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夏日時節(jié)又逢君(續(xù))
[她的血淋在你的身上,為你燃盡的壽命續(xù)上費用,你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長時間,想來不會很短,她雖然不富裕,但是一向大方。你永遠也無法忘記她,因為從那一刻起,你為了她而活,你的生命只屬于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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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上凸顯出一個嬌小的人形,那人沿著橫梁往左移動,伸出一節(jié)素白的手臂,靈活地摘下掛鉤,又像螃蟹一樣橫移,往右邊的掛鉤走去。
“小心!”楚子航忽然輕呼一聲。
原本堅固穩(wěn)定的橫梁開始微微搖晃,兩邊巨大的螺母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動,白布后的人一個不穩(wěn),人影隨之墜落,整幅白布都被扯了下來。
楚子航迅速撲了上去,身形迅捷,橫梁距離地面最少五米的距離,普通人毫無防護從上邊摔下來,最少也得骨折。
路明非聽見呼喊一瞬間也朝前方跨了一步,忽然想起來什么,停在原地。
在路明非動腳的那一秒,一陣微風(fēng)恰如其分的吹襲過來,卷起大廳里地上的碎紙,白布在風(fēng)里鼓起一陣白色波浪,像一朵墜地的云,撲頭蓋臉地就往路明非頭上砸。
“好家伙,師妹你真是不和你路師兄客氣啊...”路明非在心里嘀咕,往右邊躲閃一步,但還是有不少紙屑貼在他的褲腿之上。
路明非瞇了瞇眼睛,想起來上一世自己也慌忙上去,白布騎臉不說,還給臉部來個了地面SPA。
楚子航站的位置沒有絲毫影響,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白布里的人影,他愣了一下,懷里的重量輕巧的讓人驚訝。
“誰啊誰?。俊甭访鞣菗狭藫项^,故意喊了兩聲,“不要命啦?還好有我宇宙最好的師兄在這里,不然不得被摔成八瓣啦?!?p> 楚子航將懷里的人影帶著白布輕輕放到了地上,后退一步。
一個腦袋從白布里探了出來,左顧右盼,楚子航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就楞在原地。
像是根本不存在于世界上的臉龐,完美的能讓上帝為之感嘆,無暇的線條幾乎只會出現(xiàn)在雕刻家的刻刀下,即使是混血種大多都是美女帥哥,楚子航也從未見過如此可以被稱之為“完美無瑕”的女孩。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能讓向來不近女色的冷面楚子航發(fā)愣。
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楚子航心臟就猛地跳動,一股玄之又玄的熟悉感發(fā)了瘋似的沖進腦海。
就像你在打醬油的路上經(jīng)過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忽然大腦告訴你這地方你以前來過,在你打算仔細回想的時候,它就輕飄飄地溜走了,只留下你一個人立在原地呆呆傻傻的想抓住那一點點靈光。
路明非杵了杵楚子航的胳膊,“喂,師兄,別發(fā)呆啦,去拉師妹起來哦?!?p> 楚子航這才如夢初醒,他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嘴里叼著一張熟悉的黑色車票,CC1000次支線快車的特別車票。
執(zhí)行過程中,任何不注意的細節(jié)都可能會讓任務(wù)搞砸,他很少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好像遇到師弟后,就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這種發(fā)呆的情況...”楚子航心里默念一句,伸出手去拉女孩。
女孩拉住楚子航的手,從白布里鉆了出來。
她穿了一件素白色蠟染蘭花的小吊帶和一條短短的熱褲,腳下是一雙短襪和一雙球鞋,簡簡單單,頭頂上架著一副墨鏡。
“楚子航,機械系?!彼晕ⅹq豫了一下,還是耿直地說出來一句,“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p> 楚子航和凱撒路明非訓(xùn)練之余,聽到過諾諾在教路明非一些什么和女生聊天技巧,其中就有這句,不過他一向不在意這些,直達目的才是他該做的事情。
“咦惹~”
女孩頭上戴著的墨鏡反射點點毫光,她朝楚子航笑了一下,“師兄不是第一次見面就要泡師妹吧?好老套的搭訕手段哦~”
楚子航面無表情,“抱歉?!?p> 女孩就哈哈笑起來,伸出白似蓮藕的素臂,“開玩笑啦~師兄好,我是新生,夏彌。”
“不愧是你.jpg”
路明非朝楚子航翻了個大白眼,用肩膀把將鋼筋般直楞的師兄擠開,“妖精師妹你好,我也是師兄,路明非,歷史系。”
夏彌看見路明非,微微咬牙,面上卻是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
上下打量一番路明非,“喲,是文科男?”
