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馬竹嬈才醒來吃了晚餐。
林沐陽趁機(jī)把錄分器交給了她。
她沒有過多客套,便在幾位隊員的注視下用掉了錄分器。
馨馨關(guān)切地道:“我還留了一些食材,明早不用起早去尋食物。竹嬈,你接著睡吧,我和灰姑娘在邊上陪著你。”
“好,謝謝馨馨?!?p> “一個團(tuán)隊的說什么謝謝?”馨馨握緊馬竹嬈的手,“剛才隊長把錄分器給你,你和隊長都不講謝謝了,還跟我客氣?”
“好,以后不說‘謝謝’啦?!瘪R竹嬈起身道,“那我睡去了?”
“嗯,我陪你?!?p> 朱又雙看著二人離開,不禁疑惑地?fù)蠐项^,看向林沐陽,一臉真誠求解的模樣:“女生建立關(guān)系為什么這么快?沐陽,你知道嗎?”
林沐陽笑著反問:“你都叫我‘沐陽’了,還問我為什么她倆建立關(guān)系這么快?”
“哦?”朱又雙又反思了一下,半分開悟,“也是啊——就這么幾天,咱們團(tuán)隊的凝聚力已經(jīng)變得這么強(qiáng)啦?”
“有咱們隊長的英明領(lǐng)導(dǎo),加上我們各司其職,錄分器嘩嘩地刷,可不就是嗎?”陳向高自豪地道。
“過獎過獎,主要是各司其職的功勞?!绷帚尻柣琶芙^了捧殺,“大家今天太累了,今晚我把黑糖放出來值夜班,明天我們往南面走,走慢一點(diǎn),也好照顧一下竹嬈同學(xué)。”
“好,那我也把白鴿放出來,它今天拖累了赤子,應(yīng)該多干點(diǎn)活的?!?p> “誒,你們把寵獸都放出來了,我也不能偷懶啊,夜行出來加班!”
于是三只寵獸在主人們的“攀比”下先后跳了出來。
白鴿和夜行都見過黑糖,此刻有機(jī)會仔細(xì)瞧瞧這位力挽狂瀾的“催眠”選手,豈能輕易放過,不等主人答應(yīng),便一左一右落在黑糖邊上。
黑糖詫異地看看左邊的鳥類,又看看右邊,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比較什么,最后舔了舔舌頭,肚子也動了動。
林沐陽:“?!不許饞嘴!黑糖!”
“白鴿,飛到樹上去警戒!”朱又雙連忙喊開白鴿。
“夜行,你也走吧。”陳向高看著黑糖這副模樣,無奈地道。
“我先睡啦,晚安。”朱又雙找了片平坦的草坪,躺下便睡。
“還怪客氣的,女生組都放開了,我們也不用客氣了吧?”陳向高打趣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也睡了?!绷帚尻栆矞?zhǔn)備席地而睡。
“沐陽?!标愊蚋呓凶∷?。
“怎么了?”林沐陽回頭。
陳向高正色:“記不記得之前在剛組建好團(tuán)隊的時候,我還懷疑過馬竹嬈和馨馨?”
“記得。那現(xiàn)在呢?”
陳向高笑了笑:“看現(xiàn)在的情況,真如你當(dāng)初所說,她倆都不像是有預(yù)謀而來的?!?p> 林沐陽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現(xiàn)在的得分情況不容樂觀,但是現(xiàn)在還只是第3天,按照現(xiàn)在的合作情況來看,我們都有機(jī)會及格?!?p> 陳向高拍了拍他的肩膀:“隊長,靠你指揮了?!?p> “一起努力?!?p> 二人各自睡去。
草叢遮掩中,馬竹嬈依稀聽到不正常的樹葉窸窣的聲音,立即睜開了雙眼。
也許是因為經(jīng)歷了赤子險險喪命的恐懼,她的神經(jīng)敏感了許多。
她向聲音的源頭望去。
夜行正立在樹梢警戒四方。
她慢慢皺緊了眉頭,心疑:“難道隊長不知道嗎?”
