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高手云集
木婉清于絕望之中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恰似久旱逢甘霖,心下大喜,于忙亂之中向那個聲音的方向大喊一聲:“朱四哥,我在這里!”
話音剛落,一條勁裝大漢和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文士飄然而至。
那大漢使一條熟銅銅棍,棍上綁一條長索,中年文士雙手使一對判官筆,正是大理鎮(zhèn)南王段正淳手下四大家臣中的朱丹臣和褚萬里二人。
兩人從街角的一處屋檐上躍出,幾個起落間便已接近木婉清所在的戰(zhàn)團(tuán)。
褚萬里揮舞長棍向著人堆打去,幾下便打倒了好幾人,朱丹臣判官筆所到之處,一眾人等紛紛穴道被點,倒地不起,兩人通力合作,一下子便放倒了十幾人,于上百人的層層包圍中沖開了一條道路,二人雖然攻勢兇猛,然而出手之時都刻意收著力道,是以一眾包圍木婉清的豪奴只是有人受了傷,而無一人死亡。
朱丹臣揮舞著判官筆,護(hù)住兩人周身。
褚萬里銅棍一揮,長索甩出,那原本軟綿綿的長索就似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徑直纏向木婉清腰間,接著褚萬里發(fā)一聲喊,手上一用勁,木婉清的身子就從戰(zhàn)團(tuán)中間拔地而起,飛離了戰(zhàn)圈,接著褚萬里一步躍上附近的房梁,腳一落地,手腕又一發(fā)力,木婉清就被他徹底帶離了包圍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驹诹宋蓍苌稀?p> 他這長索銅棍自魚竿演化而來,最擅長的就是這救人取物的事情,一條長棍使得猶如臂指,下方那群包圍木婉清的惡奴被褚萬里展示出來的高超武功驚呆了,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了,只是呆呆地看著木婉清的身子在空中劃出一條美妙的弧線,然后在屋檐上站定
眼見二人脫困,朱丹臣也不戀戰(zhàn),一掌打飛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奴仆,趁著短暫的混亂工夫,足尖一點,身子倒飛出去,接著縱身一躍,也落在了屋檐上。
木婉清死里逃生,驚喜交加,正想出言相問,朱丹臣一揮手,制止了木婉清,接著用只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了句什么,木婉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之色,當(dāng)即也顧不得滿腹疑問了,跟隨著朱丹臣和褚萬里二人離去,留下下方一群人目瞪口呆。
平婆婆問道:“瑞婆子,追不追?”
瑞婆婆咬咬牙,臉上露出一絲狠厲之色,隨即仿佛想到了什么,表情又松緩下來,恨恨地道:“那二人武功太高,我們兩個不是對手,追上去只是自取其辱,這幫奴才人數(shù)雖多,卻沒有一個濟(jì)事的!”
說著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那群人,眾人被她這么一瞪,都低頭不敢看向她,平婆婆心中暗暗松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趕緊趕回去吧,畢竟我們這次擅自帶人出來......”
瑞婆婆一想,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隨即收斂神色,對手下眾人吼道:“你們這群奴才!回去之后嘴巴都嚴(yán)實點,別亂吠!否則,哼,夫人種的茶花可還缺花肥呢!”
眾人趕忙表示,不會吐露半個字,瑞婆婆這才命人帶上傷者,迅速趕回。
......
“朱大哥,你們怎么在這里?”
奔跑了一路,木婉清終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疑問,問了出來。
朱丹臣猶豫了一下,回答道:“皇上就在前面不遠(yuǎn),待會兒一切都會告訴你?!?p> 木婉清大感震驚:“皇上?你是說,伯父來了?”
