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大陸寰宇億萬里,遠超前世藍星陸地面積的百千倍之多。
即使武命境界的強者御空飛行幾百年也無法窮盡。
其上奇珍異寶,靈山仙泉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比比皆是。
當真是意義上的地大物博。
然而這些奇異神秘的色彩在它的面前必定會黯然失色。
這是真正令世人驚嘆向往、崇敬膜拜的龐然大物。
天恒山,一座貫穿仙武大陸的太古神圣山脈。
有詩言曰:
“囊括四海八荒于內,隔絕天地陰陽曉變;驚鬼泣神演化五行,亙古長存萬世仙山?!?p> 這仙山將大陸分隔為五地,共有:
東海瀛洲、南越祁山、西漠荒海、北寒冰川、與中原禹地。
五地隔絕,人跡難行。
正是自然變化無雙,萬物規(guī)則恒定至理。
有神話傳說道:
天如婦孕,地為天生;太陰太陽勝明眼,生息轉換漫星辰;源胚有骨化天恒,道道塹涯分器臟;始知地土如人母,云天源終我輩祖。
換句話說來,自水火土風運轉變化成大陸之時,天恒山就早已存在。
從其隔絕五地之后,天清浮云上,地濁沉九幽;太陰變天黑,太陽化日明…
就此滄海桑田千萬年,原先的地域變在時間沖洗之下,面目全非。
這五地也就成了如今的五域。
五域文化風俗各異,異人野獸各有不同,名山大澤、荒漠江海更是迥異,地勢環(huán)境、氣候災害少有共通。
并且,唯有武命境界以上的強者才可橫渡天恒山脈,去往外州。
不說遠,只在南越皇朝,武命境界的強者就可以稱霸一方,成氏成族。
哪會有人前往外域那莫個未知之地去一探究竟呢!
人生地不熟,還恐有性命之險。
因而五域間往來交流少之又少,近乎九九的普通人都未曾見識外域的人與物。
所以外域的情況少有人知,便就不再此贅敘了。
南越祁山山脈廣布,名山大澤多有,少有平原分布,而是盆地居多。
在這片土地之上,南越皇朝就是唯一的霸主。
從混亂時代脫穎而出統(tǒng)治南越祁山數(shù)千年之久,期間并未出現(xiàn)任何差池與戰(zhàn)亂。
其政治實力和武裝力量可見一斑。
南越祁山有著大大小小數(shù)百個國家,皆是附庸于南越皇朝之下。年年向其朝貢珍物異寶,以求國民安和。
由于局勢穩(wěn)定,百家百姓競相爭放,文化、文明不斷碰出火花,每年都有新的思想盛開。
武學武功與政治文化彼此交融、矛盾,對外呈現(xiàn)出熙熙向榮的景象。
其中文化政治的主要代表便是南越的東方諸國。
玉隴國便就是依附于南越皇朝的附屬國,位于其東南邊隅。
看到這里,王濟才首次認知了這個世界,了解到仙武大陸的格局和南越皇朝的局勢。
暗暗沉吟,不知在想些什么。
緩緩放下手中的仙武奇志錄,只見他閉目冥神起來,依靠在木椅之上。
桌案燭光搖曳,蠟淚點點凝固,金光照在王濟的臉上,映襯出無盡的莫名神色。
……
“看來我必須得去一趟南越皇朝了,不說現(xiàn)在仙家名山福地、修仙功法,連影都沒在古籍孤本中看到?!?p> “就算是存在,我也冥冥有感這仙法在南越皇朝的概率很大。”
王濟吐出一口濁氣,單手扶額。仔細思量起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與資本的大小。
自前世起,他就有記錄、反思、總結、復盤的習慣,從未改變。
檀木書柜中,一整潔書冊被拿而出,清香微薄漫散而開,泌人心脾。
書頁之上盡是方方正正、大氣盤礴的文字。圓滿飽和,天方地圓,煞是漂亮。
隨著不斷在紙上書寫著自己的優(yōu)勢和缺乏之處:
現(xiàn)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聞名天下,以便獲取到南越的資源壯大自身。
