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著亮晶晶的翅膀,小蝴蝶又道:“我可以造出一個空間來將你們送進(jìn)去,只要你們身上沾染一些我翅膀上的粉末,回頭我就能將你們再引出來,但如果你們不當(dāng)心被魘吞了,那真神再世恐怕也帶不回你們?!?p> “好了,別廢話了,快開始吧?!?,我一邊催促著,一邊躍至阿司身上。
“你別去了吧?!?,太平突然道。
意識到他是在跟我說話,我冷哼著,反勸他:“你才是別去了吧,剛才你也受傷了?!?p> 對方噎住,頓了頓方利落干凈地說道:“你去司忱處,我去找黃彰和小由?!?p> 小蝴蝶振動翅膀,暗紅色的熒光翅膀越發(fā)透亮,漸漸地鮮紅色大于幽暗的紋路,一陣耀眼的紅光聚集在它身上,小小螢火竟散出氣吞山河的氣勢來。
翅膀振動變得越來越緩慢,每振一次耳邊仿佛都能聽見“噗噗”的振幅聲,加上周遭空間磁場的波動,眼前似乎能看見振幅下一圈圈的光暈正在逐漸蕩開,向周圍擴(kuò)散。
就在蝴蝶幾乎凝固不動時,紅色的光亮中心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晝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壓力突然沖入大腦,我沒有去抗拒,任憑它竄入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下一秒,沉入黑暗......
令人意外的是,姑奶奶這一次居然再度來到一片樹林!
作為一個在現(xiàn)代化大都市的高樓大廈里出生,平常去的山林最多也就是景區(qū)管轄下人工開發(fā)過的大山的小伙子,最害怕的夢境竟然是樹林?
想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今日的樹林真是叫我走吐了,現(xiàn)在看見高山大樹姑奶奶就有些反胃。
忍著不適,我細(xì)細(xì)打量眼前這片林子,比天式夢里的場景要亮堂些,路徑也平整些,不至于遍地是荊棘和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
樹木大都是衫木,樹根細(xì)長,高聳入云。沿著這些杉木中間有條小路尚能入腳,路邊生長著一些毛絨絨的小草,草不高,達(dá)腳踝處。按空氣中的濕度、溫度和這些嫩綠的草來看,約莫著應(yīng)該是春天。
既然時間、地點、人物都已經(jīng)確定,我越發(fā)清楚這里是什么地界了。
自從和天式分道揚鑣后,我一直在山神婆婆那兒賴了許多年。自從阿司出生,山神婆婆便每天不厭其煩的要在我耳邊嘮叨一回,催著我下山。后來拗不過我又賴了幾年,隨后下山時,阿司已經(jīng)是個三歲的娃娃了。
發(fā)現(xiàn)阿司的蹤跡,我便一直悄然地跟在他身邊,想著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他正式收留我,也好光明正大一些。
就在那些跟蹤的日子里,有一天,阿司突然被綁架了......
那時我還是白天是人,晚上成貓的狀態(tài)。趴在他們學(xué)校墻頭,不過一個打盹兒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據(jù)說是司機(jī)來接人的途中出車禍,于是來得晚了,然后小阿司就不見了。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有謀劃的綁架。無論對方是目的是什么,單把姑奶奶當(dāng)空氣這一點就十分的不可饒恕。
失蹤是三點半,找到阿司時是下午四點,就是在這樣一片林子里。阿司被綁在一處小木屋里,綁架犯不止一個,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說是要直接撕票。雖然我不懂撕票是什么意思,不過看這些人的態(tài)度,也大概能揣測出撕票不會是什么好話。
后來我將他們悉數(shù)從木屋中引出來,由于體型的限制和不許傷人的戒條,對于他們的人多勢眾,不得已之下我強(qiáng)行驅(qū)動妖力,迫使自己變成人形,輕而易舉將他們?nèi)拥胶笊綉已驴拥?,是死是活聽天由命?p> 處理完這些人后我當(dāng)即就變回了貓身,不過也是因此,姑奶奶原本一晚上可以變身成人的機(jī)會竟喪心病狂地縮短到一個時辰。
最后用黑貓的身體,我回到木屋,咬斷綁住小阿司的繩子,將他帶出那里。雖然成功逃了出來,阿司卻也因此患上了一些嬌氣的創(chuàng)傷后遺癥,而作為他救命星的我則成了他日常生活中最不能離棄的藥。
越過一個不高的丘陵,我終于看見了那座和記憶一模一樣的小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角度問題還是阿司主觀的篡改了夢境,那座原本還有些空間的小屋看上去十分矮小,靜靜獨立在山丘下方,像被時光遺忘。
低頭無奈的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黑色爪子,頓時就有些郁悶。上一次是這副德行,天曉得這一次竟然還是這副德行?不過也無所謂了......
