到格外疲憊,好像一只從家里逃出的小鳥在外經(jīng)歷風(fēng)波后又回到了家,家中的主人不見絲毫衰老,反倒是自己早已折壽多年。

  “所以我才是你們夫妻倆的第三者。”

  對方的語氣并非疑問的話語,只是陳述著兩人都已經(jīng)知道的現(xiàn)實,令白安良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我說過,如果你不愛我,大可以直接和我分手,我絕對不會給你去做小三?!?p>  當(dāng)然,這是兩人剛在一起就約定好的,齊林可以答應(yīng)幫他處理那些有的沒的,但絕對是在正宮的時候。

  “你是打算在我治好你兒子后,跟我離婚?然后留下個孩子就這么離去,你覺得反正墨溪會接盤?”

  “我一開始只是想治好孩子,然后離開。”他垂下目光,身子靠在背椅上,雙手耷拉在一起,如同中間有條手銬。

  “為什么和我結(jié)婚?”

  “因為有小隱”

  “為什么要留下小隱?”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就像小孩子被逼問的時候,總會努力的找到各種借口,可現(xiàn)在的白安良對說謊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興趣?!拔覑勰?。”

  她搖了搖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犯人給出了錯誤的答案。

  “我不會帶著孩子走的,我也不要任何繼承權(quán)?!睆呐赃吥贸隽藥讖堧x婚協(xié)議的薄紙張,擺在他面前“我們離婚吧。財產(chǎn)也沒什么好分的,倆孩子歸你,我走。”

  這就是離婚協(xié)議的全部內(nèi)容了,當(dāng)年他和獨燭結(jié)婚的時候光婚前協(xié)議都簽了厚厚一摞,現(xiàn)如今和齊林離婚,僅僅只是兩張薄紙。

  兩人住的房子是墨溪的,資金一直都在白安良自己的手上,婚前有一輛小破車,所以說到底,唯一要分的只有孩子,而孩子卻是齊林不要的。

  捂著自己的臉,呼吸聲都變得那么清晰,放下,強行定住自己的情緒,任憑心跳又開始焦灼。

  “我不離婚,”雙手放在吻唇旁,祈禱般的握著“齊林,我不離婚,我們可以再談?wù)??!?p>  “既然你已經(jīng)是別人家的男人...”

  “我不離婚!齊林!”不想再聽齊林多說出一句話,白安良感覺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情緒壓垮“算我求求你,我明天就要開始上班到凌晨才回,還要把之前的請假補完,你讓兩個這么小的孩子怎么辦?!?p>  “那就把他們兩個留下?!?p>  “你拿著他們怎么做?”

  “把他們送福利院,或者別人家?!闭f起這些齊林云淡風(fēng)輕,她從不在意這點“無所謂,反正總有辦法解決的對吧?!?p>  “你知不知道活在別人的屋檐下有多痛苦!”

  “我知道,就因為你設(shè)下的黑名單,到現(xiàn)在我都不得不活在墨溪的陰影里,三十多年,我還能不懂這是什么滋味?”

  “我愛你..”

  “別說了?!睂τ谶@種話,齊林已然不相信。她站起身,不想再和他爭論什么,“你是張獨燭的丈夫,不是我的?!?p>  見她要走,白安良連忙起身拉住了她。

  無論如何這個婚是他絕對都不想離的,既然自己已經(jīng)選擇了齊林,這一次他已經(jīng)不想再有任何變動。

  “我已經(jīng)和你結(jié)婚了這么多年,我甚至..”

  “那我問你,如果她不死,你會和我在一起?”

  “....”事到如今,他反倒是希望齊林因為錢的事情和自己吵起來,而不是關(guān)于感情。當(dāng)她問出這話后,白安良反倒是突然沉默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和以前那樣隨口說出自己愛誰不愛誰,和誰永遠(yuǎn)在一起或是再也不聯(lián)系。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但沉默對現(xiàn)在來說,顯然也是一種答案。

  這個答案不是她要的,她甩開了他的拉扯,指著桌上的協(xié)議,要求白安良把字簽了,打架都好聚好散。

  話語未落,咚的一聲,白安良直接跪在了齊林面前,事發(fā)之突然,讓齊林都頓時停下了聲音。

  臥室里的小隱被外面的爭吵聲弄醒,迷迷糊糊的想要打開門出去看看,卻被一只手牽住了手腕。

  “哥哥?”她有些疑惑的回頭望去,只見帶著傷痕的哥哥在她身后微微蹙起眉頭,卻又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將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讓她別出聲。

  門外傳來的微弱的聲音,小隱在門口聽了聽,又轉(zhuǎn)頭問哥哥離婚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哥哥嘆了口氣,側(cè)身靠在了臥室門上,隨后抱起妹妹放回了她的小床上“爸爸媽媽出去玩,但是會去不同的地方,所以討論我們兩個誰跟誰的問題?!?p>  “不能我們四個一起嗎?”