才有可能遇到仙人和得到仙法。
而王濟最大的優(yōu)勢在于。
“我有前世的記憶,無論是哪一項技術拿在這個世間也是足以稱道的?!?p> 像宋朝紙張改進術、精鹽提純法、火藥火槍的煉制……
等等這之類的技術,都是他珍貴倫比的寶藏。
然而空有寶室,能力不夠,就如那小兒舞寶珠、重器一般。
非是盈利,而是禍害。
“現(xiàn)在自己才僅僅初入本源境,無論是利用前世的先進技術來經(jīng)商,還是借用其知識文化從政,也實在是過于危險?!?p> 技術可能被奪,思想也可能因為過于前衛(wèi)而被別人不理解,被否認。
還有的是:
面對武學所呈現(xiàn)的力量上限,王濟并不滿意。
即使是絕境武者那般的力量,對于他內心之中那些可搬山倒海、毀天滅地的仙神偉力也弗如遠去。
王濟的內心很是心急,好似在不斷與時間進行著賽跑,稍慢一步便縱失先機。
他隱隱有預感,在這個世界度過的愈久,能回到親人身邊,甚至回到原先的世界將越發(fā)渺茫。
一番苦苦不得其所后,他變得更是煩躁。五指緊緊抓死頭發(fā),面上滿是愁容。
……
“嘶嘶…”,聲音輕輕浮現(xiàn)。
撫平了空氣中的干燥,帶來一縷縷的濕潤彌漫開來。
在靈敏的五感之下,王濟不用猜便知是窗外下起了一線一滴的細雨。
在雨天,滴滴答答的雨落聲中。人會常常感到內心的寧靜,思緒縈繞地煩悶被慢慢消融。
忽然,靈從心涌。
王濟看向桌案一側的叢書,細細拿起最上面的蒙學,將其不斷來回翻閱起來,心思卻不在其上。
“哎!有時候個人的思維和想法在環(huán)境、文化的影響下實在是過于片面”
“我當初怎么沒有想到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士人啊!”
“這不僅能夠方便我找尋仙跡,還能讓阿父他們也放下心來?!?p> 王濟頓時茅塞大開,連連開懷大笑起來。
舉止呼吸間,牽引得房室內光暗亮明閃爍不斷,地上的陰影左右變化。
玉隴國好風雅詩文。
若是在這里成為如前世李白、陶淵明等那般人物的話。
無論前去南越皇朝,還是自身的安全也得以保障。
“那就這么辦…”王濟面露思索,仔細謀劃起來。
刷刷的字跡不斷滑動,通往未知的藍圖緩慢地搭建而出。
……
孟冬漸去,深寒鼓吹。
淮陽山下:
梅花葉葉飛散開,雪蓮朵朵盛開來;滿山皚皚鋪冬雪,雀兒唧唧喚天明。
而淮陽山頂卻是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淮陽書院的真正學府并未在江華縣之內,王濟當初報狀的府邸僅是書院在城中的招待。
江華縣東西朝向便是淮陽山,書院就建立于山頭之上。
此刻正是玉隴國的空前的盛日——“天貺節(jié)”。
據(jù)說古時候有君王祭祀天地,得到上天恩賜,降下一部天書。
于是感恩天照,遂以“天貺”紀念此日。
到了如今,已融入到千萬家中,成為了約定俗成的節(jié)日。
每到節(jié)日,家家戶戶便拿出自家的書籍進行晾曬,相互傳看借閱。
淮陽書院是江華縣最為著名的學府。天貺節(jié)前,就便有各地的文人、商賈、百姓、官員來此賞玩、慶祝。
文人紛紛斗詞吟詩,商賈們擺攤售賣文玩書籍,百姓來此游玩觀賞,官員前來結交暢談。
……
淮陽書院,立德府,前階處。
遠聽見一人高談闊論說道:
“我敢說天下文壇日后必有王濟師兄的一席之地。”
“師兄八歲初進學,旬日識讀,再旬能寫會畫,字跡渾然天成,入木三分。”
“不至滿月就以寫文吟詩,如今文有七章,詩賦二三篇之多?!?p> “試問天下,何人這般年月能比的上師兄高才聰慧,簡直是在世文圣華嚴啊!”