正在我欲邁步向前靠近那棟屋子時,一件無語的事情發(fā)生了。
一只跟姑奶奶長得一模一樣的貓,豎著細(xì)長的尾巴,扭著曼妙的身姿,傲嬌的出現(xiàn)在木屋門前,只見它伸出前爪,那么輕輕一拍,就把那扇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給打開了。
什么情況?!站在山坡上的我愣愣地瞧著眼前的一切,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這還不是最夸張的,之后更震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忽地天空驟亮,宛若白晝,從天而降一束七彩光芒,像認(rèn)主一般地披到那只黑色的貓咪身上,沐浴在光芒之中黑貓,猶如天神臨世。
雖然從我的角度看不清屋里小阿司的表情,不過我大約也能想象到見此情景對方臉上被雷劈地神情,因為姑奶奶我正是這樣的!
什么鬼啊!我內(nèi)心忍不住再度響起一片叫囂與咒罵。
這時光芒還未曾散去,而那黑貓竟堂而皇之的搖身一變,竟變成了本姑娘的樣子!纖長的手指撩撥了一把身后黑長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的長發(fā)頓時如垂絳一般垂在身后。發(fā)絲飄逸于風(fēng)中,她信步走向屋內(nèi)的阿司,背影搖曳生姿。
她倒是飄逸了,把我吹凌亂了!這番神奇的展開,令姑奶奶幾度懷疑人生。
按理說不應(yīng)該啊,阿司最害怕的是六歲那一年的綁架,這一點不會有錯。等會兒......萬一錯了呢......說不定他最害怕的不是綁架,而是......我?
再看看眼前這只自帶七彩光芒的貓,我忽而覺得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接下來呢,英雄救美這部都省了,我還要不要過去?猶豫間忽又想起不管阿司是不是真的害怕我,盡快叫醒他總是真的。
于是抱著五味雜陳的心情,磨磨蹭蹭地邁步向前。
站在離木屋三米開外的地方,恰好能借助光線看清里面發(fā)生的畫面。然而先前雷人的情節(jié)以及阿司或許一直都害怕我這一點,一切都還沒來得及消化,居然就見到了更勁爆的一幕。生怕自己叫出聲來,我本能的拿爪子急速地捂住自己那張能塞入一顆燈泡的嘴巴。
木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破舊,布滿灰塵,窗戶被封閉過,透不進(jìn)任何的光線,滿地都是那些綁架犯遺留的香煙頭子。一張鐵制的舊桌子,上面繡漬斑斑,有一只柱腳還是彎曲的。舊桌子旁幾張鐵凳子,幾乎沒有一張完好的,不是掉了螺絲釘歪曲著,就是后靠脫落。
因為害怕綁得不牢靠,唯一一張完好的凳子可能就是用來綁住阿司的那一張了吧。以前的瘦弱的小阿司就是孤零零被綁在木屋最里面的一角處,然而現(xiàn)下一張凳子上坐的卻不是六歲的阿司,而是二十六歲的超大只阿司,在阿司身上還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女人。
二人相互依偎,舉止親昵,阿司溫暖的手掌輕撫摩挲著她的背,溫潤的紅唇在對方臉頰上不斷輕啄著,最后貼上唇角,唇沫相交,百般眷戀,千般溫柔......
腳尖輕點著地面,十指交纏的揉搓,一系列少兒不宜,可能被禁文的畫面展現(xiàn)眼前,看得姑奶奶一臉懵逼。
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頂著姑奶奶臉蛋進(jìn)去的那位!
紅了紅臉頰,這下對于進(jìn)不進(jìn)這道門,我再度變得糾結(jié)了。
不進(jìn)?就這么看著也不太好吧;進(jìn)?打擾別人的好事似乎更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