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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笑幫兇

第一章 第三節(jié) 名為找人的麻煩事(145)

壞笑幫兇 鳴曉誠 3138 2024-04-08 11:23:38

  敵不動,沐陽也不動,腳下超強(qiáng)的吸附力,他就連轉(zhuǎn)過身,讓畫面能更加正常點的資格都沒有,他若要觀察背后敵人的動靜,還得將腦袋埋進(jìn)腿間,像個瑜伽新手一般刺激比柳條還要頑固不化的韌帶,折疊堪比軟鋼的身體,周身精細(xì)肌肉的他,只有痛苦的哀鳴。

  自己這下真的就像一頭剛燙完毛的豬肉,他明白眼里的懇求與悲傷可無法阻擋尖刀,大腦開始瘋狂扭轉(zhuǎn),從時不時零碎飄入大腦數(shù)據(jù)庫中那數(shù)百本交際攻略書與各種萬人迷的自傳里頭,提取出能控制住女導(dǎo)航殺氣與火藥味的迷幻噴霧,要是靠幾句口水話就能翻轉(zhuǎn)局勢,那被罵軟蛋被罵懦夫又有何不可。

  從她狂野的視線從未離開自己來看,似乎也無法企盼能從她嘴中流出任何促進(jìn)和平的發(fā)言,填裝在她下一步的行動離的子彈,只有暴力與殺戮,理性在力量之前,絲毫沒有底氣。

  就算是如此緊張時刻,沐陽依舊在夾縫一般的子彈時間里,回憶起與女導(dǎo)航初次見面的那情景,那種與周邊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異樣感,面對杰克時若有所思的滿不在乎感,無論是上次還是今次,無緣無敵撲面而來的憎惡與憤怒,都暗示著在她眼里,邪惡的一方是沐陽才對,自己才是讓她處處不如意的攪屎棍與絆腳石。

  生來就不可能對破壞別人的好事感到喜悅或興奮,也不會因為旁人啜泣不幸而感到悲傷與優(yōu)越,在別人的喪葬儀式上更不可能萌生不出笑意,途徑陌生人的婚禮也能表面上展露一時的笑顏。

  在人際交際上多少能周旋出一番小天地,知道什么場合該如何拉扯臉上的肌肉,嘴里蹦出來的都是幸福四葉草的種子——這樣的他卻在這等危機(jī)嚴(yán)肅的關(guān)頭,竟然還笑了起來。

  要不是還曲折著僵硬的腰部,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就不會被當(dāng)成滑稽來處理了。

  宵語甚至為了這家伙,特地處理了大停電的假象,把連人都不愿意放進(jìn)去的廚房都空了出來,還把這家伙帶到了這力,這兩人的關(guān)系可見不淺。而這個女人又為了什么,總會與自己來上這種誰都不期待的偶遇。

  甚至又讓人產(chǎn)生了最壞的聯(lián)想,自己不過是操線人偶,被操線的人偶,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鬧劇。

  這可是比現(xiàn)在被這個女人打敗后關(guān)到牢里還要可怕的臆想。

  胡思亂想從來不會停滯時間,眼看那女人已經(jīng)開始做出攻擊準(zhǔn)備,她從口袋掏出一枚閃耀著金光的針,但與其說是針,不如說是沒有花飾的發(fā)杈,雖然不及織針,但依舊能混淆那到底是害人的奢侈品還是傷人的武器的概念。

  只不過不管其價值如何,下一秒都得從后方捅進(jìn)沐陽毫無防備的背部,那可不是針灸用的醫(yī)療針,身體上的死皮就算堆積出一層又一層的防護(hù)膜,也無法阻止貫通與令人生不如死的疼痛。

  “...!”

  殺氣一閃,女導(dǎo)航手中的針便化為金光,如疾風(fēng)似迅雷,炫目的光眨眼間暴力填充滿沐陽警戒的雙瞳,頓感眉間一涼,脊椎一串名為求生欲的電流從尾龍骨貫穿頸骨,危機(jī)一刻,就如投石車一般,將沐陽那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的總指揮部,從兩股之間拽起——

  剎那間熱流撕裂了沐陽眉間的皮膚,灼燒的電辣感化成足以滲透堅硬頭骨的疼痛,將沐陽的警戒意識拉到了頂級。

  而那道金光雖錯過了頭號目標(biāo),但仍舊把殺氣賞賜給了別處,徑直地刺穿了眼前門旁的一塊鐵片上,這似乎損害到了鐵片后的電路裝置,跳動著絲狀的電流,發(fā)出了滋滋聲,鐵片上從內(nèi)部亮發(fā)出白光,就好比在相親節(jié)目上唯一被女嘉賓亮起了燈的可憐蟲。

  兩腿的灼燒感接踵而至,那根金針席卷起的氣流,竟然在沐陽曬黑的皮膚上留下了被毆打過一般的紅腫,要是沐陽沒有及時將身體扳直,那根金針就得給沐陽堅固的頭蓋骨狠狠地上一課了,最后一課。

  但這還沒完,名為出乎意料的洪流再一次沖擊,忽然間右腳上的吸力憑空消失,嚇得沐陽立馬繃緊了身體,結(jié)果右大腿竟然順著重力叛逆地撞上了沐陽的大臉,防備來提防去卻來不及咬緊牙關(guān)吃下來自身體部件的突然襲擊,雖不疼,卻給沐陽嚇出了一串低沉海迷之可愛的,如河豚漏氣時的尖音。

