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覺醒來,剛好趕上匯報表演的彩排時間。一開手機,才發(fā)現(xiàn)王飛給我打了將近10個電話。
我立馬從床上蹦噠下來,套好衣服,刷牙和梳頭同行,洗臉和穿鞋并發(fā),三分鐘就直接奔出了門去。
等我氣喘吁吁地跑到大禮堂,還沒進門就看見王飛一身白T,手上拎著一帶小籠包和一杯豆?jié){,一臉焦灼的等待著。
“靜靜,你可算是出現(xiàn)了。你一直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什么狀況了?”
“不好意思啊?!蔽亿s忙道歉,“我睡覺就關(guān)了手機?!?p> “你沒事兒就好。”王飛爽朗地笑了笑,然后將手里的包子和豆?jié){遞給我,繼續(xù)道,“還沒吃早餐吧?快吃。”
“飛飛,你太了解我了?!蔽亿s忙接過我的口糧,丟了一個包子在嘴里,繼續(xù)含混不清地問道,“到我們了嗎?”
“還沒有。不過應(yīng)該快了,咱們進去吧?!闭Z罷,王飛牽著我的手就像里面走。
“等等,我的‘小粉’昨天還丟在工作室里?!蔽彝蝗幌肫鹆宋业臉菲鬟€不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一會怎么彩排???
“放心啦。一早就出門去給你取回來了。”王飛刮了刮我的鼻子,“就知道你這個大頭蝦早忘了?!?p> “嘿,嘿……沒辦法呀。有你們兩位大神保駕護航,那我就樂得清閑啦?!蔽依躏w的胳膊左晃晃右晃晃,一副死賴皮的樣子。
“走吧。進去吧?!蓖躏w一臉寵溺,揉揉我的頭,牽著我繼續(xù)向大廳走去。
“等等?!蔽矣滞蝗幌氲搅送躏w的架子鼓,那玩意兒沒那么好挪動吧。
“又怎么啦?”王飛也隨之停下了腳步看著我,但他的笑容完全沒有退減,“架子鼓是吧?我和牧野已經(jīng)搬回來了,而且已經(jīng)調(diào)試好了。”
“哇塞,你倆也太高效了吧?”我不由得給他倆鼓了個掌,但我也抓住了一個重點,“冬哥也到了?”
“是啊。我們還換好了衣服,”王飛看了看我,一臉笑意,“你怎么沒穿上昨天買的裙子?”
“我想著表演的時候再穿。那么精致的衣服,萬一弄壞了呢?”天知道我說這話的時候有多么心虛。明明就是起晚了,穿那種淑女的裙子不適合趕時間而已。
“好吧。你趕緊吃。彩排真要開始了?!蓖躏w繼續(xù)寵你的揉揉我的頭,仿佛相信了我連篇的鬼話一樣。
我就按著五步一個包子的節(jié)奏跟在王飛后面進了表演大廳。一進大廳,印入眼簾的便是穿著五花八門表演服的同學(xué)們坐在觀眾席上,感覺顏色太紛亂,整得我有點頭暈眼花。
我咽了口唾沫,趕緊跟著王飛的腳步,快速地從旁邊的過道穿過,然后我就看到了秦牧野一身白T,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頓時,我感到好似一陣清風(fēng)徐徐吹來,周圍讓我頭暈的紛亂都全部消失了。好似心靈的喧囂和繁雜都被秦牧野這一股清流給洗滌凈化,人也變得神清氣爽了。
永遠(yuǎn)只有秦牧野才會有這樣的能量,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吸引著我整個人,完全無力自拔。
“哥?!蔽亿s忙上去打招呼,一臉討好的笑容。
但是,我尊敬的秦大人卻完全沒有理我的意思,瞄了我一眼后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了。
