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美買了面條回來的時候,看到靜旌已經(jīng)醒了,她一下子高興起來:“靜姐,你終于醒啦?可嚇?biāo)牢覀兞?!現(xiàn)在感覺怎樣?”
“好多了。洵美,謝謝你!墨曄說你為了我跑來跑去的,一整個早上沒休息了?!膘o旌剛剛出了一身的汗,感覺還是很虛弱。
“嗨!那算啥呀!你趕緊好起來我就謝天謝地啦!”洵美呵呵地笑著,走到靜旌跟前來。
“墨曄,你咋還沒讓靜姐到床上去呀!”
“我都說了好半天了,她執(zhí)意要待在地鋪上,我也沒辦法呀!”墨曄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我沒事,只是小感冒,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好多了!”
“那可不行!你必須得搬到床上去睡!我倆睡地鋪,必須的必!”洵美不容分說,已經(jīng)開始搬靜旌的枕頭了。
“洵美,你聽我說……”
“你別說了,說了我也不聽。你現(xiàn)在生著病,必須聽我的!墨曄,把她扶起來,弄到床上去!”
“洵美!”靜旌很無奈,她是真的不想去他們的床上,那樣讓她感覺很別扭。那張床,和床上的他們,曾是她多少個清晨和半夜失眠睜開眼時,最不愿意看到的。
“別說了,至少等你病好了再睡回去——墨曄,你倒是動手哇!”
墨曄看看洵美。再看看靜旌。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他輕輕地拉著靜旌的胳膊:“要不,就聽洵美的吧?”
靜旌沒有吭聲,她看著洵美把他們的鋪蓋從床上扯下來,再把她的鋪蓋鋪到那張唯一的床上。
“好了,靜姐,你上去繼續(xù)躺著。等會兒吃完飯得趕緊吃藥!”
“洵美,謝謝你!”
“別說了,趕緊躺回去休息吧。墨曄,你先倒杯水讓靜姐喝,大夫說了,要多喝水?!?p> “洵美,你這個家長做得真到位!”墨曄看著平時懶得動手的洵美,今天難得如此手腳麻利,他笑了起來。
“滾一邊兒去!還不是被你逼的!但凡你稍微有點(diǎn)兒用,我也不至于這么累的?!变篮莺莸闪四珪弦谎?,墨曄知趣地朝靜旌吐了吐舌頭。
他的確啥忙都沒有幫上,除了照顧靜旌。她病了,他不想離開她身邊。
因?yàn)殪o旌病著,晚上擺攤的事就由他們倆負(fù)責(zé)。
洵美看著靜旌喝完湯,吃完藥,她才和墨曄帶著他們的小飾品去了夜市。
靜旌不在,墨曄的心也丟在了出租屋,他蹲守在攤位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洵美也感覺很無聊,平時靜旌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她不怎么說話,但是當(dāng)她真正不在身邊時,卻又感覺心里缺了一大塊兒。
他倆誰都沒有說話的欲望,兩個人都看起來悶悶的,就連旁邊鄰居過來打招呼,他倆都懶得理他們。
晚上,他們很早收攤。
靜旌獨(dú)自躺他倆的床上,心里難過極了。但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晚上,她又發(fā)起了高燒,口渴難耐的她想起來倒杯水,但是她渾身疼痛,一點(diǎn)兒力氣也沒有。她掙扎著坐起來,輕聲叫著墨曄的名字。
“墨曄,墨曄——”回答她的,只有他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靜旌慢慢地下床,摸黑去給自己倒水喝。她感覺自己又開始發(fā)燒了,但是她找不到體溫計來測量。
她悄悄走到墨曄身邊,用手了推了推墨曄。
“墨曄?!?p> 墨曄正在夢中,被人這么一推,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
“怎么了?你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看見靜旌蹲在他眼前,用手捂著胃。
“我感覺好難受。體溫計和退燒藥在哪里?”
你先去床上躺著,我?guī)湍阏摇?p> 墨曄把自己的枕頭和靜旌的枕頭都放到床尾,讓靜旌靠著它們半躺著,然后給她蓋好被子。安頓靜旌之后,他就去找體溫計和退燒藥。
“你是不是又胃疼了?”墨曄一邊輕輕翻找,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靜旌捂著胃的手。
“胃疼是老毛病了,不要緊的?!?p> “你的胃本來就不好,再加上今天早上沒吃東西就喝了退燒藥,這會兒肯定特別疼吧?”墨曄把體溫表遞給靜旌,然后給靜旌倒了杯熱水。
“來,先喝點(diǎn)水暖暖胃,一會兒我給你弄點(diǎn)吃的,你再吃藥。不然你的胃會受不了的?!?p> “墨曄?!膘o旌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了?”墨曄一副擔(dān)心急了的樣子。
“謝謝你?!?p> “跟我說啥謝呀!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給我機(jī)會讓我為你做事?!?p> 靜旌不再說話。她今天好像一只溫順的小貓,她默默地看著墨曄為她做這一切,眼里滿是溫柔。
靜旌拿出體溫計,她果真發(fā)燒了。
“38℃都超過了,怎么辦?”墨曄有點(diǎn)緊張。他下意識地摸摸靜旌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
“體溫計測量的還沒你的手測量的準(zhǔn)確嗎?”靜旌有點(diǎn)好笑,雖然她很難受,但此刻,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沒事的,吃個退燒藥就好了?!膘o旌安慰墨曄,“你給我拿一下藥吧?!?p> “先喝點(diǎn)燕麥片吧,保護(hù)好胃。”
墨曄端了碗走到靜旌床邊,坐了下來。
“我來喂你吧。”
“不不,我自己來?!?p> “我來!你看你都這么難受了,就別計較這些了!”墨曄突然強(qiáng)勢起來。
靜旌不再說話,她靠在墨曄為她疊起來的枕頭上,享受著墨曄喂她吃麥片的溫馨時刻。
靜旌每吃一口,都會盯著墨曄看。墨曄把勺子輕輕伸進(jìn)碗里舀出半勺燕麥片,然后在碗邊上刮一下,再輕輕吹一下,才放到靜旌嘴邊。那動作,似乎在給一個小嬰兒喂食物。
靜旌的眼眶濕潤了。
“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嗎?”墨曄關(guān)切地問。
“沒有。墨曄,真的謝謝你?!膘o旌抽泣了一下。
“再別說話了,不要吵醒洵美了?!蹦珪铣稍诘劁伾系匿揽戳艘谎?,她依舊在夢中遨游。
這是一直以來,靜旌看到的墨曄最溫柔的一面了。
墨曄喂靜旌喝完燕麥片之后,趕緊給她服下退燒藥。再用濕毛巾替她擦了一會兒額頭,等她完全退燒后,他才從靜旌額頭上取下毛巾。等他放完毛巾再回去看靜旌,只見她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墨曄輕輕坐在靜旌的床邊兒上,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睡著的樣子。他的心里好痛,她這次生病,完全是因?yàn)樗?p> 這個女孩明明喜歡自己,卻非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太難為她了。
墨曄俯身,輕輕地在靜旌的額頭上留下一吻,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