路明非聽著就不對勁了,莫名其妙就覺得低人一等,先朝楚子航看了一眼,又義正言辭地朝夏彌講話,“文科男怎么了?文科男吃你家大米了?”
“不能搞歧視,師妹,你還沒入學(xué),不能學(xué)學(xué)校論壇上那一套。”
確實,現(xiàn)在學(xué)校論壇上都是路明非課時不夠得重修的消息,掀起一股成績黑幕的風(fēng)暴,其中就有揪著文科男這件事情不放的勇士,路明非覺得有必要開學(xué)找那位仁兄來宿舍好好聊一聊。
其實楚子航那個機械系的全名是“煉金機械系”,專門研究煉金設(shè)備的,而路明非這個歷史系的全名是“龍族譜系學(xué)”,研究龍類家譜,通俗來講就是分析龍類祖宗十八代的。
就像讓老祖宗研究自己的后代下屬,但是路明非屬實不是學(xué)習(xí)這塊料,龍文他倒是能念出花來,一到上課就蔫了吧唧,課本舉反都能裝出來一副聽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沒少讓曼斯坦因向校長打小報告。
楚子航?jīng)]理會日常開始耍寶的師弟,“你剛剛在上邊做什么?”
夏彌一邊收攏著白布,熟練的將巨大的白布卷成桶狀,“就是把這塊白布摘下來嘛?!?p> 她朝楚子航眨了眨大眼睛,如同秋水般的澄澈眼瞳再次讓楚子航泛起一股熟悉感。
“我還要省錢給我的相機買鏡頭,沒什么多余的錢,住不起酒店,這東西反正也沒什么用啦,可以讓我在中央公園那邊搭個帳篷睡一星期?!?p> 夏彌把白布往肩膀上一抗,像極了將上的梁山好漢,“那我先走了,到時候?qū)W院見啰,師兄。”
“公園可以搭帳篷么?”楚子航問。
夏彌攥起小拳頭,一臉認真,一股急公好義,熊熊燃燒的少女模樣。如果頭上纏上頭帶,直接充當(dāng)青年運動領(lǐng)頭人是沒什么問題的。
“到時候我會跟他們說我代表芝加哥鐵路局的工人兄弟在示威!”
“鐵路局的兄弟們不復(fù)工,我就要跟他們一起艱苦!到時候說不準還能蹭一蹭工人兄弟們的大鍋飯!真是妙不可言?!?p> “有想法,”路明非豎起大拇指,夏彌聽聞眼睛一亮,“師兄要和師妹一起嗎?同甘共苦?”
“但不多?!甭访鞣抢^續(xù)說道,夏彌頓時垮起一張小臉盯著路明非。
“你這樣的師兄,指定沒人喜歡?!彼吐曕洁臁?p> 路明非一臉傲嬌,“這你就想錯啦少女,你師兄我...”
楚子航站在旁邊沉思,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一句話,“剛到美國的話,你還沒有社會安全卡吧?被警察問話會很麻煩,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住,我們要去……”
“開房?”夏彌猛地回轉(zhuǎn)頭,不在和路明非斗嘴,盯著楚子航的眼睛發(fā)出的視線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楚子航一愣,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這種眼神很奇怪,他也意識到了剛剛話語的不妥之處。
試想一下,一個中國女生剛到國外就被兩個根本不熟,甚至是第一次見面的同校師兄邀請去開房...怎么想都不是很合理,對方父母知道了說不準能仰泳從太平洋上殺過來,把一整個煤氣罐完整地塞進自己嘴里。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子航剛打算用一貫方式道歉,就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朝自己撲過來。
下一刻夏彌掛在楚子航的脖子上,一臉星星眼地蹭著楚子航的臉,“是大款誒!好開心!求包養(yǎng)!”