  那種事情真的存在嗎,張冉一直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jīng)離婚,父親又在外面重組了家庭。但從沒想過,這種事會鬧到連妹妹都保不住家庭的程度。

  他以為大人們什么都知道,可從那天父親的臉色來看,自己好像才是導(dǎo)致妹妹家庭支離破碎的罪魁禍?zhǔn)住?p>  外面吵著吵著,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小隱又想去看,被張冉連忙攬住,捂住了她的耳朵。

  “算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能給的都可以給你,哪怕等他們有點獨立能力了你再走我都不攔你??涩F(xiàn)在你走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過..”

  門外的聲音那么微弱又那么清晰,父親哀求的聲音傳來,讓小冉也陷入痛苦。

  將妹妹輕輕抱住,張冉望著自己在瑟瑟發(fā)抖的雙臂?;蛟S自己應(yīng)該回到媽媽那個家,但那天晚上自己已經(jīng)是拼勁最后一絲力氣才好不容易逃出來,自從媽媽去世后,那個家每多待一秒,都有無數(shù)尖刺扎向他。

  妹妹還小,不懂發(fā)生了什么只感到不適,眼看著要吵鬧。他順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自己存下的糖塞給妹妹,拿到糖的妹妹注意力瞬間轉(zhuǎn)移。

  “不要吵哦,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你有糖果吃了,肯定要來沒收的?!?p>  妹妹高高興興的點頭,還在暢想著明天爸爸媽媽會帶她去哪里玩,好說歹說張冉才哄妹妹入睡,看著她進(jìn)入夢鄉(xiāng),自己才松了口氣。

  眼前深夜的月光裹挾著黑暗逐漸扭曲了起來,如同形成無數(shù)看不清的鬼魅又遮住了自己的視野。張冉扶著突然變得脹痛不已的頭,差點站不穩(wěn)腳步,摩挲著身旁的物品勉強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視野觸感溫度都仿佛被融化,他連忙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極端的難受感涌了上來。

  或許今晚不應(yīng)該醒來這么久,又或許不應(yīng)該這么情緒化,他有點后悔,這幾天過剩的情緒如同毒藥侵入,直到眼前一黑,算是斷了思路。

  第二天一早,在一陣敲門聲里蘇醒。緩緩睜開雙眼,面前的是齊林站在門口。

  “起床吃飯了”她說道“你睡了很久?!?p>  剛起身就感到陣力不從心,很多時候張冉?jīng)]法好好控制住自己的舉止,仿佛像個麻藥剛過的小貓小狗一樣用著自己奇怪的方式努力向食物靠近。

  來到餐桌前看到已經(jīng)有吃剩的餐盤,看起來父親已經(jīng)吃完早早去上班了。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齊林還能像無事發(fā)生過一樣,做著和往日相差無幾的事。

  這段時間爸爸已經(jīng)變得奇怪了起來,走路時不再牽著他的手,也不像從前那樣擁抱他,甚至就連交談,也只淡淡的撇他一眼。

  如果只是對自己還好,可現(xiàn)在連帶著對妹妹也變得冷漠,使得妹妹時常因此哭鬧又被塞了顆糖治好。

  “今天,你要送妹妹去上學(xué)?!痹绮偷臅r候,齊林不冷不淡的開口說道?!耙院竺妹蒙蠈W(xué)放學(xué)就交給你了?!?p>  餐廳里只有三個人,張冉知道她在說自己。只是往常都是齊林送妹妹去學(xué)校,妹妹一聽說要換人,自然不高興了起來,嘟起嘴正要哭的樣子。

