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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笑幫兇

第一章 第三節(jié) 名為找人的麻煩事(143)

壞笑幫兇 鳴曉誠 3096 2024-03-18 17:30:45

  唯一能顛倒現(xiàn)狀,停下這該死的死亡墜落的,只有把[落染]當成廉價的勾繩,向墻面投射,祈禱其能貫穿堅如磐石的墻體,再依靠[落染]強大的柔軟性與彈性,在下半身觸及硬面而全盤粉碎之前,把沐陽的生命從死亡邊緣拽回陽間。

  這不是臨死前的自我感動的幻視,也不是癲瘋的前兆,這聽起來夢幻空虛的腦中大策,的的確確是有跡可循,符合理論的,只不過這套理論,必須有非常精細的準備做鋪墊,就余命不下數(shù)秒的現(xiàn)在,自然是天方夜譚。

  現(xiàn)在他手中剩余能使用的[落染]都只是群殘兵敗將,就像空白的一張紙,沒有堅硬牢固質(zhì)地,沒有布丁般的彈性,就連顏色也都是時尚黑洞的黑與白,以上腦中最完美的流向,沒有一點再現(xiàn)的可能。

  生死之際,沐陽滿腦子都蹦不出一點讓人眼前一亮的好點子,全都是[落染],[落染]!又或者其他不經(jīng)常用的法寶,這也許就是依賴過頭而必須付出的代價,致命的代價。

  真要命!硬要說的話,我更擅長在辦公室當個文官!給我拿來紙和筆!

  以蠻力粉碎問題從來不是他的長處,狡黠圓滑地把問題分化成星星點點逐個感化才是拿手好戲,而連人話都不會說的沉重大地,以及能把靈魂都給吸走的無盡黑暗,又有何種籌碼能與其對抗——

  將殘缺的[落染]刺入腿中,至少保證下肢全斷的情況下,能保全上方的重要器官就是最好——

  噗通!

  疼痛并沒有如期而至,反而一股刺骨冰寒貫通鞋底,沿著腳趾尖涌上胸口,沾濕一切暴露在外的肌膚。重力被緩和的同時,將哺乳動物賴以生存的氣孔無死角地堵死,原本在耳邊呼嘯的尖銳風聲也被一瞬間默化,激烈轟鳴的鼓動聲從耳蝸混著靜流趁虛而入,平息了沐陽拼死最后一搏的心跳聲。

  輕輕地包裹,如廉價襁褓般差點意思的溫暖。

  溫柔細膩,無孔不入,仿佛除沐陽之外,世界并無他物,柔如絲綢,細如娟物,冰冷,但又富有生命力——

  沐陽再也編不下去了,猛地睜開被厚重液體按壓的雙目,一絲熒光投進沐陽的視界,波光粼粼的霞光將他渾身疼痛的身體往下沉寂,迫使他遠離塵世,永遠留在這個瞬間...

  不管沐陽怎么用辭藻修飾這一刻劫后余生的歡喜心情,也擋不住被這塊有意填滿的小水塘拯救而羞恥的心境,也對自己的無能或多或少產(chǎn)生了一點厭惡感。

  至死都不打算沒出息地喊出聲而保存在肺里的氧氣,轉(zhuǎn)眼間也消耗殆盡,是時候要重新填裝空白的大腦,面對完全不一樣,嶄新的行程薄,撕毀的未來計劃。

  體感著這灘死水的死寂,浮動身軀,升出水面,從濕潤的額頭到散射著寒光的大眼珠子,一點一點地重回現(xiàn)世懷抱的期間。

  頭頂?shù)目斩?,黑暗無限,雖然看不見,但那正是沐陽失足而墜落的地方。

  水中的熒光正是某種發(fā)光的水下植物瑟瑟發(fā)抖出來的,但單靠這一株又怎么可能點亮許久不見的光明。

  沐陽朝更明亮的方向望去,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的景象要是單拿出來擺在特樂依爾城的某個旺市里,可能也不會有什么令人驚嘆的,但單獨呈現(xiàn)在這種要得爬密道才能抵達的隱秘場所,只能說世界觀大不相同。

  原本以原生的巖層為建筑基礎框架的落花村內(nèi),卻起了一間比在手上把玩的魔方還要方正的空間,空間的墻壁皆由整齊統(tǒng)一的鐵片緊湊鋪滿,原本巖石冰冷堅硬的形象,在這鋼鐵大塊里頭只會盡顯頹勢,簡直就是泥頭車與坦克的云泥之別。

  沐陽所處的小水塘剛好在鋼鐵房間之外不遠處,透過正正方方,滿溢著工藝切割感,足以塞進一整個人的口子,可以清晰憑著里頭奢侈的燈光,瞄到鋼鐵房間里那扇存在感拉滿的鐵門。

  不必猜疑,那扇門的所保護著的一定不是幾塊廢鐵,也肯定不會是幾條電子零件或者幾片陳年臘肉,畢竟大費周章專門切割出四四方方的房間,還砌上看起來就昂貴的定制鐵片,這可不像在地表上能隨意運送材料,也沒有大型器械切割房體,財力人力總得傾盡一邊。

  按常識來想,這背后一定有堪比黃金的重要信息。

  如此肥美的夢幻就在眼前,沐陽望而卻步,他可沒蠢到,面對大燈全開,空曠無比,可疑程度堪比正置在馬路中央的數(shù)疊萬元大鈔暴露野心??諝庵斜M是沒有顏色的凝重與壓迫,一個成語就能概括,那便是草木皆兵。

