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號1026282722777斷開連接......
嘗試重新連接......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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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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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
......
確認序號1026282722777無法重新連接......
檢測序號1026282722777生命特征......
檢測失敗......
重新檢測......
檢測失敗......
重新檢測......
檢測失敗......
......
確認序號1026282722777失去生命特征......
確認將序號1026282722777移出活躍目錄......
確認將序號1026282722777檔案入庫......
結(jié)束......
......
檢測到新序號生成......
警告!
新序號為異常序列......
警告!
新序號為異常序列......
警告!
新序號為異常序列......
......
警告解除......
新序號歸屬第一序列......
序號0099生成......
你好......
......
......
意識逐漸回歸。
冰冷的雨滴一顆顆砸在楚秋的臉上。
后脖頸的劇痛仿佛將他的整個上身都撕扯開來。
他花了一定時間才睜開眼睛。
“我昏迷了多久?”楚秋虛弱地問道,他不知道祁上校用那個小玩意兒對他做了什么,但他成功醒了過來說明應(yīng)該是成功了。
“十分鐘。”此刻祁上校的聲音如同天籟:“你最好快點起來,我現(xiàn)在完全沒辦法移動......我聽到三四百米外有腳步聲。”
十有八九是林森他們。
他必須在林森他們到達這里之前帶祁上校離開。
雖然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fā)展......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咬著牙撐起身體,立在原地緩了兩分鐘,隨后抓起祁上校,半背半拖著朝廢墟深處走去。
幸運的是,雨勢越來越大,很快便抹除了他們留下的蹤跡。
大雨聲中。
楚秋背著祁上校穿過了廢墟,穿過了樹林,進入了一片更大的樹林,離人類社會越來越遠。
隨著時間流逝,他的氣力逐漸回歸,疼痛也逐漸消弭。
一路上,楚秋和祁上校時有時無地一問一答。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楚秋問。
“不知道?!逼钌闲4?。
“要怎么用?”楚秋問。
“不知道?!逼钌闲4?。
“你對我做了什么?”楚秋問。
“不知道?!逼钌闲4?。
“是不是跟基準芯片有關(guān)?”楚秋問。
“不知道?!逼钌闲4?。
“那你知道什么?”楚秋問。
“不知道?!逼钌闲4稹?p> ......
“我不會被憲法追蹤了嗎?”楚秋問。
“是的?!逼钌闲4?。
“就算不依靠憲法,他們也能查到我?!背飭?。
“不用擔(dān)心。”祁上校答。
“為什么?”楚秋問。
“不知道?!逼钌闲4?。
......
“你叫什么?”楚秋問。
“不知道?!逼钌闲4?。
“那個機師叫你祁上校?!背飭?。
“是的?!逼钌闲4?。
“所以?”楚秋問。
“他以為我叫祁中?!逼钌闲4?。
“其實呢?”楚秋問。
“并不是?!逼钌闲4?。
......
“憲法一直在追蹤你?”楚秋問。
“是的。”祁上校答。
“你是怎么跑的?“楚秋問。
“......”
......
“你當時為什么要追蹤我的信號?”楚秋問。
“我沒地方去?!逼钌闲4稹?p> “所以?”楚秋問。
“那種偽裝得很拙劣的信號看起來就很安全?!逼钌闲4?。
“......”
......
在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中走了整整一夜,楚秋終于停下了腳步,對背上的祁上校說道:“所以我們到底要去哪兒?”
