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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醫(yī)生

第四十五章 救人

山楂醫(yī)生 筆名是ai 5359 2022-10-11 12:48:22

  回辦公室后,墨溪又查了好一會資料。幾年前關(guān)于這種疾病已經(jīng)得到了重大突破,但和白安良一樣拿不出錢的家屬仍舊會請求醫(yī)生更換更保守的治療方案,對于這種事墨溪見得多了。

  可翻閱了大量案例后,得出的結(jié)論無非也只是把死亡往后延緩而已。

  一直以來墨溪就沒關(guān)注過白安良的經(jīng)濟狀況,詢問后才得知他早已凈身出戶,將資產(chǎn)全部轉(zhuǎn)移給了前妻。前妻死后那些錢自然回到了岳父手里。

  葬禮上,白安良把妻子收藏的最喜歡的畫作贖回,在墓前給她燒了過去。

  至此,算是徹底的兩袖清風(fēng)。

  工資支撐日常的家庭開支還算富余,治療,未免就太杯水車薪了。

  “你這要是讓齊林知道了,她非得宰了你不可?!甭犃T后,墨溪都感嘆這孩子膽子太肥了?!暗人腊?,你沒得救了。等會齊林來也拿不出這么多錢?!?p>  不僅是墨溪覺得沒得救,就算是全國最好的醫(yī)生來了也照樣直搖頭。如果沒有藥的話,所有人都只能束手無策。可藥物的昂貴程度,遠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在醫(yī)院躺倒的第三天,墨溪帶來了齊林和兩個孩子。

  倆孩子一大一小圍在自己身旁,白安良眼里卻滿是落寞,

  “你應(yīng)該知道為什么我會在這里?!饼R林將手里的文本縷整齊。

  “能不能,不要當(dāng)著孩子的面...”他掙扎的坐起身子,要不是身體難受得厲害,白安良不想在孩子面前和她討論離婚的事情。

  “沒事,反正從明天起,他們就要學(xué)會適應(yīng)了?!?p>  自己能不能活過下個月都是難說的事,這會她竟然還要提前和自己離婚。這態(tài)度簡直令白安良感到震驚。

  “你為什么..”

  “如果你死在離婚前的話,這倆孩子會自動歸我。但如果先離婚的話,他們就能直接進孤兒院了,而我也不需要操心這么多事了?!?p>  這話聽得他心底一顫,差點吐出血來。

  小冉已經(jīng)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低落的躲在了一邊不敢招惹這群大人,而小隱從沒想的自己的媽媽會突然說出不要自己的話,不可置信抬起頭望著大家。

  但這會沒有什么人會去理會小孩子的心情,就連病床上的大人都已經(jīng)保不住自己的命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會去分神安慰小崽子。

  反倒是墨溪淡然的接過了她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順帶將筆也遞給了白安良。

  “簽了吧,只要你愿意離婚,我可以出錢給你治療,至少讓你多活兩個月?!?p>  事已至此,心如死灰的白安良顫抖著手在紙面上簽下了字。雖然擔(dān)心倆孩子的安危,同時他更清楚,離婚后的齊林只會流離失所,她口袋里的那點錢甚至都不夠活到年末,甚至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靠著和墨溪結(jié)婚讓自己活下去。

  倆孩子跟著她同樣也是負擔(dān),既然這樣,還不如大家好聚好散,這已經(jīng)是目前最好的結(jié)局了。

  在紙面上的字跡還是那么娟秀,將寫好的合同交給齊林,她拿著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望著她的離去,小隱連忙跑去大聲叫著媽媽,惹得病房的其他人紛紛側(cè)目。隨后,整層樓的人都聽見了小女孩的哭聲,傳遍了各個病房。

  見她走后,墨溪也準(zhǔn)備離開,剛轉(zhuǎn)身被白安良給叫住了。

  “墨溪,”只聽他近似于哀求的聲音說道“不要去找她,放她走吧。她不會和你結(jié)婚的?!?p>  墨溪能打的算盤,白安良實在是清楚得很,無非就是等他離婚后,齊林就能自動歸他了。但齊林那視死如歸的狀態(tài),他更擔(dān)心墨溪此去只會兇多吉少。

  她不在乎所有人,甚至她都不在乎自己。

  “我相信她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別去..墨溪,真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jīng)離開了病房。落寞不已的白安良,重新躺回枕頭,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如果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白安良想了很久,卻覺得好像自己這輩子并沒有做錯什么,甚至沒有值得回去的地方。

