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說話比較好?你之前已經(jīng)被拍到了,新聞上也都放了出來,要是被人看到的話,不是會很麻煩嗎?”
黑部翔平實在受不了了。
旁邊就是來來往往的人群,要在這里喝咖啡,聊重要的事情,總覺得不夠嚴(yán)肅,差點意思。
“不用?!?p> “月之神使”抿了一口咖啡,說得輕描淡寫,“我不怕?!?p> 你不怕我怕啊!
要是被上面知道,自己和“月之神使”有過交流和聯(lián)系,不管怎么解釋,都必然會引起懷疑,他這個組長的位置還要不要了?
沉默一會兒后,對方仍然沒改變想法,黑部翔平只能無奈地在心里嘆口氣,開口問道:
“請問,你那晚為什么要做出那種事?對著永鳴神宮發(fā)起猛攻,把結(jié)界都給摧毀,這是為什么?”
“月之神使”放下了杯子。
“我侄子的家被燒了,他們干的。”
在他說這話時,黑部翔平能明顯感覺到他隱隱的憤怒,就算沒有證據(jù),但不知為何,他這么說了,就讓人產(chǎn)生信服的念頭,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
結(jié)合之前大空神社被燒毀的情報,真相呼之欲出。
“這么說,大空神社是信奉月讀大神的嗎?”黑部翔平問道。
“月之神使”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就能說通了,黑部翔平恍然。
因為所信奉神明座下的神社被燒毀,再加上是自己侄子的家,大發(fā)雷霆,想要直接找永鳴神宮算賬,才引起了一場混亂。
或許也是因為實力夠強(qiáng)硬吧。
這之后,他們又互相交換了彼此的情報,基本上坐實了永鳴神宮的罪行,問題在于如何抓住罪魁禍?zhǔn)椎奈舶停瑢⒅丁?p> “很困難啊。”黑部翔平皺眉思索,想不到辦法,“那里是神社的機(jī)構(gòu),我們沒有允許,不能進(jìn)去搜查。”
再加上那晚“月之神使”的行動,讓對方有了警覺,會做的更加滴水不漏,至少在短期內(nèi),很難找到他們露出的馬腳了。
這話黑部翔平?jīng)]有直接說。
要是讓對方誤會了意思,以為自己是在責(zé)怪,那就不好了,身為組長,這點情商他還是具備的。
“月之神使”取出了一張照片。
上面的人是水純蜜檸。
“這是……”黑部翔平不解,這明顯是個高中女生,怎么能和這件事扯上關(guān)系的。
“是我侄子的同學(xué)?!?p> “她因為喝了永鳴酒的關(guān)系,中了血源詛咒,而且沉浸在那種幻覺里無法自拔,很需要幫助。”
“就算你這么說……”黑部翔平面露為難之色,他倒是想幫助,但能做到的事情終究有限,“是要我?guī)退h(yuǎn)離永鳴酒嗎?”
“不是,我要你利用她?!?p> “利用?”
“跟蹤她,然后以向未成年人販賣酒類飲品的理由,將出售永鳴酒的人捉拿,再抓住這個女生和她的父親,強(qiáng)制他們出來對峙,以此對永鳴神宮下達(dá)搜查令?!?p> 黑部翔平的思路豁然開朗。
他還真沒想到,居然能利用年齡。
眼前這個“月之神使”,不僅實力高超,而且頭腦也很聰明,想出解決辦法的速度,比他這個「警視廳」的區(qū)域組長還快。
他再次提問:
“還有一個問題,「神社」的勢力比「警視廳」大很多,他們可能會想辦法把這事壓下去,畢竟社會上也有很多私下給未成年販賣煙酒的?!?p> 基數(shù)太大,這是無法根治的現(xiàn)象。
“不用擔(dān)心,他們沒那個閑工夫?!?p> “永鳴神宮所信奉的神已經(jīng)被我擊垮,你們只需要放心去做?!?p> 這話嚇到了黑部翔平。
那晚,他原來是在和永鳴神宮的神決斗,怪不得能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劍光肆虐,而且他還獲勝了,這未免恐怖得太過頭了。
“好……好的……”
被“月之神使”從外牽制,永鳴神宮對于壓下“向未成年人販賣煙酒”這件事,就會變得分心,無法專注,甚至是草草了事,而只要露出那么一絲破綻,就能逮住幕后主使的真面目。
然后……
“月之神使”,將再次展現(xiàn)他無人能敵的實力。
談話進(jìn)入了尾聲。
黑部翔平起身:“多謝招待?!?p> 他把點的焦糖瑪奇朵一飲而盡,其實味道不如他想的那么好喝,但既然是對方請他的,又是他自己點的,還是硬著頭皮全都喝掉了。
“別客氣,你比我想的能聊的來?!?p> “要是你像《悲慘世界》里的沙威警探那樣,秉持著絕對的正義,那樣反倒會讓我很困擾?!?p> “哈哈?!焙诓肯杵叫α藘陕暎澳切液?,你沒有遇到年輕時候的我呢?!?p> 他在說這話時,分明是笑著,卻目露哀色,充滿了無力感。
“那,再見?!?p> “嗯?!?p> 等他走遠(yuǎn)了,黑翼夜才摘下面具。
和黑部翔平交流的,不是什么老成且經(jīng)驗豐富的高手,只是一個隨處可見、平凡無奇的男高中生,都還沒有參加過學(xué)校的靈力課程。
他揉了揉眉心,沉思著。
石田龍輝爺爺還在醫(yī)院里靜養(yǎng),火災(zāi)對于老年人來說,相當(dāng)于飛來橫禍,只能靜靜期盼著他早些好起來。
他沒有能治療別人的神力。
只能讓自己變得很強(qiáng)。
由于神社被燒毀,修復(fù)到能住人的程度還要一段時間,在此期間,就只能住到外面去了,順便找機(jī)會解決一些靈力上的委托,延長生命。
“啊,不行了,我要死了……”
天照仰躺在面前的桌子上,消瘦了很多,滿臉虛弱。
“我現(xiàn)在窮的叮當(dāng)響,還要出錢修繕神社,這段時間就暫時別吃漢堡了,忍一忍吧?!焙谝硪篃o奈道。
好不容易攢下的積蓄,銳減了大半,之后對付永鳴神宮時,這筆賬必須從那里討回來。
他把自己還沒喝完的咖啡給天照,想堵住祂叭叭個不停的小嘴。
天照嘗了一口,立刻就吐了出來。
“搞什么?這是臭泔水嗎!還是地下水!怎么這么難喝!嘔……太難喝了,真的太難喝了……你們?nèi)祟愓媸亲儜B(tài)?!?p> “這是用石墨泡的嗎?”
被祂這么一說,黑翼夜喝咖啡的欲望也被打消了大半。
本來坐在寧靜的咖啡廳里,享受愜意的下午茶時光,是一件很美妙的事,現(xiàn)在這氛圍全毀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的時間,三點半。
接下來,還要和一位朋友約會。
“非常抱歉!嗚,明明是你邀請我的,我卻遲到了……”
水純蜜檸哭喪著臉,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總讓人覺得她隨時會摔跤。
她比約好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