“我以為你喜歡走路。”祁上校說道:“我需要恢復(fù)?!?p> 楚秋找了個樹洞,在里頭鋪了些松軟的松針,將祁上校放了進去。
看起來祁上校準備停下腳步。
楚秋依舊疑慮重重,任何一個聯(lián)邦的孩子都會對后脖的那枚擺脫不了的基準芯片和頭頂那片無處不在的憲法星光充滿敬畏。
大多數(shù)時候,聯(lián)邦人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樣敬畏內(nèi)心的道德以及聯(lián)邦的法律,他們敬畏的是頭頂那片星光。
對此,祁上校的回答是:“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處在那片星光之外?!?p> 這個回答無法打消楚秋的顧慮。
三天后。
兩個野人出現(xiàn)在森林的邊緣。
這片森林接洽山林州和鳳鳴州。
楚秋和祁上校出現(xiàn)的位置自然不可能是山林州。
“我們需要衣服。”楚秋沒想到祁上校只花了三天時間就恢復(fù)完全,尤其是那條斷腿。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二人回歸人類社會后該怎么辦。
山林州警署的官員就算都是像老邱石那樣的蛀蟲也不可能如此無能,更何況他親手殺死的那名機師來自于神話特種營,負責(zé)此事的九成九是來自中央星圈的秘密部門。
半小時后。
楚秋成功等到兩個健行的路人,將他們的裝備洗劫一空,再把他們打暈捆在樹下,兩人的造型終于沒那么可疑了。
祁上校終于透露了他們的目的地:棲霞州紅山體育館東側(cè)A2入口儲物柜0304。
問題是:棲霞州與鳳鳴州之間整整隔了三個州,還包括了山林州。
幸運的是,那兩個可愛的路人是開車來的。
這為楚秋和祁上校省了很多事。
即便有車代步,從鳳鳴州到棲霞州依舊需要一天一夜。
十個小時后,楚秋又有了驚人的發(fā)現(xiàn):祁上校竟然不會開車。
他敢肯定祁上校是個極厲害的機師,但......竟然不會開車?
他被迫疲勞駕駛,中間只短暫地睡了一個小時,連夜趕到了棲霞州。
紅山體育館外。
等夜色完全降臨。
神色緊張的少年才鬼鬼祟祟地出現(xiàn)在A2入口的儲物柜前。
他戴上手術(shù)用橡膠手套,在晶屏上小心翼翼地輸入0304。
啪嚓。
一個儲物柜開了。
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在儲物柜內(nèi)仔細摸索。
最后他的手上躺著兩張機票和兩本通行證。
少年看著機票和通行證陷入沉思。
通行證是偽造的,姓名和照片欄依舊空著。
機票的乘客一欄也是空著的。
但......為什么是兩份?
心事重重的少年回到車上,將機票和通行證交給祁上校。
少年沒有多問,啟動引擎,對祁上校說道:“去哪兒?”
拿到機票和通行證,祁上校的心情好了很多:“聽說棲霞州有一家百年老豆腐鋪子很有名?!?p> “但是......”楚秋很猶豫,他不清楚祁上校的底氣是哪兒來的。
他們兩人此刻毫無疑問是在逃亡的路上?
“世間本來沒有鬼,人心作祟得多了,才有了鬼。”祁上校舒適地靠在椅背上,淡淡說道:“宇宙內(nèi)沒有絕對的事物,包括我們頭頂?shù)男枪狻!?p> 楚秋似懂非懂。
......
......
那家有名的老豆腐鋪子是棲霞州的地標之一,24小時營業(yè),即便是深夜,也需要排著長隊才能吃上。
店面卻寒酸異常,擠在一家二手電器商店和一家女裝店之間。
整個鋪子上下兩層,面積不過幾十平米。
興許是夜已深,今夜并無多少客人。
楚秋緊了緊外套,走到店內(nèi)找了個角落的座,聲音也小了三分,對老板娘說道:“兩碗豆花兒,咸甜各一碗。”
“十六塊。”老板娘說道。
楚秋正看著頭頂?shù)墓馄粒读讼?,問道:“什么??p> “十六塊。一碗八塊?!崩习迥镄Φ?。
楚秋趕緊掏出硬幣遞給老板娘。
但他被光屏上的新聞壓得精神恍惚。
“......最新消息,山林第六軍事基地廢墟事件被標記為聯(lián)邦A(yù)類機密,據(jù)悉,該事件目前由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東極辦公室負責(zé),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東極辦公室發(fā)言人李可大校透露,該事件涉及到一名某機甲特種營機師、一名平民和某高級別通緝犯。經(jīng)憲法局確認,事件已造成機師與平民死亡,通緝犯行蹤未知......”