我只能摸摸鼻子,滿身沮喪地跟著王飛,坐到了我的位子上。
“靜靜,你到時會化妝嗎?”王飛突然給了一個問題。
“納尼?”我還沒跟上節(jié)奏。
“你上臺的時候還是要化妝的。你會嗎?”王飛很策略地問道。
“我靠。這比解數(shù)學(xué)題還難吧。”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答道。
兄弟,你問一個純爺們兒會不會化妝。別把我給當(dāng)成人妖了。
“好吧。你是可愛的小女生。用不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蓖躏w繼續(xù)策略性的安慰著我,然后提供了一個新的策略,“你們宿舍有同學(xué)會吧。”
“我覺得應(yīng)該有人會吧?”我有點不確定,但很快我就恢復(fù)了自信,“我那么擅長畫畫,估計很快就學(xué)會了吧。這個有什么難的?!?p> 而這時前拍的秦牧野突然轉(zhuǎn)過了頭,冷冷地丟給我一句:“你出去化妝吧。我可不想到時和一個妖怪一起上臺。”
丟下這句把快要把我急凍了的話之后,人直接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了。
“呵呵……”這尷尬的場景讓我只想陪笑兩聲,然后看向王飛繼續(xù)說道,“好吧,我還是出去化妝吧。應(yīng)該隨便找個美妝店就可以了吧。”
“學(xué)校外面挺多的。你穿好服裝就去吧。沒事的。”王飛摸摸我的頭安慰了一番。
我回以王飛一個微笑之后,就假裝直視前方舞臺。其實我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了秦牧野的后腦勺上。
明明都是出色的男神,但為什么秦牧野和王飛差距那么大呢?王飛的情緒一直很穩(wěn)定,總是溫暖陽光。
而秦牧野對我的態(tài)度只能是時而晴朗時而陰霾,我根本就琢磨不透他到底在哪個時辰就會突然犯病渾身帶刺,也琢磨不透他又會在哪個時辰又變得溫柔貼心。
我只能憤恨地想,我特么怎么就沒有算命先生的本事,可以輕松地掐指一算。
嗯,今日秦大人這里是萬里無云,可以出門一聚。
或者,嗯,今日找老秦會流年不利,麻溜趨吉避兇先。
還沒等我歪歪到羅盤怎么抬,掐指一算的造型應(yīng)該怎么擺,我就被王飛的呼喚聲給醒了神了。
“靜靜,想什么呢?該我們上臺了?!?p> “師父……”我立馬回過了神,可是嘴巴還是快過了腦袋,只能立刻撓撓腦袋,企圖掩蓋剛剛走神的尷尬,“啊,沒有,那么快呀?!?p> “白癡。你又跑偏到哪去了,”秦牧野一臉的不耐煩,“你待會在臺上最好不要脫線,免得大家跟你一起丟人?!?p> 語罷直接丟給我一個冷酷的背影,徑直奔向后臺準(zhǔn)備去了。
而我,只能繼續(xù)“呵,呵”兩聲,然后跟著王飛一起去到后臺等著上臺彩排了。
平時練習(xí)還算扎實,我們彩排的演奏很順利的結(jié)束了。
等我演奏完最后一個音節(jié),抬起頭看向臺下的評委老師和學(xué)生會頭頭們,就發(fā)現(xiàn)這幫家伙眼睛里都閃著奇異且晶瑩的目光。
呃,其實有點像餓狼看見了肥羊,也有點像花癡看見了偶像。
但最主要的是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鼓掌,也沒有人對我們的表演做任何的點評。
哇靠,你們這幫見多不怪的“磚家”們,剛剛還不是對著別的同學(xué)的表演挑三揀四嗎?
現(xiàn)在怎么了?故障了嗎?