她凝望著夜行,猶豫起來。
一番思索后,她還是決定了下來,緩緩起身,拿起邊上的眼鏡戴上,行動時盡量不吵到身邊的馨馨。
雖然已經(jīng)睡過片刻,加上進(jìn)食補(bǔ)充了能量,但是她感到身體還是很累。
赤子的消耗讓她在短短一天之內(nèi)無法補(bǔ)及,只能在后續(xù)幾天內(nèi)充分休息了。
只是夏令營還有12天才結(jié)束。
這段時間,不能拖團(tuán)隊后腿啊。
她嘆了口氣,察覺到有東西在抓自己的鞋帶。
低頭看去,是灰姑娘。
它正扒著她的鞋帶,抬頭間明亮的眼眸中充滿了疑惑和擔(dān)憂。
和馨馨一樣單純可愛的女孩子。
馬竹嬈笑了笑,想要彎腰卻發(fā)現(xiàn)實在累得動不了一點(diǎn)了,只好做了口型和手勢:“噓,我去找隊長?!?p> 灰姑娘疑惑,思考了一下,松開了爪子。
馬竹嬈輕輕向斷崖方向走去,行走間身形還有些搖晃。
待她離開后,馨馨悄悄醒來。
灰姑娘幾步跳躍,落在了馨馨身邊。
馨馨坐起來,灰姑娘也站立起來,鼻子朝上方嗅了嗅。
馨馨撫摸著它的腦袋,望向馬竹嬈的方向,做出口型:“去看看她,別出事了?!?p> 灰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落地轉(zhuǎn)身,向馬竹嬈的方向蹦蹦跳跳著去了。
樹梢上,夜行看到二人的動靜,歪了歪腦袋。
斷崖邊上,林沐陽察覺有輕微的腳步聲接近,連忙坐起來向聲音來源看去。
是馬竹嬈。
她和林沐陽對視,伸手示意他過去。
他略一思考,便猜到了緣由,起身過去。
邊上的陳向高聽到動靜,也醒了過來。
林沐陽走了幾步,回過頭正與他對視。
二人先后笑了笑,林沐陽又轉(zhuǎn)頭走向馬竹嬈。
陳向高眼前一亮,深深呼吸一下,又閉眼睡去,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林沐陽和馬竹嬈走到遠(yuǎn)處,在這里輕聲說話,隊友基本聽不見了。
馬竹嬈放出赤子警戒。
“不用,我叫黑糖吧?!绷帚尻栠B忙道。
“黑糖白天也累了吧,還是讓它休息吧?!瘪R竹嬈堅持道。
林沐陽嘆了口氣:“其實今晚,黑糖、白鴿、夜行都在守夜?!?p> 馬竹嬈愣了愣,隨即自嘲般搖頭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是我累得都糊涂了。既然你這么對我說,看來你是猜到了?”
林沐陽看著她,神情凝重:“是,黑糖落水時我突然想明白了?!?p> 馬竹嬈道:“不過,我覺得,本來應(yīng)該不是沖著黑糖來的?!?p> 林沐陽感到抱歉:“確實,只是剛好就這么巧??墒乾F(xiàn)在黑糖沒有受傷,而你的赤子卻……”
“隊長,你是不是第一次承擔(dān)隊長這樣的職責(zé)?”馬竹嬈忽然道。
“嗯?”林沐陽詫異。
“就是字面意思。”馬竹嬈眨眨眼,笑了笑。
林沐陽想了想:“也并不是,以前在學(xué)校的時候也時常做隊長、組長一類的。”
“那就是第一次在御獸生團(tuán)隊里做隊長?”馬竹嬈道。
林沐陽明白了:“是的。”
馬竹嬈遺憾地道:“怪不得,不夠冷漠,不忍心犧牲任何一個隊友,如果放到實戰(zhàn)中,你會吃大虧的?!?p> 林沐陽沉默了一下,低頭道:“我做不到犧牲隊友時還能一臉無情,哪怕是必要的犧牲,也總會感到虧欠的?!?p> 馬竹嬈也低下了頭:“我也,所以我從不做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