  恐慌之中,只見原來吸附著右腳的鐵片也與被金針刺穿的那塊般,閃起極為純粹的白光,就像在暗示這一塊已經(jīng)‘完成了原本的任務(wù)’。

  也許是那根針破壞了機(jī)關(guān)原本的規(guī)則,又或者這本就是這房間的奧秘,不過沐陽現(xiàn)在還有更多想法,那就是面前這棟敞開的門,里頭散發(fā)出不輸這間房的冷清與死寂的氣息,這倒像古墓里打開最后安葬著皇帝棺材板時同樣的味道。

  如果能自由行動,那沐陽肯定會無視掉這位先客一頭撞進(jìn)門去,雖然這看起來像一頭扎進(jìn)了甕中般愚蠢,但沒有比遠(yuǎn)離這個癲狂的女導(dǎo)航更為安全的選擇,就算僥幸逃回去也只會被宵語前后夾擊。

  決定好了方針,接下來就要考慮如何把左腳抬起,溜到門里去了。

  ...嗯?

  沐陽愣了一愣,如同察覺到異樣般,在天花板上似乎粘著數(shù)千元的大金幣一般,猛地低下頭去,而與此同時又一道金光掠過頭皮,硬生生地扎進(jìn)了另一塊鐵片中去——

  然而,這卻是眼中停留著的最后之景象,那道門就像進(jìn)入了急墜的電梯一般滑出視線之外,而重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又再次回到了身上——

  這似沐陽所期,但也就符合期望了一點點,就連左腳的吸力也消失,來得過于突然,沐陽壓根就沒來得及抓住門框,而再想去抓的時候,瞳孔里盡是渾濁的殘像,在之前豐滿的數(shù)秒內(nèi)腦袋已多次與死亡周旋而幸存,可這回就得往一塊巨大‘死’字上撞去,無疑運(yùn)氣在這面前可是蜉蝣與山岳之別,將一切歸于死亡,回溯原點——

  不過,這種等級的死,沐陽可不愿輕易抱擁,他寧可用‘作弊’的方式,改變這該死的命運(yùn),他只需輕輕用[落染]在腳尖上施加一點‘儲存’好的力,就能在空中調(diào)整落地的姿勢,使雙腳朝下,就算是接近3樓的高度,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了。

  然而重力卻永遠(yuǎn)走在想象前面,3樓高差眨眼之間便轉(zhuǎn)瞬即逝,眼前的景色翻了個跟斗,才恍然發(fā)現(xiàn),下一瞬間兩腳就得重新立足于大地之上,若不立刻做好緩沖準(zhǔn)備,那剛才掉水塘里的債到這時候就該還了。

  只能說不愧在艱辛的世界中打拼多年,在離地面的鐵片不到半米的危機(jī)一刻,立刻做出了保護(hù)架勢的緩沖準(zhǔn)備,兩腳成功有恃無恐地踩踏在鐵片之上,極其的爆音與震撼在房間內(nèi)橫沖直撞。

  不需要扭轉(zhuǎn)脖子,回歸平常的視線里便是女導(dǎo)航猙獰的面目,那暴露在面具之外的嘴里滿是殺意,如餓狼一般的尖牙咬住下唇,饑渴著沐陽的血液。

  她仍然留在原地沒有其他攻擊行動,才是更加意外的展開。

  不過說來也怪,為什么她沒有在沐陽墜落的時候就立刻展開殺戮行為,光丟兩根針看起來可不能豐盈她無止無盡的殺意之桶,那尖牙的牙縫肯定連半微米都沒法填充。

  難不成她也沒想到吸附著沐陽腳的鐵片會突然失靈?

  錯亂的零碎情報不停擠壓要被燒熱的大腦,不經(jīng)意間,沐陽瞄了一眼他原來‘站立’過的地方,兩塊鐵片不出意外地,均發(fā)著白光。

  視線下轉(zhuǎn),就連那女人的腳下,也能透過鞋底,微微目視到純凈卻讓沐陽感到無比不吉利的光。

  要是按照一個溫柔的劇本,那么自己的腳下也該亮起白光,然后他就能自由地回避接下來的襲擊,畢竟,亮了白光的鐵片,就會失去吸附力,這么個道理才對——

  啊...

  骨感的事實之中,兩腿僵直無法動彈,就連看都不需要看,現(xiàn)在的他成為了貨真價實的活靶子,高吊在天花板的時候至少有重力幫著忙,就算女導(dǎo)航跳上來也沒法爆發(fā)出全力,但現(xiàn)在可是平地,兩人都在同一水平面上,孰強(qiáng)孰弱完全看個人本事,無論客觀還是主觀,他都對自己武力值無下限地蔑視,這下可真的笑不出來了。

  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在被揍到失去意識前,能蹦出幾個全身而退的計謀,就算周邊依舊環(huán)繞著[落染]的碎片,但沐陽非常有自信與自知之明,這點防御,能擋下阿貓阿狗的拳腳,可擋不下女向?qū)我獾摹p觸’。

  舉起拳來...!咬緊牙關(guān)...

  就如被放進(jìn)斗獸場里的死囚,伴隨了二十年的健全雙臂,卻讓他感到異樣地不安,眼前這比自己矮小身材也不算那么魁梧的女子,卻彌散著失了控的死神一般的氣息,他也曾親身嘗過,她光靠那纖細(xì)的手臂似乎就能打斷沐陽粗壯的頸骨。

  比從管道內(nèi)泵出的塑料桶還兇猛,比從高空落下來的鋁罐還要致命。

  “...咦?”

  緊張時刻,沐陽卻又愣住了,松弛的嘴角漏出滑稽的疑惑,頭頂成千上百個問號,頂著圓瞳,直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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