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狐獴不是狐貍
在天冷時候,鏟屎官們總喜歡把貓塞進(jìn)衣服里取暖。
也是一種親昵。
若貓不情愿,輕則四腳發(fā)硬,重則又撓又咬,扎人且燙手!我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如此,被強(qiáng)制著,可是不能明面反抗,還要做一團(tuán)軟軟和和的貓肉。
貓肉被太后緊緊攬住頭部,呼吸都緊蹙起來。
重心歪斜,只能靠在她身上行走。
剛出了后院,便有女官過來稟事。宮正司的楊宮正和十三殿下求見。
“什么事?”
太后一邊用溫柔手掃著貓頭,一邊輕描淡寫的問到。
“說是在桃頤園水窟窿里有了新發(fā)現(xiàn)?!?p> “傳。”
太后言簡意賅,由此可見,她是個辦起正事來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個人。
在正殿召見,走在前頭的李枕這會子跟他父皇一個模樣,又裝傻,又扮萌,臉上帶著討巧的笑。
緊隨其右的楊宮正招呼著屬下們抬進(jìn)來一個大籠子,我趕緊伸脖張望。
籠子里關(guān)著個毛茸茸,灰溜溜,渾身波點(diǎn)夾雜著波紋,亂七八糟的小家伙。最醒目的,就是它的兩個巨大黑眼圈!
是狐獴。
狐獴不是狐貍。
乃是一種生活在沙漠和平原地帶的小野獸,擅于挖洞。能在地下挖出一整套體系的地網(wǎng)來。
楊宮正行禮道:“太后娘娘,桃頤園的水窟窿,至昨日才把水源封堵完畢,至今日午時才把積水盡數(shù)抽干。抽干之后,塌陷出一個洞來。著珍禽苑的人檢驗過后,推斷是種叫狐獴的野獸在桃頤園挖出了地洞。人言說,狡兔三窟,而狐獴更是挖洞高手,所挖的地洞互相連通,自由出入。隨后,十三殿下襄助宮正司,將狐獴擒獲了一只?!?p> 李枕拱手道:“皇奶奶,狐獴乃是群居動物,現(xiàn)如今只逮著了一只,不知還剩幾只,更不知地下通道還有多少。孫兒已派人手連夜深挖了,如今想來,也許樂公主落水后,正是被這些小野獸給拖走的?!?p> 太后坐直了身子,五指發(fā)狠,扳緊了鳳座扶手。
我腦門開始冒泡泡,這與雪奴說的熟月亮可是對不上了。
太后站起身:“本宮前去看看?!?p> 楊宮正迎著太后,一起出門去了。
李枕隨行幾步,抻著腦袋張望張望,隨后笑瞇瞇溜了回來,一攥我的手腕,與玫姨打招呼道:“嬤嬤,叫我與喬喬說兩句話唄?”
玫姨瞇了瞇眼,一指花廳:“就近說吧,不能出了仙居殿?!?p> 李枕謝過,牽著我來在花廳,與我咕叨起來:“喬喬,見你一回可真難,若不是逮著個狐獴,我壓根沒有理由進(jìn)來。”
我吐口氣:“所以殿下為了見我一面,就拉了個狐獴過來墊背?”
他一眨眼:“什么墊背?確實是宮正司通報出來的。你的意思是,狐獴無辜?”
我糾結(jié)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也說不準(zhǔn)。依稀記得老鼠會那天,一旁的桌案上擺了兩盤剩饅頭剩月餅,殿下可有印象?”
李枕點(diǎn)頭:“有印象的。庫房里剩著好多吃不完的面食,放久了硬邦邦的。在老鼠會上擺出來,寓意硌掉老鼠牙齒?!?p> “這樣啊……”
我無奈笑笑:“當(dāng)時只妨著那把剪刀,不成想是月餅?!?p> 旋即,我壓低了聲音,把雪奴的話告訴了李枕。他云里霧里,眼神迷醉,故作崩潰的一扭五官,把手掌壓到了我的頭頂上,“這是個怎樣瘋狂的世界呀!人家好怕怕!人家要抱抱!”
說著,向我噌了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躲閃,場面就被玫姨叫停了。
她笑吟吟端了兩杯牛乳茶走來:“枕哥兒,別總忙著說話,喝杯茶潤潤喉吧。這牛乳啊,有安神靜心的功效,晚上飲一杯,睡的也能香一些?!?p> 見我倆不動,她所幸將一杯擱到了我的嘴邊:“喬喬更是要多喝,一天天膽小怯生的,免得驚夢?!?p> 我噸噸喝著,把目光略過她,看向殿外的狐獴。
蔫壞的嚇唬她道:“嬤嬤呀,聽說挖洞最厲害的,既不是兔子,也不是狐獴,而是一種叫水猴子的怪物。它渾身綠毛,水陸兩棲,最愛首飾珠寶,還有人的黑頭發(fā)!為了得到這些寶貝,他專門拉人下水!這水窟窿最底下,保不齊是水猴子的老窩呢?!?p> 不成想玫姨把眼一瞪,差點(diǎn)把茶杯扔了。
一邊命宮女把李枕送出去,一邊打發(fā)人給我洗漱,而自己披上斗篷,趕出門去找太后了。
無意之言,仿若戳到了什么。
她的反應(yīng)過大,反叫我一時摸不著頭腦。
熄燈躺下。
手腕上的白色能量線適才發(fā)出微光。
剛好無人打擾,可以早早施展我的小術(sh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