朱丹臣點了點頭:“木姑娘慎言,我們這次一切行蹤都是保密的。”
原本論理,朱丹臣身為段氏家臣,木婉清是段正淳親女,他應(yīng)該叫木婉清主人,可木婉清私生女的身份實在尷尬,只得依舊叫其木姑娘,好在對方也不在意。
木婉清見對方神色嚴(yán)肅,知道事態(tài)重大,于是便閉嘴不言。
三人趕出二三十里,來到一處客棧,朱丹臣領(lǐng)著二人來到一間上房前,輕輕地敲了房門三下,又拍一下,房間內(nèi)有人打開了房門,見是朱褚二人,和木婉清,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但是沒有問,而是將三人讓進(jìn)了房間。
木婉清隨二人進(jìn)了房間。
只見此時,原本寬闊的房間因為坐滿了人而顯得有些擁擠。
木婉清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先前她在大理時見過的一眾高手,此時都在此,還有兩位自己不認(rèn)識的老和尚,屋子中間坐著一位長衫老者,雖然一身布衣,樸素低調(diào),然而身上那一股雍容華貴的王者之氣卻還是不自覺地顯露了出來,正是大理皇帝保定帝段正明!而先前替三人開門的則是大理重臣,善闡侯高升泰。
屋內(nèi)眾人見三人歸來,頓時面上一喜,保定帝見到木婉清,當(dāng)即就想起身上前,木婉清見了自己這位慈和溫厚的伯父,想到自己這段時日心中的種種委屈,頓時鼻子一酸,撲進(jìn)保定帝懷中哭了起來,保定帝寬言和語,好生安慰。
待到木婉清情緒平復(fù)下來了,她問道:“伯父,你們怎么也來了這姑蘇?”
一旁的鄯闡侯高升泰解釋道:“皇上自鎮(zhèn)南王世子被那番僧擄走后,夙夜難安,在同枯榮大師以及一班朝中重臣商議之后,決定依照江湖規(guī)矩解決此事。故而攜大理一眾高手,并天龍寺兩位高僧一道前來姑蘇?!?p> 原來屋內(nèi)那兩位老和尚正是天龍寺兩位本字輩高僧本相、本觀,其余眾人則是大理三公,巴天石、華赫胥、范蹕。加上高升泰、朱丹臣、褚萬里三人以及保定帝本人,大理皇室除枯榮大師以外的高手,大半都在此了。
自那晚段譽(yù)被擄走后,保定帝火速召開御前會議,最終決定由鎮(zhèn)南王段正淳暫時監(jiān)國,自己帶一眾高手前往姑蘇。
他料定此番鳩摩智必然會帶段譽(yù)前往姑蘇慕容家,以完成他所謂的故友遺志,此番之事,只能以江湖規(guī)矩解決,若上升到大理和吐蕃兩國邦交層面,則必然兵戈四起,生靈涂炭,因此,明知是禍,也只能去冒這個險。
何況對方在上次慕容復(fù)表態(tài)支持大理的情況下,居然敢徑直殺向慕容家,必然是準(zhǔn)備充分,這番必然有一場苦戰(zhàn)!
之前他命令朱、褚二人前去探訪通往燕子塢、參合莊的路徑,二人救下木婉清,就是這段機(jī)緣。
木婉清聽眾人介紹完情況后,也覺事態(tài)重大,擔(dān)憂地問道:“那個什么南慕容,慕容公子可靠嗎?萬一對方和那鳩摩智沆瀣一氣,伯父您豈不是十分危險?”
保定帝搖搖頭:“絕無這種可能,慕容氏如今和我大理同氣連枝,互為股肱,我只擔(dān)心這次的事端會害了慕容公子,如果是那樣......”
說罷,一聲長嘆。
眾人也是只覺頭上一片陰云籠罩。
木婉清好奇道:“那個慕容公子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伯父你怎么對他如此有信心?”
保定帝解釋道:“慕容公子急公好義,不避生死,大有古仁人之風(fēng),加之心思通達(dá),武功高強(qiáng),江湖上素來有北喬峰,南慕容一說,我大理能夠結(jié)識慕容公子,說來也是一件幸事。”
木婉清聽著這位慕容公子的事跡,心醉神迷,突然腦海里涌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今天茶樓上那位被自己弄壞衣袖的修慶公子,不會就是慕容公子吧?
這個念頭一起,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木婉清不知道的是,她腦海里的修慶公子,保定帝口中鼎鼎大名的南慕容,此時正面對著自己這段時間來最大的麻煩。
慕容復(fù)面帶微笑,擺弄著手中的茶碗,身后的阿碧阿朱垂手侍立,面色凝重,一旁的地面上,包不同、風(fēng)波惡二人陷入了昏迷。
桌子對面,鳩摩智一身明黃色的袍子,面色慈和,口中念著佛經(jīng),身后跟著三位身著紅色僧袍的喇嘛,個個氣息不弱,太陽穴高高鼓起,眼中精光蘊(yùn)射,儼然一等一的好手。
另一邊,兩名赤腳大漢夾著一位儒生打扮的青年,青年渾身五花大綁,口里塞了一把麻核桃,忿忿地看著鳩摩智。
良久,慕容復(fù)放下手中的茶碗:“大師此次前來,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念經(jīng)給在下聽吧?有事還請大師直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