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胯下之辱
距離陸玄回大武行在皇州城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了，他的新軍職迄今尚未發(fā)布。簡單來說，陸玄陸大少爺如今已是貴為萬騎長之身，又正值年青體壯，自然不能調(diào)他去五軍都督府坐辦公桌；可是，大武皇朝國內(nèi)現(xiàn)有的萬騎隊俱已有主，又沒人死、又沒人退役，哪有多余的一萬騎兵撥給陸大少爺管呢？
兵部的人顯然也是料想不到這情況。照常理論，他們連續(xù)兩次交付的任務，陸玄陸大少爺縱然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可是世上偏生就有很多事不能以常理來論，陸大少爺不但沒死，而且還立下了他們作夢也想不到的大功。
現(xiàn)在大武皇朝國內(nèi)輿論沸聲騰騰，兵部若不趕快分派個好職位給陸大少爺，恐怕他們要專門請一批人，每天早上都要清掉兵部衙門大門上的臭雞蛋。
其實陸玄陸大少爺?shù)故遣辉趺丛诤跤袥]有那一萬名不下，反正他薪水橫豎都照樣拿，每天摸魚去勾欄聽聽小曲，專心當個大衙內(nèi)，這才是人生樂事；不然要是兵部再派像上兩次那樣的“好差事”給他，天曉得陸玄陸大少爺還有沒有第三次的好運道？
就這么又胡混了十來天后，兵部終于有指令派下，但并不是什么具體的差事，而是通知陸大少爺去參加一個慶祝典禮，并告知陸玄，兵部將在典禮上宣布他新的赴任地。
盛大的典禮在大武皇宮舉行，雖然隆重，對陸玄陸大少爺來說卻沒什么意義，橫豎那些漂亮宮女、妃子又不會分一兩個給他，那個老皇帝故意展示這些給人看，不是擺明氣人嗎？
嗯！其實皇宮里的女人，陸玄陸公子也不是沒有一親芳澤過，雖然是公主殿下，但也不見得有什么特別的。陸玄那小公主恩主的老爸，也就是大武皇朝的皇帝陛下，其實是個不錯的君主，只可惜他祖上沒眼光，鬧了個高粱河飆驢車的典故，而當朝皇帝的老爸和親哥哥，更是鬧出了什么北狩的恥辱之事。所以每次禮官們唱頌“大武皇朝受命中興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駕到時，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怕是文武百官就要笑倒一地。
只能算他倒楣，有這么多糗事，也就難怪天穹九州諸邦提到大武皇朝，總是先狂笑一陣，久而久之，陸玄覺得大武皇朝大概快變成笑話王國了。
皇帝陛下的臉色很怪，不知道是不是年老腎虧，有什么難言之隱。先是一陣客套話，以皇帝親自授勛的方式，正式封了陸玄陸大少爺為子爵，跟著，看他那一臉古怪樣，陸玄陸大少爺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陸家陸玄！你的名聲很大啊，朕也有聽聞，現(xiàn)在給你一樁敕令，只要你完成，朕就給你加官進爵！”
唉！陸玄陸大少爺心想，真是了無新意的臺詞，如果是派自己去送信給北朝大箕的皇帝，那倒還好，這老王八蛋皇帝居然派自己去找什么天河定底神珍鐵，他以為我是齊天大圣嗎？
其實一開始，陸玄陸大少爺一度有想過拒絕的，但這畢竟是皇權(quán)社會，這么一來后果可能不是什么聲名受損，而是忤逆君上，倘若被那些愛搞事的御史言官們一彈劾，被當場拖出午門斬首也不是不可能，不得已，陸大少爺只好接旨謝恩。
典禮之后，是盛大的宴會，剛接受了一項莫名其妙任務的陸玄原本無心參加，卻因為人群驟起的騷動，不得不停下腳步。宮門盡頭，人群包圍之中的，出現(xiàn)了兩道絕美的窈窕倩影！
左邊的那位，腰間配刀，曼妙包裹在深藍軍服里，絕美容顏昂揚著英氣，正是大武皇朝御林軍的大都督，血魘死人妖念念不忘的二帝姬――福柔。
右邊的那位，穿著一襲輕紗般的素白長袍，容貌秀麗，燦爛的黑發(fā)直垂至腰，用個荊環(huán)簡單束住，高雅氣質(zhì)中，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虛渺，既清且雅，這是極難得的美人特質(zhì)，較諸身旁的福柔二帝姬，甚至更勝了一籌。