  愛上前妻和前妻結(jié)婚沒有錯,來找齊林也是無奈之舉,齊林自始至終都不愿意和墨溪結(jié)婚,所以也不存在齊林和墨溪結(jié)婚,然后來幫自己孩子治病的可能。

  盤算下來,就連當(dāng)醫(yī)生的日夜操勞好像也是完全沒法避免的。

  這兩天小冉總是帶著妹妹來病房寫作業(yè),而小冉也在努力學(xué)習(xí),似乎并沒有因為齊林的離去而自暴自棄。平日里自己工作忙,如今生病了倒是能和孩子們好好接觸了。

  看著女兒可愛的模樣,他甚至覺得自己當(dāng)初留下齊林的舉動也沒有錯,他仍舊不后悔能夠得到小隱這樣女兒。

  盤算來盤算去,白安良也算是接受了現(xiàn)實,安慰自己這就是命。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金錢還是帶有力量的,在幾次治療后,身體不再和往常那樣痛苦,甚至中午之時還能帶著孩子到花園里走走。

  自家大墨墨的錢眼見著變成了一堆藥物,流進了自己身體。雖然白安良承諾過自己要是下去了,肯定幫墨溪多記幾筆功德,但墨溪這家伙總是甩甩手讓他滾遠點,有這時間不如多給自己燒點紙。

  反倒是小隱還沉浸在難過之中,白安良將她抱起,問她為什么不開心。

  “哥哥病還沒好,爸爸又病了”小家伙誠實的回答道嘟著嘴,要憋出眼淚來。

  想起之前小隱說哥哥會好起來,現(xiàn)如今也算是看到了點希望,說不準(zhǔn)自家孩子真能成為個言靈呢。

  “那你覺得爸爸會不會好起來?”

  “會!”小隱哭著喊道。

  就算是身為醫(yī)生的白安良,也總歸于喜歡討點彩頭,只是自己這身病,又怎么會是那么容易的事。

  雖然這兩天還算是陽光明媚,但馬上也是冬季時節(jié)。

  說到冬季,圣誕節(jié)是小隱最喜歡的日子,她幾乎能從年頭期待到年末,白安良盤算著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掂量自己還能不能盡可能挺到那天陪她一起過節(jié)。

  氣溫轉(zhuǎn)換的速度非常之快,也才短短幾天,墨溪就不得不穿著厚重的棉衣來上班了。

  一大早剛見他就一副板著臉的模樣,想來也是求婚并不順利。

  “怎么樣?”就算知道緣由,躺在病床上的白安良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嘴。

  “她說,我對你有家室的事情是知情的,竟然還讓你去接近她,還莫名其妙的生下了小隱,所以也在生我的氣就是了?!?p>  說是生氣,但白安良覺得這倆肯定已經(jīng)吵得天翻地覆了,對于齊林而言,同時被身邊兩個人背叛,肯定也好過不到哪里去。

  平日里她還能頂著已婚的頭銜和墨溪當(dāng)當(dāng)朋友,離婚后面對墨溪的糾纏,無疑是在加劇這場沖突,更何況她已經(jīng)跳過一次了。

  這次只會比上次更加嚴重,可墨溪這會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既然她心意已決,你就別糾纏了,等會我怕她遷怒你。”話語他已經(jīng)盡可能說的委婉了,畢竟自己作為個病人,他不想惹怒墨溪,可看兄弟白白送死未免也太難以承受。

  “不,我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我和她本就應(yīng)該在一起,只是我之前太急了,這次只要解決了這些問題,就一定可以結(jié)婚了。”

  到底該怎么向墨溪解釋,現(xiàn)在根本不是你單身我單身,所以我們就能結(jié)婚的事情。

  看著這小傻子每天一遍遍去找齊林解釋去道歉,和不信邪一樣每天找她聯(lián)系。

  實際上壓在墨溪面前的障礙,不僅僅只是解釋為何要隱瞞小冉的來歷,更多的是解決掉自己為了個曾經(jīng)的同學(xué)就背叛齊林,以及為什么要保護作為她仇敵的張獨燭的問題。