走近一看,說道之人正是當初接待王濟入學的童生劉文。
劉文可謂是洋洋灑灑、口若懸河般千言百語吹噓著。
“就是、就是啊,王濟師兄現(xiàn)如今才修學不到百日。就已經(jīng)是出口成章,動筆成詩的境界,就連學院師長們大多都言語說不及師兄他呢!”
“不僅如此,聽說還有師長也向師兄請教呢?!绷韼椎缆曇舫霈F(xiàn)說道。
這般情形下,周圍的學子也不斷附和稱道。
一時間,華言謚語不斷。
自然而然下,那些來自江華縣內的鄉(xiāng)紳,商賈等人皆向人群簇擁著的中心看去。
想這眾人推舉的神童到底有何奇異之處。
只見那少年一襲布衣,皓齒朱唇;柳眉星眼;當儀靜體閑。竹簪斜掛于流發(fā)之間,面容清秀溫和,嫩白滲透里,有紅潤點點。
書生氣質盡顯,神色泰然自若;輕浮衣袖于腹,緩緩渡步來往;皓齒微起顫唇,悅耳清脆叮鈴。
把詩言曰: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盤飧市遠無兼味,樽酒家貧只舊醅。
肯與諸君相對飲,隔山呼取盡馀杯。
待詩歌末了,少年又左右拱手禮揖,以示歡迎。
短暫沉默后,潮浪直面而涌入人群間,原是眾人掌聲響罷。
嘈雜熙熙,人群嚷嚷。
這首詩歌可謂是一舉挺進眾人耳中,令人回味無窮,贊嘆不已。
不論聽的懂得,還是不甚知解的。皆是一陣稱贊、夸耀王濟起來。
有人拿出紙筆寫下了這首詩詞,嘴里不斷念叨著“妙呀,妙呀!好詩呀!”
有人也向王濟回禮,神色顯露敬佩、欣賞。
還有人前顧后盼,與他人解說詩中精髓、意境,言語間無不驚嘆。
這一首詩,是王濟取自前世詩圣杜甫的《客至》,用在此處正合時宜。
他僅將最后一句略微更改,便直接拿出來用了。
看來老祖宗的遺惠在異世也是無比受用有益,王濟心里又暗暗點了個贊。
在眾人言說之際。
有一灰袍書生歪步離了人群間。
走上前來,朝著王濟拱手作揖,諂媚地說道:
“常言道:‘達者為師’,小兄弟您僅憑這詩詞才華,便足以做我的老師,還望您能夠允許我稱呼您為‘小老師’!常奉左右。”
“達師學問古稀今疏,詩詞歌賦更是名流,若能常伴其側,耳熏目染之下,必受益匪淺。”
說后,再拜了一拜,頭直低低地垂在王濟的胸腔之處,不見面色。
腰彎曲之程度,如那字母“N”一般夸張,實是離譜!
王濟聽得此言,內心突地一驚,然面色不變,呈溫和儒雅。
當真又遇到個找茬、砸場子的惡徒,不過這次也倒是換了個新意。
他如今才近九歲之數(shù),這個恭維的書生一看定是及冠之齡,如何能在自己這小娃娃身邊侍奉。
如若真隨他所言而作為。
恐必有人說道自己,年小便不知天高地厚,是個忤倫背禮的張狂之輩。
且不怕這人是情商低下。
就怕是有捧殺的意味在其中了。
王濟略微思量,腦中的念頭火電石光般碰濺。
在經(jīng)過天地元氣的洗禮,他不僅變的聰明多許,思緒敏捷的變化更是極為可觀。
一番思考過后,終是有了考量,而在外界卻僅僅過去一瞬。
王濟不慌不忙地回了一禮,字正腔圓地回復道:
“要不得、要不得,師兄的好意我這真當不得!學生我還淺薄得很,還需好好向師兄你學習?。 ?p> 說罷,話鋒一轉:
“各位年長有所不知,小生曾在書中見過這位師兄的至理名言,就使我茅塞頓開、受益匪淺,說不得這師兄還不知情哩,今日之境他占大半的功夫!”
