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禪以前是讀過佛經的。
就是篇幅很短的那一篇,叫做《心經》。
全篇兩百余字,還被某歌星譜曲演唱過。
金禪第一次聽的時候覺得還挺好聽。
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記不得全篇,便直接用手機搜索到了經文,然后對著念了起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經文才念了一半,鴿子便一躍飛起。
金禪卻沒有停下,直到念完一遍,這才苦笑著收起手機,轉身又回到了第一次與李詩情等待警察聯(lián)系的那家茶館。
點了一杯烏龍,一邊喝著,一邊等待著。
中途有幾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都被他直接掛斷了。
他知道對面是誰,但他并不確定自己是否就已經擺脫了循環(huán),如果沒有的話那還好,如果真出去了,他也不想給這個世界的李詩情留下念想。
他雖然對男女之情比較木訥,但還是能明顯感覺到,李詩情對自己和肖鶴云那種全然不同的態(tài)度。更何況,等他離開后,這具身體的主人將會重新重新掌控他。
那個時候,孽緣恐怕就更重了。
茶樓里作為裝飾的古典座鐘敲響了九下,有服務生過來客氣告訴他,要打樣了。
金禪愣了一下。
這是要搞事情啊。
他有手機,但沒隨身攜帶身份證,大晚上的,又不認識回家的路,這是要逼他睡大街么?
這時,他想起了盧笛在動漫城租的房子,密碼六個六。
可惜不知道怎么去。
他便又在大街上晃蕩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金禪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后便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空間內,空間內有一臺巨大的八字形軌道,上面有一輛輛公交車,在緩緩開動,軌道旁,站著一個滿是疑惑的身影,正是肖鶴云。
金禪猜到這大概就是肖鶴云的待機狀態(tài),便要過去打個招呼,誰知道自己竟發(fā)不出聲音,仔細看時,連自己身體也是沒有的。
因此金禪便只能干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軌道全部消失不見。
金禪睜開眼,果然又一次回到了公交車上。
肖鶴云同樣睜開了眼睛,待看清眼前景象,屁股竟像是壓了釘子一般,猛得彈了起來,抑制不住的憤怒,突然爆發(fā):“為什么這樣還沒結束,不是說沒人死就結束了嗎,難道要我們永遠永遠這樣被……”
話還沒喊完,就被金禪從后邊一把捂住了嘴。
此時一車的人都在回頭看他。
金禪把他按回座位,小聲喊道:“冷靜點!”又沖前面的乘客笑著解釋道:“打游戲沒通關,有點急了,大家別介意?!?p> 李詩情也起身跟大家道歉,臉上全是笑容。
眾人也重新坐好,不再理會這邊。
肖鶴云甩頭睜開金禪的手,壓抑著聲音道:“為什么,為什么還會進來,我們成功阻止了b,那個,真相也大白了,為什么這樣都出不去?”
李詩情道:“或許是因為,我們做得還不夠好吧?!?p> 金禪想了想,道:“我大概有些猜測,但是這里不方便,我們先下車再說吧?!?p> 肖鶴云看了一眼李詩情,又看了一眼金禪,無奈道:“你來還是我來?”
李詩情道:“讓那個家伙來吧,看著就不像是好人?!?p> 金禪面皮微顫:“拜托,你們動一動腦子啊,剛才肖鶴云這么一鬧,誰都知道咱們是一伙的啦?!?p> “那怎么辦?”肖鶴云急了。
金禪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公交車的右前方。
兩人愣了一會兒,李詩情的角度更好一些,看到了遠處的站臺,笑道:“時間又提前了,所以這次可以正常到站下車了。”
肖鶴云沒好氣道:“你那么高興干什么,難道正常下車就能出來么?”
里事情沒有在意他的態(tài)度,轉過頭去,摸出手機,忽然播了一個號碼。
金禪只覺褲兜一震,又看了一眼李詩情。
卻聽李詩情道:“我果然沒有記錯,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金禪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裝傻道:“這是你的手機號啊,我還以為騷擾電話呢,所以就給掛了?!?p> 李詩情明顯是不相信的,還要再問,金禪忽然起身,走到了后門處。
公交車已經到站,后門打開,金禪一下竄了出去,李詩情肖鶴云緊跟其后。
看著車輛離去,肖鶴云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咱們正常下車,就能從循環(huán)脫離出來了?!?p> 金禪眼疾手快,一把奪過李詩情的手機,看到她不是打算報警,這才松了口氣。
李詩情搶回手機,罵道:“你有病啊,搶我手機。”
金禪道:“我還以為你要報警?!?p> 這一下倒是提醒了李詩情。
“對啊,要是這就是最后一次,我們必須得打電話阻止公交車爆炸啊。”李詩情這下真的開始撥打起了110.
現(xiàn)在是在車下,倒是不用慢吞吞發(fā)短信。
金禪想了想,這下卻沒有阻止了,反而提醒道:“一定要說清楚,炸彈在高壓鍋里,一拉閥門,隨時可能引爆,到時間,鈴聲響起也會引爆?!?p> 李詩情一邊點頭,一邊把內容跟那邊的接線民警說起車上的詳情。
等她掛斷電話,金禪這才招呼一聲,道:“走吧,直接去警局,邊走便說情況吧?!?p> “為什么又要去警局,我挺煩那個地方的。”肖鶴云又看向李詩情,埋怨道,“你為什么又要報警啊!”
金禪道:“不管她報不報警,警察總會聯(lián)系我們的,反而她報了警,我們的待遇會更好一些,不過前提是,李詩情你得在去警局之前,想好理由,為什么你會知道有炸彈,連爆炸方式和時間都知道?!?p> 李詩情沒好氣道:“不是你讓我說清楚的么?”
金禪聳了聳肩。
李詩情翻了個白眼,對肖鶴云道:“如果這真的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們不報警的話,那車上的人不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肖鶴云無奈,轉向金禪,問道:“你在車上說你知道原因?”
金禪道:“一點猜測?!?p> “說吧!”
金禪道:“我們之前把循環(huán)當作一場游戲,以為只要阻止汽車爆炸就能通關,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現(xiàn)實里又怎么會有這么離奇的事情發(fā)生?”
肖鶴云道:“你什么意思,難道之前那么多次都是假的么?”
李詩情道:“你的意思,這不是現(xiàn)實,我們被人催眠了?”
金禪給李詩情豎了個大拇指。
李詩情看到這根熟悉的大拇指,沒來由的翻了個白眼。
金禪卻是又搖頭道:“那只是一種可能,還有其他可能,所以,我想只有等我們高清了循環(huán)產生的真正原因,才能離開!”
“那到底是什么?”肖鶴云挺煩他這樣說話的方式。
金禪幽幽道:“比如,鬼打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