楚子航站在原地沒有多動,在動就很不禮貌了。
他在思考,面前這個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師妹剛見面就給了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自己真的好像曾經(jīng)在什么地方見過她,又覺得她和路明非實在是太過相像。
楚子航想了一會,在心里下定了結(jié)論,“是女版路明非?!彼F(xiàn)在知道為什么論壇上都說路明非是個形容詞了。
閑下來的師弟就變成形容詞,比如芬格爾就是油膩版本的路明非。
“快走快走,站在這里半天,都快餓壞我啦?!甭访鞣谴蠛埃牧伺某雍降募绨?,“喂,師兄你幫師妹拿行李,好好表現(xiàn)哦。”
“嗯。”楚子航點頭,雖然他并不清楚師弟說的好好表現(xiàn)還有沒有其他意思。
“先等等啦,我去接一杯可樂。”夏彌開口。
“到酒店住下再買吧?!背雍秸f。
夏彌比了個鬼臉,朝楚子航眨眨眼,“買的是買的,我可沒說要付錢哦~”
她麻溜地從包包里摸出來一個可樂紙杯,一溜小跑到關(guān)門的Subway門口,踮起腳尖,把半邊身子從金屬欄桿之間塞了進去。
汽水從機器里流淌而出的聲音叫人心曠神怡,真是美妙,Subway的店員關(guān)店時居然忘了拔掉可樂機的電源。
夏彌這時候伸手,拿著的紙杯剛好能頂?shù)綑C器開關(guān)。
楚子航看著女孩的身影,溫度剛好的早晨,陽光透過屋頂?shù)奶齑罢赵谙膹浬砩希瑸樗蛏弦粚邮ス?,那個纖細柔軟的女孩以芭蕾的姿態(tài)單腿而立,好像有精靈在她周圍悅動。
路明非看著這樣的師兄,悄悄拿起手機,將這一幕定格在相冊內(nèi)。
“沒人能拒絕一杯免費可樂?!甭访鞣钦驹诔雍缴砼?。
“師妹哪都好,就是這波看上去贏了,實際上輸麻了?!?p> “正常體型都擠不進去噠。”
“是嗎?”楚子航奇怪地看了一眼師弟,頓了一會后開口,“那樣你就喝不到免費的可樂了。”
“好家伙,師兄你悶騷的品質(zhì)也迸發(fā)出來了,收收味?。。 ?p> 三人端著可樂,往站外走去。
看著前邊兩個嘰嘰喳喳吵鬧的路明非1號2號,楚子航心情就莫名其妙的放松愉悅起來。
路明非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世界奇觀,“欸,師兄你居然笑了?。?!”
“有嗎?有嗎?”夏彌踮起腳尖,仔細地朝楚子航臉上瞅了幾眼,那樣的視角倒像是家養(yǎng)的倉鼠到了進食時間,期待地環(huán)起小爪子朝你投來希冀的目光。
路明非快速地在楚子航臉上扒拉幾下,擺出一副沒人比我更懂的姿態(tài)。
“看,高達一個像素的微笑?!?p> 看著路明非不著調(diào)的樣子,夏彌輕輕搖搖頭。
“切,師兄就會詐唬什么都不懂的師妹?!?p> “夏彌啊夏彌,小心不要被路師兄騙,多多小心,不要被楚師兄給泡了...”
路明非在一旁插話,“對對,千萬小心,別迷上楚師兄了。”
“你走開啦,防火防盜防師兄?。?!”
又是一年的夏天,三個人身上攢起光來,緩慢的,輕柔的,不經(jīng)意的,就悄悄照進楚子航的心里。
一只小桂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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