“我這詩,詩名‘好客至’。等的正是您們有些個好言長善,來此專門歡迎迎接,更是代表了師長的意思?!?p> 話說道這里,細心沉穩(wěn)的人自是聽出言外之意,紛紛將莫名的目光投向書生。
見此情形,那書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左顧右盼起來。
幾次欲言又止,見得周圍面露非議、鄙夷。
神色盡顯慌亂失措,四肢變的不再協(xié)調,好似下一刻就會倒下一般。
最后活像只受驚耗子,悻悻鉆洞地離去。
真是個嚼舌之徒,無能之輩!
只能以通過抬高暗諷他人,謙卑貶低自己方式來得取關注的投機者罷。
根本不用王濟出手,他以后也會自食其果,一生囧碌。
先前未反應過來的眾人見那書生窘迫,又是一陣嘩然,已是明了其中齷齪。
而對于王濟來說,如此小人他自然不甚在意。
不出意外的話,這段小插曲無傷大雅,甚至從莫一方面來說利大于弊。
能夠讓自己更為順利地進入江華縣的文人雅士、官吏名流之中。
沒錯,今日的一切都是王濟的策劃。
早在數(shù)月前,規(guī)劃書寫自身將來的發(fā)展后,他就開始暗暗準備起來。
先是以偽作出的德行和前世古人的智慧,蒙蔽了同窗和師長,再讓他們?yōu)樽约捍驈V告。
當然,這理由實在是有些,咳咳…
說的便是,只要自己能夠聞名,并且在自己的身上打著淮陽神童的標簽,外界就知曉淮陽書院的旗號,更會覺得書院教學優(yōu)異,吸引來更多的人脈和資源。
說不定名岳郡內的大人物們也會有所耳聞,對淮陽書院進行資助、維護。
而同窗、學子將來出了書院,也會因此有更多的人得到重用和擔任官職。
可謂是一舉三得,這么一算下來,學院、同窗哪會拒絕,這不正是數(shù)年難遇的機遇嗎!
整個書院的人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光這個月就宣傳了數(shù)十次。
今天正好便是最后一次,至此江華縣還不知道王濟名號的已經(jīng)是所剩無幾,比大熊貓還稀少。
名聲更是傳到周圍其他縣中,這十幾天更是郡城里都來人一睹王濟的風采。
而王濟也恰逢其會地贈詩一首,進行一通捆綁銷售。
在經(jīng)過這段時日書院和學子們的不懈努力。
如今已有名岳郡中的商賈、名流對其資助和幫扶,學院更是呈現(xiàn)出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
甚至還由于有更多資金條件下,現(xiàn)在的淮陽學院早已轉型。
由私營自費轉變?yōu)楣p免,家境寒苦的學子也可以通過努力免去高昂的學費,更建立免費試學點來篩選人才。
想當初他為在學院學習,家里可謂掏空一切,真令人唏噓不已。
念及道這,王濟嘴角微微一笑。
看著喧囂的人群,禮貌地行禮過后,語氣疲倦的說道:
“各位年長,抱歉讓你們看到這般笑話?!?p> “我實在是有心想將這盛會繼續(xù)下去,然而濟小子我當前狀態(tài)實在是不佳,容許我以后再與您們一同討文問學罷,對此我也深感歉意?!?p> 說罷,王濟再次施以禮節(jié),獨自一人踱步離去,迎風里,衣訣翩翩。
留下劉文等人招待眾人,談笑風生,舞文弄墨。
這般離去,正道是: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