  這兩天他能安全回來,白安良相信齊林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的。

  只是再這么逼婚下去..他都怕他們兩個走自己前頭。

  又是一天的下午,從午覺里醒來的白安良只感到格外疲憊。按照道理今天上午他應(yīng)該做完了一次治療,但是又被推移到了下午。也不知道自己的同事一天到晚的在忙些什么,白安良斜靠在枕頭上一邊剝著兒子帶回來的雞蛋一邊吐槽當(dāng)下的醫(yī)療制度,終于門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進來。

  “你就這么將責(zé)任全部推到白安良頭上?”齊林披頭散發(fā)的不成樣子,就連聲音也充斥著悲涼,也眼前的男人只是乖乖站在那,低著頭,只有在被質(zhì)問的時候才為自己辯解兩句,除此之外再也說不出什么道理。

  這兩天她將家里白安良所有的痕跡全部扔了出去,又將數(shù)據(jù)一并銷毀。即便這樣好像還遠遠不夠,現(xiàn)在的她光是望著這些曾經(jīng)兩人住過的時光就心煩意亂,嚇得倆孩子連家都不敢回。

  如果只是暴躁的幫他清空房間,墨溪倒也不在乎,問題是當(dāng)齊林連自己的東西都開始要扔出去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不對勁了。

  關(guān)于獨燭的事情,墨溪已經(jīng)解釋過道歉過無數(shù)遍了,可齊林全然沒有聽進去,反而越來越煩躁。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嗎,所以我才..”

  “我難道要的會是個隨時出軌的有夫之婦嗎!難道我會和一個犯人在一起嗎!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不生了!是你逼我淪落到這步田地!”

  “要不是那天你過來作祟,第二天我一早就直接出國了,誰還知道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我要你救我了嗎,當(dāng)時我問你你什么都不肯告訴我,把我騙了這么多年,這都是你自己做的事!”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家里的東西往外扔,墨溪站在她身后,除了聽她數(shù)落并隨時道歉以外什么都說不出口。

  “當(dāng)年你父親當(dāng)著你面,跟我說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長大后多生幾個兒子的時候,你在旁邊干嘛,站在旁邊看著一個屁都不敢放。我跟他說我不生,他直接一榔頭敲死了我家的狗。明明我們兩個都不想要孩子,憑什么我要失去我的狗!”

  其實不只是狗,事實上墨溪還很清楚,齊林養(yǎng)的小雞小鴨小兔子小貓小狗,就連池塘里的魚都被他爸給意志堅定的敲死了。

  當(dāng)時他爸一邊燒開水剝皮一邊跟他說,這小孩子啊養(yǎng)動物養(yǎng)多了,就不愛跟人玩了。他這么做也是為了齊林長大好,長大好不好墨溪不好說,但當(dāng)時吃起來還是挺下飯的。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些東西怎么說都是小齊的勞動成果,被他爸偷走后還要說是為了她好。只是當(dāng)時的墨溪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一邊吃還一邊覺得他爸說的是對的。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一細想當(dāng)初和齊林定娃娃親的時候,也是騙她只要完成儀式齊林以后吃穿不愁,實際上是同生同死的咒。

  自己每年還回去供奉一下,現(xiàn)在他連提都不敢提。直到這段時間的爭吵,墨溪才逐漸意識到這么多年來,其實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聽齊林到底在說什么。

  接連幾天下來,就連自己對齊林的愛,他都已經(jīng)不知道到底存在還是不存在。

  她不愛自己,這是事實,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從頭到尾在自作多情的只有墨溪自己而已。

  “既然這樣..”剛一開口,淚水就頓時的滑落,滴在地上無聲無息,墨溪顫抖著問到“為什么你還陪我這么久,我以為..”

  “我憐憫你。”

  這幾個字說出的如此之快,恐怕她已經(jīng)想好很久了。

  “我以為你爸那樣就算了,至少你還有救,你還能看看其他人是怎么生活的,而不是一天到晚把責(zé)任都推給我。如果齊林能賢惠點就好了,如果齊林能長點腦子就好了怎么會喜歡白安良那種人啊,如果她能懂事點聽話點就好了,等她貧困潦倒就好了,反正她別無選擇?!?p>  “你到底是來當(dāng)我老公還是來當(dāng)我爸?”

  “我想嫁給至少是一個愛我的人有錯嗎!”