你們到底是被我的表演驚艷到了還是驚嚇到了,給個信兒啊。別像個傻子似的光顧著發(fā)呆,兩眼或者四眼放光啊。
這鴉雀無聲的尷尬場面持續(xù)了好久好久(呃,怎么有點瓊瑤體),終于有一位老師站了起來帶頭鼓掌。然后大家的三魂七魄好像被牛魔王給釋放了出來一樣,一起開始激烈的鼓起掌來,恨不得把手給拍斷了。
我在心里狠狠地給頭一位站起來的兄弟點了個贊。
大兄弟識貨啊,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
聽見了他們雷鳴般的掌聲,我心里頓時覺得,妥了。還一定是大寫的。
我這才敢看向我的身旁,兩位大神早就來到我的身邊,一左一右的站著。像是給我保駕護航或者壯膽一般。一起等待著評委們的點評。因為只有點評通過的節(jié)目才能上的了迎新晚會。
此時,我不自覺地向著他倆各自投以會心的微笑。
而這一瞬間,除了王飛回給我了一個慣常的溫暖笑容意外,秦牧野也給出這么久以來算是破了天荒的破冰表情。
他的嘴角竟然沒有緊繃著,而是緩緩向上翹了耶。
這一表情,頓時讓我心里變得美滋滋的,膽兒肥了不少。上前一步,左手挽著秦牧野的右胳膊,右手挽著王飛的左胳膊。然后工工整整地想著臺下的評委們鞠了一躬。
這時明顯感覺到那雷鳴般的掌聲逐漸接近尾聲了。還是那位第一站起來鼓掌的大兄弟,呃,老師,開始提起了一個我們仨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你們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有朝氣。有活力,有感染力。很好。也看得出來你們基本功也是很扎實的,練習(xí)也是很到位的?!?p> 聽到著,我心里其實翻了一個白眼。大兄弟,你這次真是看走眼了,我們加編曲也就練了14 天而已。你也不看看我身邊這兩位大神的水平。都是杠杠的,我也被訓(xùn)練到杠杠的了。
可我沒敢得瑟做聲,溫順的保持著微笑繼續(xù)聆聽著那位老師激動不已的點評。
“我有一個問題哈,”
切,這就開始提問啦。沒有更高評價了嗎?我不由得又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但面部表情繼續(xù)控制的禮貌得體。
“你們不是一個學(xué)院的,怎么就有機緣巧合了個組合呢?”
我還以為是什么,我就完全不等這兩位大神給眼神示意,就徑直回答了。
“報告老師,我們在入學(xué)前就認(rèn)識好多年了?!?p> “哦,原來是高中同學(xué)啊?!?p> “呃,說是高中同學(xué)不太準(zhǔn)確。但確實是認(rèn)識好多年的好朋友?!蔽疫@個回答真的是肺腑之言。
王飛是隔壁高中的,不算同學(xué)吧。秦牧野那是從托兒所到大學(xué)都是同學(xué)的青梅竹馬,還有可能升級成為本小姐的男朋友、老公什么的,怎么能僅僅用高中同學(xué)來總結(jié)呢。
“啊。不錯不錯。好朋友相互鼓勵,都考到C大來了。這就是值得大家學(xué)習(xí)的榜樣嘛?!?p> 老師的水平就是高,無論何時何地,總能適時適地地展開教育教育工作。
但我心里又開始不屑了。你也不看看我身邊這兩位,都是因為不正常的原因才來了這里。要是一切正常北大清華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誒,我怎么覺得這不正常的原因怎么就是我呀。
想到此,我內(nèi)心有不由得來了一句媽蛋,又拖人后腿了。當(dāng)然表情仍舊得體端莊。
“那你們的組合叫什么名字呀?”那位老師繼續(xù)問道,“我看你們節(jié)目單上沒有報組合名字啊?!?p> 見這倆大神第一被別人問到有點啞口無言的樣子,也是覺得這真是值回票價了。很明顯,我們仨都想著表演的實質(zhì)內(nèi)容去了,根本沒思考過這種形式的問題。
“我們叫‘秦王安好’?!蔽彝蝗混`光一現(xiàn),朗聲替他倆回答道。
“啊。這個怎么解啊?!崩蠋焷砹伺d趣,這是打算和我聊開了嗎?