陸玄一時間大感驚駭，皇宮之中何時出現(xiàn)了這等美人？但當陸玄陸大少爺看見她額上的那一抹如同紅點的吉祥痣后，險些驚得跳起來。吉祥痣，乃是最高的神通，無限靈力的代表，相傳是最頂級的大賢者，歷經(jīng)十世修持，或是具有天人血脈的大修士，方能有之。而在目前的天穹九州大地上，據(jù)說這樣的吉祥痣只有一顆。
這位絕世美人竟是來佛道兩教共同的信仰圣地，普陀山慈航靜齋的首席大弟子，人稱慈航靜齋小宮主的長孫素清！
陸玄陸大少爺聽身旁的人談論，這位小宮主奉了慈航靜齋的命令，至各處游歷增長見聞、磨練經(jīng)驗，兩年期滿，回慈航靜齋考核過后，或?qū)⒔诱茖m主之職；謠傳她將遠行海外，所以在臨行之前，到大武皇朝探訪她的好友，福柔帝姬。
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出塵的美人，游遍花叢的陸玄陸衙內(nèi)，竟一時間自慚形穢，不敢上前說話。事實上，驚見如此謫仙子，全場男性誰不驚艷，也許有人想一親芳澤，但給她們那圣潔、英氣一激，卻是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忽然，幸運女神似乎對陸玄陸大少爺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這一位少年將軍，就是在陽關(guān)城之戰(zhàn)贏得勝利、隨后又奪下小君堡要塞的陸玄陸將軍嗎？”
長孫素清的目光在數(shù)百人群中游移，最后落在陸玄陸大少爺?shù)纳砩?，當她輕啟朱唇，喚出陸玄的名字時，他這位久經(jīng)風月場的秦淮河老將竟險些激動地昏了過去。
“陸將軍的威名，我在慈航靜齋早有耳聞，不知能否過來一談，讓我一睹您的風采呢？”
此言一出，全場男性羨慕、妒忌的眼神，更是像殺人般投來。陸玄一時間也飄飄然地踏著彷佛踩在云端的腳步，向那兩位露出笑靨的絕世佳人走去，這一刻，仿佛是他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光榮時刻。
一只手忽然從旁抓住陸玄陸大少爺?shù)氖滞?，跟著便施以大力，扯著往外拋?p> 陸玄側(cè)目一看，那人身穿素白長袍，似是長孫素清的侍女一類，要是被她這一下拋實，陸玄估計是當場要被甩出四五公尺外，摔個難看的屁股著地，當場出丑。
倉促之間，陸玄急忙運勁相抗，想要掙脫，哪知一股無形力量令他不能動彈，那是極高明的定身咒！
方自驚駭，一道聲音又傳入陸玄陸大少爺耳內(nèi)。
“你這卑鄙的小人，用那種下三濫手段哄騙我妹妹，還博得她一吻?？丛谒秊槟闱笄榈姆萆?，今天放你走路，今后若再敢靠近她一尺范圍，立刻教你血濺五步！”
這是武學高手的傳音入密！辨其話意，說話的除了福柔二帝姬更有何人？
陸玄陸大少爺頓時魂飛魄散，身子一松，已給摔了出去，重重地跌了個難看的狗吃屎。
全場先是一片靜默，跟著便爆發(fā)哄堂大笑。在恥笑聲中，那長孫素清的聲音又傳入陸大少爺耳內(nèi)。
“堂堂一軍之將，怎地連我一個小小使女也不如？將軍真是見面不如聞名，教我好生失望！”
陸玄掙扎著起身，哪知“嘩”的一聲，褲襠裂成兩半，連渾圓的屁股也整個暴露出來。世上事沒有這許多巧合，自然是有武學高手暗作手腳，在陸玄陸大少爺落地前以刀氣割破了他的褲子。
頓時，女士的尖叫聲此起彼落，所有男性更毫不掩飾地投以嘲笑目光，陸玄甚至還看見當初死對頭的王謝那兩人仁兄，拉過身邊女伴一同觀視，指著陸玄陸大少爺?shù)某髴B(tài)，大聲恥笑。
從喜悅變成絕頂?shù)膼u辱，那滋味彷佛一腳從天堂跌到地獄底部。陸玄陸大少爺一生中從未受過如此屈辱，當下氣憤得險些哭出聲來，勉強鎮(zhèn)定住心情，兩手遮掩臀部，頭也不回地飛奔出門。
在他背后，文武百官、貴族仕女們的恥笑，像火辣辣的鞭子，不住擊打陸玄的身心。
今日之事，擺明是福柔二帝姬和長孫素清共謀！
一面狂奔，陸玄陸大少爺?shù)难蹨I終于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陸玄心中暗恨，“你們兩個臭女人，給我記住，終有一日，我會報復此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