  事已至此,挨罵到這里,除了一遍遍的對不起以外,墨溪已經(jīng)完全啞口無言了。大腦一片混亂,好像知道了一些答案,又好像陷入了完全空白的地帶。

  “我愛你”沉默了許久后的最終,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墨溪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但他還是聽從了自己的內(nèi)心最后的那點真摯,有什么不滿意的他還可以改,畢竟齊林這么久都陪伴了下來,也不差這一會了。

  “以后我..”

  “你要真的愛我,”她打斷了他的話,吵到最后,就連嗓子都變得沙啞“就殺了我?!?p>  “我做不到?!?p>  “你之前是怎么做到的?!?p>  “對不起”

  聽起來他好像已經(jīng)道了幾百次歉了,可就如同張餐巾紙想要添補兩人內(nèi)心開裂的峽谷。

  “如果你真的恨我”墨溪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補償她的生活,她的未來,和曾經(jīng)對自己的照顧,兩人能走到今天,墨溪已經(jīng)很感謝她的陪伴了“就殺了我吧?!?p>  “至少我還有點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補償?shù)侥恪!蹦橗嬌弦魂嚺?,墨溪低著頭看著齊林伸手撫上了自己臉龐,他最后再看了她一眼,隨后閉上了眼睛。

  這次派來的醫(yī)生是個剛出茅廬的小子,白安良望著他并不順暢的查房后,眉毛忍不住跳了下。

  “你誰啊你?”

  “emm白醫(yī)生好,我要帶班一下,您委屈下?!?p>  雖然是個新人,但看起來還算懂事,總比那些剛畢業(yè)就趾高氣昂的學(xué)生好帶。看在他態(tài)度不錯的份上,白安良擺起了架子。

  “他咋了,為什么不來見我?他有別的病人了?”

  “不知道,今天下午他回家后就沒來上班了,可能家里有事吧。”

  家里?這詞聽得白安良內(nèi)心咯噔了一下。連忙把手上的輸液管一拔,從床上翻下,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把小醫(yī)生看得一愣愣的,自己學(xué)醫(yī)那么多年,也沒哪本教科書上記錄了這種情況。

  隨手招了輛車飛速的趕回家中,一路上他都不停地祈禱千萬不要出事,自己的這病還能拖拖,墨溪那小傻子腦子可沒多好使。

  電梯也頗為爭氣,沒有讓他等待多久,幾乎是爭分奪秒的沖回家中。一打開墨溪家門,便見到了倒在地板上的墨溪,打開燈后看清后,整個場景幾乎已經(jīng)如同兇殺現(xiàn)場,大片的血液不斷彌漫開來,甚至還在繼續(xù)。

  幾乎是倒抽一口冷氣,連忙沖上前滑跪在他旁邊,定下心來確定好生命體征,微弱的波動說明自己到的時機不完,還好還有救,還有機會。

  從醫(yī)院沖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先回了手術(shù)室薅走自己吃飯的東西,他就知道齊林沒憋啥好招,剛沖過來就看清了墨溪脖子上那么大的傷口往外冒血,他甚至有點慶幸齊林沒有從路邊隨便摸倆毒蘑菇塞他嘴里,不然今天自己就算是華佗在世墨溪也得死在眼前。

  消毒,帶好手套,該死,這客廳燈光即便開到最大,仍什么細節(jié)也看不清,千算萬算怎么自己就不記得帶個燈過來。

  該死,這血液遮住了全部的傷口,還在一個勁的往外噴涌,什么血管什么組織什么都看不到。白安良第一次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幾乎等同于盲做手術(shù)。

  該死,這血怎么還止不住,紗布都快要不夠了。

  該死,沒有個助手幫忙遞下工具,如果器械被污染到,到時候那有什么生還率可言。

  該死,心里已經(jīng)要罵成狗了,手上的器械也不帶絲毫的顫抖。一針一線之間,全靠平日的經(jīng)驗積累,視線在這里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場。

  咽了口唾沫,不知是緊張還是過于投入,身上連汗水好像都沒來得及出,好像連心跳都自覺安靜。

  看著在自己的努力下出血量終于從噴泉變成小水龍頭,逐漸變成滲水的墻壁。但這還遠遠不夠,如果不能盡快補血的話,按照這個出血量涼透也只是隨時的事,正當(dāng)白安良扛著墨溪剛出電梯門,救護車終于到了。

  得虧現(xiàn)在手機還能用聲音使喚,能讓他一邊手術(shù)一邊搖人,白安良第N次感激科技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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