我把胳膊從他倆身邊抽了回來,左手指了指秦牧野然后,隨即右手指了指王飛,最后指了指自己,煞有介事地介紹了起來。
“他叫秦牧野,他叫王飛,我叫安靜。我們?nèi)齻€的姓剛好組成秦王安。當(dāng)然我們的作品一定是很好的,所以加了個好字?!?p> 老師聽完,點了點頭以示認(rèn)可,于是會心大笑道;“啊。不錯不錯。材料學(xué)院今年的狀元王飛也能參加文藝表演。多才多藝呀。你們材料學(xué)院要好好培養(yǎng)啊?!?p> 語罷,還不忘點撥下材料學(xué)院的輔導(dǎo)員老師,算是有所交代吧。
“我建議啊。”這個話最多的家伙,還繼續(xù)指示著工作,“這個節(jié)目就拿來開場吧。開門見山,一鳴驚人啊?!?p> “沒錯沒錯。關(guān)主任就是有見地。”聞言,周圍的老師們開始紛紛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搞行政工作的家伙們,這馬屁拍得實在。
而我才知道,這有見地的大兄弟原來是學(xué)校教務(wù)處主任,看來學(xué)校對今晚的新生匯報表演很重視呀。
“好了。你們回去準(zhǔn)備今晚的表演吧。祝你們成功。”
指導(dǎo)完工作,這位關(guān)主任終于將我們釋放了。
我們?nèi)齻€也就異常同步地操起家伙,絕不啰嗦地離開了舞臺。
一下來,王飛就開始對我贊嘆有加了。
“靜靜,你反應(yīng)真快。那么快想出了組合名字。我們之前還真是沒有思考過?!蓖躏w對我一說完,就轉(zhuǎn)向秦牧野,開始詢問他的意見,“牧野,你覺得這名字怎樣?”
“對呀,哥,我都沒有征求你的同意就說了?!蔽椰F(xiàn)在才知道后怕,主導(dǎo)秦牧野的意志,我這是有多不怕死的節(jié)奏啊。
“我覺得不錯呀?!赝醢埠谩鼻啬烈盎匚读讼旅?,嘴角扯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小妮兒,也只有想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時,必須說你的反應(yīng)是最敏捷的了。”
“嘿嘿……”我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剛好有事咱們上場順序倒過來,湊巧罷了?!?p> “好了。就期待咱們‘秦王安好’今晚能驚艷全場吧?!蓖躏w邊說邊順勢攬住我們的肩膀。
“晚上再看吧?!鼻啬烈昂軕T常地拒絕了王飛的熱情,“先各自準(zhǔn)備吧。”
語罷,丟下了我和王飛直接向宿舍樓走去。
“那靜靜,需要我陪你去找美妝店嗎?”王飛到?jīng)]有那么快離開,看著我溫柔地問道。
“不用啦。你一個大男生,去美妝店會有點怪怪的。我自己能行的。給點信任呀,兄弟?!蔽遗呐耐躏w,然后流里流氣地回答道。
“那好吧,我也先回去了。對了,你要是有時間給自己設(shè)計點表演動作吧?!蓖躏w繼續(xù)說道。
“還是要動作???”我糾結(jié)了,我要是能不出錯演奏完就不錯了,還要加難度呀。
“當(dāng)然啦。你是我們這個組合的唯一女生,理應(yīng)是現(xiàn)場的核心。你在場上越靈動越能提高表演的效果。這不是你之前也提過的嗎?”王飛拍拍我的肩膀,貌似再給我輸入能多的能量,“靜靜,給自己點信心,你現(xiàn)在的演奏已經(jīng)爐火純青了,沒那么容易出錯。你就試著加點動作吧?!?p> “好吧?!蓖躏w果然給我輸入了爆棚的能量,我點了點頭,慎重的回答道,“我試試吧?!?p> “嗯,那你先去化妝吧,下午見?!?p> “好的,我先去準(zhǔn)備了?!?p> 語罷,我便在王飛的注視下,向前跑去。心中規(guī)劃著接下來的進程,也開始弱弱地思考下我應(yīng)該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來進行這場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