楚秋的腦中轟隆隆得一串炸響。
我......死了?
“你沒死?!逼钌闲Wx懂了楚秋的心思,平靜地說道:“而是在憲法星光之外?!?p> 楚秋并沒有高興多久,他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難道......”
“嗯?!逼钌闲O袷窃诟嬖V楚秋明天吃什么一樣簡單地說道:“如果你被我們頭頂?shù)哪瞧枪獍l(fā)現(xiàn),中央星圈憲法局的那臺主機會第一時間炸掉你的腦袋。”
憲法第一條:憲法不干涉法律。
緊隨其后的第二條便是:憲法不允許聯(lián)邦區(qū)域內(nèi)的聯(lián)邦公民存在憲法不確定性。
楚秋如墜冰窟。
祁上校帶著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態(tài)度繼續(xù)補刀:“或許小爺在被全聯(lián)邦追殺。但是你......你在被我們頭頂那片星光追殺。”
楚秋盯著光屏一言不發(fā),直到老板娘將兩碗豆花兒端上了桌,他才動手拿起湯匙小口地嘬著豆花兒,神色如常,起碼看起來是正常的。
“你不害怕?”見到楚秋的神情,祁上校挑了挑眉。
“有人要打我,就打回去。有人要殺我,就提前殺了他?!背镆豢谝豢诘赝萄手够▋?,這碗名滿東極的豆花兒此時其實沒什么滋味:“但是憲法......凡人能反抗神明嗎?所以我什么也做不了,那就好好活著吧?!?p> 祁上校點了點頭,目光中浮現(xiàn)出些許欣賞。
兩人沉默地嘬著豆花兒,直至瓷碗見了底。
撕拉。
這家據(jù)傳從不關(guān)門的老鋪子突然拉上了鐵門。
楚秋放下湯匙,將手掌伸進懷里,臉頰緊繃。
不知何時起,鋪子里便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及老板娘。
老板娘拉上鐵門,便繼續(xù)在收銀臺邊記賬。
楚秋看了一眼祁上校,祁上校的臉上沒什么表情。
噠噠噠。
從后廚走出一個穿著圍裙的禿頂男人,拖鞋砸地,清晰爽脆,同樣端著一碗豆花兒,輕車熟路地走到楚秋和祁上校的邊上坐下。
楚秋的身體驟然緊繃,他再次看向祁上校。
祁上校的姿態(tài)卻放松了下來,繼續(xù)埋頭舔舐完殘留在碗底的豆花兒,于是楚秋也放下懷里的振動匕首。
禿頂男人喝豆花兒的姿態(tài)堪稱一絕,待喝完豆花兒竟?jié)M頭是汗。
一碗軟糯的豆花兒讓他喝出了氣吞山河的架勢。
禿頂男人擦了把汗,從懷里拿出煙盒,叼出一根,扔給祁上校一根。
楚秋注意到,這個煙盒與祁上校的那個一模一樣。
兩個中年男人,隔著有些懵逼的楚秋,并排坐著,吞云吐霧。
“當年也是這樣,我們倆一左一右,中間是陽三,坐在我家老鋪子里吃豆花兒?!倍d頂男人搖了搖頭,自嘲笑道:“成大......范成大......早就該想到你用的是假名。”
沒有多余的話。
抽完一根煙,禿頂男人起身收拾了三人的碗勺,回后廚前丟下一句話,語氣突變,充斥冰冷與憎惡:“別來什么敘舊的戲碼......別再讓我見到你了。”
祁上校面無表情地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示意楚秋該走了。
兩人走到門邊,老板娘放下鉛筆,拉開鐵門。
撕拉。
兩人鉆出了鋪子。
“前天李陽三的侄子來過?!崩习迥飮@氣,重新拉上了鐵門。
楚秋不明所以,但他直覺這才是祁上校想要聽到的話。
......
......