  “今天媽媽要去參加別人的婚禮,回來可以給你帶奶茶喝?!?p>  剛嘟起的嘴,聽到糖類又喜笑顏開。絲毫不覺得奇怪為什么時常控制她糖量的父母,會突然這么開恩。

  這段時間張冉是看出來了,在這個家打是不用挨了,天天心累得不行。父母兩個人看似不吵不鬧就沒憋啥好招,妹妹又傻不拉幾的,還在信童話書那套。

  在妹妹的學(xué)校他看到不少同齡人都三五成群的上學(xué)放學(xué),就連妹妹也認(rèn)識得幾個字,至少買東西看眼包裝就能叫得出糖的名字,可自己連家里的空調(diào)遙控器都看不懂,這么下去他總感覺不是個事。

  好不容易在全家人到齊的一天里,他鼓起勇氣提出讓自己上學(xué),換來的卻是沉靜。

  雖然意料之中但他仍感到沮喪,明明自己已經(jīng)能夠送妹妹上學(xué)放學(xué),已經(jīng)能夠打掃好家里的衛(wèi)生,按照他們的要求完成了很多事,可還是一無所獲。

  半晌齊林才回了他的話。

  “你先看妹妹的書吧,年末給你考個試,過了的話,至少你就能和妹妹一個班了?!?p>  “考試?”在了解到那意味著什么后,頓時高興了起來,這么久的努力總算是有了些許希望。

  而一旁的白安良對眉開眼笑的兒子,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那天晚上他求了齊林很久,只是她一不要錢二不要人,除了離婚別無所求。問她當(dāng)年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為什么這次會放棄得這么快,可齊林只說自己能夠和他有一段婚姻就已經(jīng)滿足了,到這里已經(jīng)夠了。

  兩人糾纏多時雙方仍舊寸步不讓,直到她拿出已經(jīng)做了認(rèn)定的遺囑,表示只要自己一死,小隱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墨溪所有,這才停下了這場毫無意義的爭論。

  最終的答案就是齊林同意留下一個月給他緩沖的余地,一個月后便會離開,不再回來。

  一個月而已,哪里還輪得到兌現(xiàn)這空頭承諾。

  回到醫(yī)院,照常的看病人,做手術(shù)。熬夜,聯(lián)系能夠寄養(yǎng)的學(xué)校,和家屬談話,給病人預(yù)約好下午的手術(shù)。到了約定的時間,病人和家屬等來等去卻不見白醫(yī)生的身影。

  片刻之后,人們在休息室里,找到了躺倒在地吐血昏迷的白醫(yī)生。

  在同事的努力下,白安良終于從病床上醒來,周圍的環(huán)境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連自己的醫(yī)生墨溪,都看起來格外順眼。

  “我早告訴你了,你應(yīng)該時刻關(guān)注自己身體狀況的,怎么會發(fā)展到這種程度還不自知?”墨溪站在他病床邊,一邊寫著他的病歷,一邊皺著眉頭?!暗锰澥乾F(xiàn)在有的治,早些年你直接在床上等死吧你?!?p>  話是這么說,但墨溪還是幫他看好了治療預(yù)算。

  “國外兩百萬一針,來個三四針就差不多了。國內(nèi)的話,二十多萬,但是成功率和副作用你自己也清楚,數(shù)量的話,打到你好為止?!?p>  “不只是針的問題,之后還有三四個月的治療期。”

  “怎么?你考我?”對待這種不聽醫(yī)囑的病人,墨溪就沒啥好脾氣,把筆尾在本子上一敲收好筆尖。

  原本這家伙沒病都要跟自己扯兩句,這會安靜得跟個小雞仔樣,讓墨溪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這會齊林都還沒來的話,未免就太奇怪了,明明同事已經(jīng)通知家屬了。

  “墨溪..”只聽白安良緩緩開口道,聽起來格外乖巧,不吵不鬧“能保守治療嗎?...我是說,再給我一點時間。”他微微的低垂著目光,長長的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眼神,卻又令人體會到一絲難過的情緒。

  “你真要那么著急,直接來兩針國外的先打著..”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躊躇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一時..拿不出那么多錢..”

  “哦,那拿國內(nèi)的,來個三四針”墨溪提起筆要記錄,又被這家伙拉住了衣袖?!芭率裁?,反正醫(yī)院肯定也會給你報銷不少的?!?p>  “我也..拿不出來...別告訴齊林”

  直到這會已經(jīng)快要病入膏肓,竟然還想隱瞞和拖著,墨溪真的懷疑這家伙怕是會活不到月末。

  “我給你開點藥,別死在我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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