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老親齊聚榮府
“借著這些勛貴的手，替我們皇家爭取時間，爭取錢糧，做京城北大門的緩沖。”
“也可借助胡人之手，削弱他們軍中的勢力，如此也算兩全其美，只是苦了遼東的百姓了?！?p> “然而，這些個庸碌的文官們的想法，就很是可笑了，他們竟然想完全放棄遼東，說什么遼東苦寒又沒什么稅銀，不要也罷?！?p> “于是，朕就借著原內(nèi)閣首輔、文華殿大學(xué)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張文嚴(yán)謀反一案，大肆誅殺文武大臣，輕則抄家，重則滅族?！?p> 太康皇帝側(cè)眸瞪了陳爍一眼，低聲問陳爍道：
“你道，朕這么做是了為什么？”
“還不是因?yàn)椋@天下財(cái)貨都在這些個文武官員手中，并不在天下黎民百姓的手里?！?p> “所謂的加遼響，最后都是加在了這些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平民百姓身上?！?p> “興大案后，余者不算，朕的內(nèi)帑入賬一千零五十萬兩白銀，這些銀兩都是留個給你日后所用的?！?p> “有道是：‘皇帝不差餓兵’，沒有錢什么也做不了，你以后做了皇帝，心里自會知道。”
太康皇帝抬頭看了看大漢高祖皇帝的牌位后，眼瞼低垂，心里有些無奈，又有些羞愧地接著說道：
“朕不能就這么丟棄了祖宗之地，將來我大漢遲早是要收回遼東的。”
“所以，再苦再難，朕也要保住寧遠(yuǎn)城，作為將來收取遼東的前進(jìn)基地，也是用來防備胡人南侵的前線?！?p> “朕昨日已經(jīng)任命鴻臚寺寺卿李稟宗，擔(dān)任遼東經(jīng)略一職，死守寧遠(yuǎn)城。”
“任命一等伯牛繼宗為遼東節(jié)度使，駐防山海關(guān)，不讓蠻夷踏進(jìn)長城一步。”
“朕這么做，也是為了削弱榮國公賈代善在京中的軍事力量，方便你將來上位之后，徹底掌管京營?！?p> “皇兒，你要記?。骸灰芯I大軍在手，天下就亂不了’?！?p> “朕前番大肆打壓，這些個文武大臣，也是為了方便你登基以后，對他們施恩，收為己用?！?p> 皇太子陳爍聽了太康皇帝一番為自己考慮的話，心里很是感動，眼眶微紅，語氣哽咽地道：
“父皇·······兒臣········”
還沒等陳爍醞釀好感情，太康皇帝擺擺手給阻止了，只聽他說道：
“皇兒，你要記住，天下官員皆是貪得無厭的，你在他們之間好好平衡就是了，偏聽偏信是要不得的。”
“也不要有什么正義、公平、公理之念，利益面前，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是裝飾，用得著的時候用，用不著的時候放在一旁?！?p> “治國之道，重在平衡，文武相互制衡，更不可偏廢一方?！?p> “文武任何一方做大，都將威脅我大漢江山·······”
大漢儲君的冊封大典，進(jìn)行了將近三個時辰，賈珙只是跟著前面的官員，下跪行禮，高呼皇帝萬歲，皇太子殿下千歲，但幾個時辰下來，賈珙雙腿打顫，幾乎快站立不穩(wěn)。
賈珙老老實(shí)實(shí)地躬著身子，一一等前面的高級官員都上車，或是坐轎子離開后，才在焦大的細(xì)心地?cái)v扶下，登上馬車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就見賈珍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只見，賈珍隨意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著賈珙大聲喊道：
“珙二弟，你先別急著出城回夏塔莊！”
“今兒，我們四王八公十二侯的老親在西府聚會，你如今也是有官身的人了，老國公爺囑咐我，把你也帶了去?！?p> “讓你也仔細(xì)聽聽，到時候別去了遼東開原衛(wèi)雙眼一抹黑，犯了什么忌諱，連累我寧、榮兩府，可就不太好了?！?p> “這樣吧，珙二弟，你就跟著我車隊(duì)的后面，咱們這就去西府，可別讓這些長輩老親久等了?！?p> 還沒說完，賈珍扶著賴升的肩膀，登上他自己的馬車，就匆匆離去，絲毫沒有要等賈珙一起的意思。
見賈珙愣愣神，好似泥塑像一般，沒什么動靜，他身旁的焦大黝黑的臉上，一陣糾結(jié)，只見，他眼瞼低垂，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
“將軍······您看······”
賈珙側(cè)眸瞥了眼焦大，對著車隊(duì)前面的孫振武揮了揮手，示意他跟上賈珍的車隊(duì)。
二三刻鐘后，賈珙匆匆趕到了榮國府。跳下馬車，只見，此刻榮國府的中門大開，賈政正帶著賈珠和賈璉，面上滿是笑容地，迎接這些個老親們。
賈珙同賈政、賈珠、賈璉等人一一見禮后，由小廝、丫鬟領(lǐng)著進(jìn)了榮禧堂，左右側(cè)眸打量一陣，榮禧堂內(nèi)早就坐滿了客人，除了榮國公賈代善和賈珍，其他的人，他一個都不認(rèn)識。
賈珙抬眼望去，只見，榮國公賈代善高坐在主位上，已是疲態(tài)盡顯，早已不復(fù)他們初見時的矍鑠精神。
在榮國公賈代善左下手第一的客位上，端坐的是一個年歲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經(jīng)過《紅樓夢》的多年熏陶，賈珙自然是知道，此人有些書生儒雅之氣，恐怕這就是北靜王水溶了。
賈珙自覺自己還年輕，諸位長輩面前不敢逾越，于是，選了排在最后的一個座位，緩緩坐了下來。
可能，因?yàn)橐塘恳恍┦虑?，丫鬟們上完了茶水、點(diǎn)心后，就被賈代善打發(fā)了出去，通往榮禧堂的前后門，都有榮國府的親兵把守，不讓任何外人靠近。
作為現(xiàn)在大漢最有權(quán)勢的勛貴，榮國公賈代善睜開他那渾濁的眸子，掃了一眼眾人后，朗聲道：
“今日，我等開國勛貴聚會，實(shí)在是有些事情，要和諸位老親商量一二。”
這時，一個長得頗為壯碩的黑臉中年大漢，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節(jié)帥，您有事吩咐就是了，這里的諸位，都是您的晚輩，還有什么好商量的，您直接定就行了，我等自會聽命，諸位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稍微一愣后，馬上就附和著黑臉大漢的提議，紛紛言道：
“是啊?！?p> “是！”
“國公爺，您定就行了！”
……
只是，他們臉上忸怩，有些不自然。
榮國公賈代善哈哈一笑，滿是欣慰地看了眼，已被太康皇帝敕封為遼東節(jié)度使的牛繼宗，朗聲說道：
“牛繼宗，你小子剛剛被陛下封了遼東節(jié)度使，也是九邊節(jié)帥的一員了?！?p> “沒幾日，你就要去守衛(wèi)山海關(guān)了，還是這么大大咧咧的，那怎么能行？今后，可不許再這般無禮了！”
牛繼宗囁嚅囁嚅嘴角，還待說些什么的時候，被榮國公賈代善一揮手，給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