第二天一早。
祁上校叫醒楚秋。
航班是下午一點四十五。
這不是祁上校的重點。
他坐下來,仔仔細細跟楚秋講解接下來的諸多細節(jié)和注意事項。
楚秋一一記下。
昨晚從那家豆腐鋪子出來后他就覺察到祁上校變得不太對勁,現(xiàn)在也像是在交待遺言。
但他沒有多問。
兩小時后,兩人走出旅社,各自帶了一本通行證和一張機票,坐上了兩輛的士。
楚秋終于問道:“我還能見到你嗎?”
祁上校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你是睡糊涂了嗎?幾小時后我們不是要坐同一個航班嗎?”
楚秋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所以沒有什么危險?”
“星光不滅,小爺永遠不死?!逼钌闲nH有霸氣。
楚秋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帶著我走?”
“……”祁上校沒有回答,揮了揮手,坐上的士。
所以……是為什么呢?
楚秋坐上了下一輛的士。
前一輛的士上,祁上校閉目養(yǎng)神。
沒過幾分鐘,祁上校便敲響了車玻璃:“下車?!?p> 祁上校下車后,馬上攔下另一輛的士。
幾分鐘后他再次下車又換了一輛。
大約是三次或是四次的下車之后,祁上校攔下了一輛嶄新的的士。
上車之后,祁上校將所有隨身物品都塞到了外套口袋中,隨后脫下了外套平整地放在一邊。
“兄弟,看樣子是外地人吧?”司機師傅回頭看了一眼,笑道:“第一次來棲霞州?”
祁上校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的士從城區(qū)駛往城郊,又駛?cè)胪ㄍ搅种莸闹莸馈?p> 這里人跡罕至,偶爾有一二車輛,也是匆匆駛過。
時機已到。
用不著遮遮掩掩。
你等的人,也是等你的人。
“跨州的單子很少有司機會接。即便接了,也是要收來回的車費?!逼钌闲8锌溃骸帮L(fēng)城的人擁有舉世無雙的力量,但實在稱不上是合格的軍人?!?p> 司機的手臂穩(wěn)如鋼鐵,聲音微沉,說道:“您誤會了,我本來就不是軍人......我只是來拿回您從風(fēng)城偷走的力量?!?p> 祁上校笑了笑,目光中的火焰愈演愈烈。
下一秒。
咔。
司機將方向盤猛地一轉(zhuǎn)。
由于轉(zhuǎn)動速度太快,在皮革之間摩擦出火星和燒焦的糊味。
高速行進下,輪胎在柏油路上磨出四道深深的印子。
啪。
車身猛地彈起,騰空翻轉(zhuǎn)。
與此同時。
離地距離5000千米的外太空近地巡航軌道,一艘偽裝成商用星艦的毀滅級戰(zhàn)艦如同堡壘一般沉默地漂浮。
戰(zhàn)艦艦橋,一道道簡練的信息不斷匯總到艦長耳中。
“主艦炮就緒,目標鎖定?!标P(guān)鍵的信息終于出現(xiàn)。
李鸞從指揮位站起,走到巨大無比的晶屏前,盯著晶屏上那顆小小的不斷在閃爍的紅點。
艦橋內(nèi)大多數(shù)艦員起身注目,身為李氏嫡系的他們深知李氏為了捕捉到晶屏上的那顆小紅點花了多少時間和資源。
短暫的凝滯。
啪。
李鸞打開紅色發(fā)射按鈕上的蓋子。
隨后一按。
沒有任何動靜。
寧靜得就像是午后打了個盹。
五秒后。
一名艦員刷地起身,難掩激動地低喊道:“已擊潰目標?!?p> 李鸞面無表情,盯著晶屏上那顆仍自跳躍的小紅點。
再兩秒。
那顆紅點終于停止跳動,轉(zhuǎn)為灰色。
此刻,艦橋內(nèi)響起陣陣壓抑的歡呼聲。
李鸞駐足片刻,轉(zhuǎn)身回到指揮位,平靜地下達指令:“任務(wù)完成,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