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黑衣人現(xiàn)身
太后醒來之后,居然咯咯直笑,還啵了我一大口。
“唉喲,娘娘做了個好夢喲?!?p> 我也興奮的緊,眸子都閃了起來:“娘娘,您做了什么夢哇?”
太后笑到容光煥發(fā),捏著我的小鼻子:“在夢里呀,有個小仙女跟娘娘說話了?!?p> 我有些迷惑了,“啥?小仙女?”
太后嫵媚一點頭:“對呀,童聲童氣的,又仙音飄飄,可不就是小仙女么。她跟娘娘說呀,您就好生養(yǎng)著喬喬吧,她會給您盡孝。”
我睜大了眼,差點背過去一口氣去。
太后胡擼了一把我的腦瓜,起身洗漱去了。
我氣到捶床,小白兔!你這個混蛋!還嫌我替你背鍋背的不夠嗎??。?!
一時間,氣得我差點說出,小白兔才是您的玉公主!
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噎了回去。
這哪能說……
萬一等到小白兔生出來,渾身兔毛,這在太后眼里可不就成了妖怪了么!到時候白姐姐不但有罪,我也有罪,甚至還會牽扯出宮中的諸多妖胎!
使不得!使不得!
可是這鍋,我就得繼續(xù)背著了?
繼續(xù)當人家的工具貓?
情緒登時失落起來。
花這么大力氣牽引血脈紅線,本以為放歸在即,可偏偏事與愿違。
我撲通一聲倒在床上,看著吊頂懷疑貓生。
這時玫姨亮著嗓子過來了,“哎喲喂,這是啥東西?。渴且缓胁丶t花絲?”
我瞥了一眼,是昨晚沒用完的紅色能量線。
隨口解釋:“是我弄的玩具?!?p> “還有兩盒呢,一盒白的,一盒黑的?!?p> “都是玩具,都是玩具!”
我不耐煩的奪過來,心里暗罵這些婦人真是犄角旮旯的東西都能翻的到。
把“玩具”放進書匣,火速穿衣。
寫罷了一則保證書,這才放我去上學(xué)堂。
一早來到課室的姐姐枯坐案前,看見我安然無恙的進來才舒了一口氣。
確定了姑姑情況安穩(wěn),我把陛下的那句話轉(zhuǎn)達給了姐姐。
“有的事,朕要慢慢辦?!?p> 姐姐聽罷一挑眉梢,噤了聲,默默思慮起來。
不強迫問詢別人不想說的話,是我們的家的一貫?zāi)酢=憬悴辉讣氄f,我便也不多問。
李學(xué)士來上課的時候,一抬頭看他,嚇了我一跳。
這幾日注意力被分散,實在沒有仔細觀察過他。今日再見,只覺面容慘白,毫無血色,由于內(nèi)心之郁結(jié),整個人都步入形容枯槁的境地了。
課余之時,我悄悄取出白色能量線,一頭綁在自己的手腕上。再借著向李學(xué)士討教問題的契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另外一頭綁到了他的手腕上。
幾近透明的白線一閃,隱去了。
待到月亮高起,它才會生效,有效期也只是一夜。
白色是三種顏色里最高等級的能量,擁有著祝福凈化之力。
出于敬重欣賞,我想試著去凈化一下他的陰霾沉郁。雖說會耗費體力,但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歷練嘗試。
一日無事。
難得平靜的一個白天,就連討厭的顏風(fēng)儀也沒有過來。到底挨了黑衣人一頓打,這人倒還真是欺軟怕硬。
我想,多當兩天替身并無大礙,關(guān)鍵是不能被洗掉記憶。
目前,只差國師一個要對付了。
收集的黑色能量就是給他準備的。
可是怎么施展又成了難事,這老家伙住在宮外,我能在內(nèi)廷翻墻上瓦,可跨越宮墻就不一樣了。墻體一層比一層高,一層比一層厚,又有重兵巡邏,何況還有結(jié)界。
入夜時分,我在仙居殿的墻根處晃悠,尋思著雪奴告訴我的“熟月亮”。
也許能用它一步殺進國師家。
……
還是算了吧。
那只貓壞的很,還推我下地,誰知道通過熟月亮隧道能穿到哪里。
要是我跟樂公主一樣回不來怎么辦!
“噗嘶嘶,”有人在頭頂打著暗哨。
我抬頭一瞧,有個黑衣人攀在墻頭。
我瞇起眼睛:“守護神愿意現(xiàn)身啦?”
黑衣人拽了拽臉罩,露出一雙眼睛來,是個三十歲左右女子的眼睛,帶著細微的魚尾紋。
她吐字極快:“受命而來,為的是告訴你毋需擔憂國師,他特意裝病,就是為了周全于你?!?p> 嗯?
“不會洗掉我的記憶了?”
她點頭。
我終于放心了一些,可也直發(fā)迷:“這就怪了,太后說的話你們怎么知道?”
她只答:“里頭有咱們的人。”
我哂笑:“還咱們……誰跟你是咱們了?”
黑衣人看見我的笑容,一轉(zhuǎn)厲色,訓(xùn)誡我道:“小橘貓,你最好乖乖聽話,全力配合。你要知道,若不是因為這樁任務(wù),你根本不會誕生于世!好好惜福吧你!”
她咬著牙把話擠出,緊跟著放眼一望我身后:“有人來了!再說一遍,全力配合!走了!”
黑色的影子不見之前,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像瞪一個犯了大錯的熊孩子。
我是不明白了,我出于自保,犯了啥錯呢……
鄙夷著調(diào)頭轉(zhuǎn)身,幾塊拉長的身影篩在了地上。
是太后。
鳳袍在夜晚也是華光四射。
太后帶著身后的三四個人,步步向我逼近,我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顫巍巍的抬起眼眸。
太后似笑非笑,挺著胸腰來在了我的面前。一伸手,用整個手掌握住了我的后腦,射過來兩道鋒銳目光,幽幽問道:
“在這兒干嘛呢?”
我一下子就結(jié)巴了,“沒,沒干嘛……”
“沒干嘛?是想逃走吧?”
“不,不是?!?p> 她彎唇一笑,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俯身逗了逗我的臉頰,語氣生寒,一句一頓:
“你可知道玉公主身上那塊疤是怎么來的嗎?”
“是娘娘打的?!?p> “當時她不聽話,又連著做了幾件錯事。娘娘便把她打到小屁股流血,直到昏厥過去才住手,連地上都是血點子呢?!?p> “后來,便留了塊疤?!?p> “現(xiàn)在剛好,你缺了那塊疤。要不,娘娘給你補上?”
“要是沒問題的話,現(xiàn)在就傳旨搬凳子。”
我嚇得步步后退,聽到這兒撲通一聲跪下了,眼淚如洪水決堤。
“娘娘,您不要!我一定好好聽話?!?p> 她脆聲笑了,兩手掬著我的腋下把我提溜起來,緊緊攬進懷里,任我在她懷里哭泣,又驟然變得溫柔起來:
“這就對了嘛~”
“宮女說你在后墻根亂轉(zhuǎn)悠,是人都能猜得到你的心思?!?p> 玫姨趕緊過來和稀泥,胡擼胡擼我的頭,又攙扶著太后往回走:“娘娘,孩子就是不適應(yīng)。再說,要這么快就不想原來的家了,那也太冷血無情了些。這回嚇一嚇,她就記住了,到底還是跟您最親不是?!?p> 太后笑著:“但愿如此?!?p> 又問我:“小寶兒,要制單衣了,你喜歡什么顏色的呀?”
我顫聲:“綠色?!?p> 她搖頭,糾正了我的主意。紅的吧,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