  退路是垂直九十度的絕壁,進路是混雜了各種可能性的魔女黑暗大鍋,這身皮肉到底會成為難以熬煮的硬筋骨,又或者墮落為糜爛的散肉,都是未知數(shù),皆為沐陽謹慎向前的絆腳石。

  該磨嘰磨嘰駐足不前之時,沐陽卻感到渾身上下充滿了干勁,是因為大秘寶就在眼前,還是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而宵語短時間內(nèi)也一定不會折返,里頭也沒有害人的玩意兒,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這身沖勁可能會讓他的理性失控。

  半身浸水,發(fā)絲滴露垂尖,緊貼額頭與側臉。發(fā)白的唇口吐露著澎湃的熱氣,渾身被沾濕而散發(fā)著生命力的衣物緊致貼合身形曲線,若言若現(xiàn)的肌肉與肌膚泛著敏感的挑逗之色。

  要是平常,沐陽一定會在意起身體的健康,而趕忙褪去衣物,以防著涼。

  但此次的他感到了無數(shù)的熾熱在神經(jīng)之間迷走,催促著他趕快前行,嘲笑著他的膽小,諷刺著他的懦弱。

  就如失溫癥前莫名涌上心頭的熱意,沐陽用濕潤的雙手拉扯身上沒有一點損毀的[落染]制服,如撕開薄紙一般輕易兩分半,清脆的聲響根本不像衣料。從主體斷裂出去的毛線碎布料落在了水塘面上,卻在接觸了水面的瞬間,忽然又泛起了微光,竟然逆反著重力,重新湊到了主體的[落染]碎布邊上。

  衣服撕裂后,從右肩橫穿左下腹的黑色繃帶暴露出來,胸大肌上的傷痕讓沐陽看起來雄壯威猛不少。

  曾經(jīng)為沐陽最貼身的好伙伴,就算被殘忍粗暴撕毀后,殘骸們依舊把沐陽當成唯一的太陽,竟然如隕石帶一般,環(huán)繞著沐陽,在空氣中懸浮飄蕩,創(chuàng)造出獨一味二的星系,赤膊著上半身的沐陽,反而得到了360°無死角的保護。

  熱意把附在身體上的汗與水一并蒸發(fā),猶如開啟了小小的蒸汽機。

  把頭發(fā)往頭頂一撩,汗水飛濺。沐陽開始從水中拔起還浸著的身體,筆直的身形,莊嚴的表情,威懾力不可不少。

  這在第三方視角原本是多么美的一幅畫面,卻在下半截身子嶄新出水的一瞬間,破碎成渣,就好像冬天上半身附上厚厚的棉襖,而下半身卻是沙灘短褲那般的異次元感。

  從水中抬起的雙腿,原本借來的褲子不知為何不知所蹤。赤裸壯實的大腿,腿毛稀稀疏疏,被紫黑色的四角褲包裹著的凸起格外顯眼,這些部件搭配在一塊兒看就顯得滑稽無比,讓人不忍直視。

  腳上的鞋也僅剩下一只,走起路來一高一矮確實不大舒服,沐陽毫不猶豫就將鞋甩開,任由赤腳感受著巖層的冰冷,然后用多余的[落染]絲線包裹住大腿以及大腿根部,統(tǒng)一顏色,減少心中自我形象審視時的不協(xié)調(diào),也能當個要害保護。

  跳動的心臟充實常年禁錮的勇氣槽,沐陽向著鋼鐵房間邁出腳,像個無所畏懼,視死如歸的男人。

  只要沒有退路,那進路的就會拓寬延長,進則是退。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容光煥發(fā),沒有注意到[落染]們歡欣鼓舞著,耳邊的鼓動聲,也隨著踏入房間,被場面壓倒至靜音。

  足以疊放塞滿十輛燃油車的房間,好像灌滿了無形的油與鉛,空氣有種比膠水還要粘稠的感覺,仿佛再多待上一秒鐘,就會被死死釘固在原地,不可動彈。

  脫去謹慎的外皮,也不顧腳邊有無陷阱,眼神往左方一掃,再轉(zhuǎn)向右方,連一丁點的雜物都沒有放置,大片空間光容納著空氣,唯一的異物便是自己,完全讓人想不到房間的用途。

  “...”

  腳底也被與墻壁同款花紋的鐵片鋪滿,走起來可不比鵝卵石路要舒服多少。

  雖然也提防了一手爆炸物陷阱的可能,但論起這精美的正方體構造,這精心雕刻的鐵片紋路,就為了防盜而裝敵我不分的爆炸物,毀掉這一切,怎么想都很不理智,要如此就不該弄這么精細藝術的房間。

  提起精神氣向前邁進,警戒著可能從四面八方飛來的冷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一路筆直,毫發(fā)無損地到達了房間內(nèi)唯一的門前。

  門不大,與房間整體的怪異程度對比,是在普通不過的門,上方的鑰匙孔位是唯一需要矚目的地方。

  而鑰匙這種落后于時代的產(chǎn)物,就近期而言,也就見過一次,觸感一時半會還忘不了。

  哼...

  模造鑰匙的手藝,又該靠萬能的[落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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