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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玄學(xué)在大理寺茍命

第三十五章 十二重閣

我靠玄學(xué)在大理寺茍命 叁長旌 2137 2022-09-22 21:48:02

  前一夜。

  中元過去不久,現(xiàn)在正是七月份的尾巴。

  月亮只剩了下弦,星星異常繁密,隱約在地上勾勒出一個(gè)影子。

  這是燕留云的身影。

  他步伐沉靜,隨著夜晚離開的客人從錯(cuò)紅居里繞出來。

  苑陽城在古苑河之北。順著古苑河向下游,大概二里,就是苑陽城郊的苦水鋪。

  苦水鋪是個(gè)江湖人聚集的所在。

  他在苦水鋪諸多店面中七拐八繞,終于找到一家門口掛著兩個(gè)紅燈籠的店面。

  名叫墨書閣,地如其名,是個(gè)賣筆墨紙硯,各種書冊的店面。

  當(dāng)然,這是對外的說法。

  燕留云推開店門走進(jìn)去,里面是一個(gè)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頭上包著黑色的頭巾,算盤打的乒乓響。

  見他進(jìn)來,很是客氣:“公子想買什么?”

  燕留云回答:“要一支毛筆,冰鱗螭龍須做成?!?p>  那個(gè)掌柜聽見這回答停了算盤:“筆須是冰鱗螭龍須。筆身呢?”

  燕留云道:“筆身要萬年湘妃竹。”

  那掌柜的就開始咯咯地笑,像是被他逗樂了一樣。

  “公子,你這材料太過難尋。你能給得起多少價(jià)錢?”

  燕留云面不改色:“十顆金豆?!?p>  說著就真的拿出十顆金豆子來,從他的手心,叮叮當(dāng)當(dāng)落在了掌柜身前的臺面上。

  要問金豆子哪來的。

  從花魁香鳶兒梳妝匣子里順來的。

  掌柜當(dāng)即正色:“請公子隨我至后堂。”

  早在先前,沈微曾給他的信里交代清楚,江湖上有個(gè)神秘的宗派,名叫十二重閣。聯(lián)絡(luò)點(diǎn)遍布江湖,而其中一個(gè),正是在苑陽城郊的苦水鋪。也正是這家賣筆墨紙硯的店面,墨書閣。

  十二重閣接各種生意,殺人的,買命的,求物的……只要給得起價(jià)錢,就沒有他們辦不成的事。

  ……

  一舞尚未結(jié)束,郎清都帶著酒意站起來。

  他聲音帶著酒勁的含糊,指著司漾漾道:“我要摘她的牌子!”

  司漾漾正在琵琶箜篌聲音的漩渦里,聽不見外頭的聲音。他這一喊,倒是把二樓燕留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燕留云還記得他,跟月章并稱玉京三大紈绔的郎清都,嬌生慣養(yǎng)的小侯爺,被月章打的傷看來是已經(jīng)好了。

  只是他不在玉京城里待著,跑到苑陽干什么?

  他掃眸看向劉儀,這是他的接頭人?

  這人第一次摻和到拱翠樓或許是個(gè)意外,可第二次又?jǐn)嚭瓦M(jìn)錯(cuò)紅居,總不好還是巧合吧。

  郎清都在下邊喚來掌事的姐姐,指著司漾漾問:“她叫什么?”

  那個(gè)上了歲數(shù)的姐姐回話:“那位妹妹花名香蔻兒,今天是第一次掛牌子出來呢!公子真是好眼光?!?p>  郎清都眼睛里還泛著酒光,笑意盈上那雙瀲滟的桃花眼:“香蔻兒,好。就要她?!?p>  燕留云斂了眉眼,藏在了欄桿的簾幕之后。

  待一會(huì),那位姐姐又回來賠著笑:“公子換一個(gè)吧。蔻兒姑娘今晚上有客人了?!?p>  “有客人?牌子不是剛才還掛著。你糊弄誰?”

  那姐姐歉意萬分:“有客人出了十兩金,要包下蔻兒姑娘今夜。還請公子多等一等,明日再說?!?p>  “十兩金?”他郎清都是差錢的人嗎?

  可也看不出來是因?yàn)槭裁矗莻€(gè)郎清都真就沒了討價(jià)還價(jià)的意思,只又要來幾壺酒,自斟自飲的。

  那管事的姐姐也不是沒眼力的,他這幾壺酒都要超出去那十兩金了。

  帶上笑跟郎清都賠禮,好言好語道:“公子若真是只喜歡蔻兒一個(gè),不如等一會(huì)姑娘下來,陪公子飲上兩杯?!?p>  郎清都自然答應(yīng)。

  燕留云還在二樓簾幕背后,手中拿著的就是香蔻兒的牌子。

  這是他前夜里跑了一趟墨書閣的交易。

  有些人現(xiàn)在手頭沒錢,不代表一直都是沒錢。

  比如,苑陽城西里的六畝良田,已經(jīng)被燕世子許給了十二重閣。

  還帶著隨身的私印扣了章。

  他大理寺卿當(dāng)了個(gè)十成十的清官,可家里也是世代簪纓的國公府。苑陽城離玉京也算很近,怎么能沒有個(gè)田地鋪?zhàn)拥闹棉k。

  江湖人,有利趨利,哪里管他是不是當(dāng)官的。

  于是等著司漾漾一曲終了,被那個(gè)姐姐就請到了郎清都的桌子上。

  她來玉京城的時(shí)間短,雖說曾經(jīng)知道些拱翠樓的事,到底被燕留云護(hù)著,從沒見過郎清都。

  郎清都自然也不認(rèn)識她。

  落座先飲一杯酒,這是湘夫人教的規(guī)矩。

  有那個(gè)在旁邊等著討賞的姐姐看著,她不能逃脫,拿起個(gè)空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

  皺著眉喝了下去。

  大概這就是富貴人家的酒,喝著也不辣口,還有微微的回甘。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難喝。

  郎清都在一旁看著,既不勸酒,也沒灌酒。

  良久,這才念著她的花名,問:“香蔻兒。蔻兒原來是哪里人氏?”

  司漾漾斂眉低目,只想著陪了酒趕緊走,自然不愿意得罪他。道:“是江南人氏?!?p>  “江南啊,江南多美人?!崩汕宥冀o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司漾漾斟滿:“那,蔻兒可曾到過玉京?”

  司漾漾起了警惕。編了謊話來回:“不曾去過?!?p>  “是家里遭了災(zāi),同親人逃荒過來,才被夫人收留?!?p>  這是原來就和燕留云編好的說辭。

  郎清都又問:“會(huì)下棋嗎?”

  司漾漾心里煩著,怎么這么多話。但還是老實(shí)回答:“不會(huì)?!?p>  “會(huì)彈琴嗎?”

  司漾漾道:“也不會(huì)。”

  你倒是很會(huì)問啊。

  郎清都聽著她這也不會(huì),那也不會(huì),像是碰到了他哪根弦,忽然就笑了出來。

  笑得顫巍巍的,連上他一雙桃花眼蘊(yùn)著的酒勁兒,像是笑得要流出淚來。

  等他終于笑夠了,才對司漾漾道:“喝了這杯酒,回去吧?!?p>  司漾漾如蒙大赦,趕緊喝完,立刻走了。

  其實(shí)在她聽見那個(gè)管事的姐姐和她說,今晚上早就有人摘了她的牌子,還是驚了一下。

  后來又聽見,因得這個(gè),不得不推了下頭那位出手闊綽的公子,這才想到,自己這牌子不會(huì)是小燕大人摘的吧?

  畢竟他早早就許諾過,定不會(huì)教她在這錯(cuò)紅居里受人欺負(fù)。

  雖不知道燕留云是用了什么法子,可到底是為了她。

  這便回了她在二樓的新房間。

  房間比之前住的那個(gè)更顯華麗,熱熱鬧鬧的顏色,琳瑯滿目的飾品。壓在地毯角上的博山爐吞吐著馥郁的煙氣。

  這才剛剛坐下,就聽見燕留云的聲音:

  “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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