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久我余弦聽著陳徹飲酒的聲音，隨后語氣平淡的詢問對方。
“嗯，這酒確實好酒，不烈，但讓人感覺迷醉?！?p> 久我余弦自己也輕抿，品味酒的韻味，以前沒感覺到，但對方說完，的確感覺比起以前多了迷醉的感覺。
“聽說鈴之森由百鬼所組成，不知久我小姐是哪一位百鬼？”
久我余弦歪著頭，她像是在思緒，她說：“其實我并不是百鬼，我只是代替師父管理?！?p> “那位先生嗎？”陳徹回憶與那位下棋的場景，“那位先生是百鬼的那位？”
“是象征崇德天皇的大天狗哦。”久我余弦的臉上流露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她指了指天上說：“象征風(fēng)、象征自由、象征無畏、象征傲慢的大天狗?！?p> “竟然是大天狗?！?p> 陳徹不禁啞然，羽生末圣在他的印象中儒雅的像是一位得道高僧，他本以為羽生末圣是上一代的丑御前，沒想到竟然是自傲的大天狗。
陳徹心生疑惑，如果羽生末圣這個鬼皇沒有繼承丑御前的位子，那么就代表鈴之森與本家一樣又誕生了鬼皇，除去橘政宗這個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例子，最尊貴的位子只有真正的尊貴者才可繼承。
“既然那位都不是丑御前?！标悘卣f：“那么也就是說，鈴之森又誕生了一位鬼皇?！?p> 久我余弦放下酒杯，對方能夠察覺到這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沒錯，目前鈴之森再次擁有了丑御前?！?p> “原來如此，不過你們既然擁有鬼皇為什么仍然龜縮在京都，沒有取回曾經(jīng)的地位呢？”
久我余弦沒有回答他，似乎在思考能不能告訴陳徹。
思考了許久，久我余弦說：“因為丑御前大人覺醒時發(fā)生了意外，雖然丑御前大人仍然強大無比，不過就如同幕府末年的劍客沖田總司一般，出手就意味著加快自身的死亡?！?p> 聽到這句話，陳徹心中的困惑終于得到解答，此前他一直都在疑惑為什么鈴之森的丑御前沒有過來見他，本家與鈴之森一開始就應(yīng)該是王對王的見面。
所以他起初才會認為那位上杉越都說來京都需要去拜碼頭的羽生末圣是丑御前，可是久我余弦說羽生末圣是大天狗，這就讓他感到十分的困惑，如今才終于解開了疑惑。
他心想：【難怪，如果是強大的鬼皇，沒道理避開我，不與我見面。】
久我余弦見陳徹眉頭舒展，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有些高興，但又有些害怕他就此看輕鈴之森與丑御前，于是提醒道：“雖然不能夠出手，但丑御前大人擁有神代言靈?！?p> 久我余弦頓了頓，繼續(xù)說：“這個言靈雖然做不到讓我們的血統(tǒng)徹底穩(wěn)定成為鬼皇，但也能讓我們的血統(tǒng)不再惡化，以至于踏入修羅之道，造成無法挽救的結(jié)局。”
“明白了，來，繼續(xù)繼續(xù)，今夜不醉不歸?！?p> 陳徹給久我余弦的酒杯斟滿酒，隨后舉起自己的酒杯仰頭飲盡。
“今夜陪你盡興，不醉不歸?！?p> 久我余弦的臉上始終不見其他情緒，與見到她的第一眼相比，沒有任何區(qū)別，一位氣質(zhì)淡雅的人臉上流露著淡然的笑容。
她這個人雖然表面上給人感覺是一位十分容易親近的人，但只有真正與她接觸才會發(fā)現(xiàn)，她始終與人保持著無法察覺的距離，那距離讓人感覺像是近在咫尺卻又像是遠在天邊。
陳徹最后放下了酒杯，直接拿起了酒壺，酒水灑在地上，好似天空的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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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陳，你的名字就是這個？”
“的確，這是我的名字。”
“跟我一樣?！?p> “什么？”
“我是說跟我一樣，你的名字?！?p> “你喜歡你的名字嗎？”
“不清楚，沒有喜歡的感覺但也沒有討厭的感覺?！?p> “看來我們很像，明明不管是姓還是名，都不是我的，但還是難以升起討厭的感覺，同樣也難以升起喜歡的感覺?！?p> “你好，徹·陳，我是你的室友?！?p> 睡夢中聽見呼喊，無奈只好努力讓意識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只見面前端坐一位人影。
“你好，久我小姐，早上了？”
陳徹與眼前的人打招呼，久我余弦微笑，明媚的似冬日的陽光。
“不，過了早上時間了，現(xiàn)在是上午?！?p> 看了眼手表，現(xiàn)在將近十點了，的確不能稱之為早上。
“抱歉，現(xiàn)在就走嗎？”
“如果是你要求的話，那么現(xiàn)在就走，不過，現(xiàn)在不餓？”
久我余弦善意的提醒，陳徹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過，果然是因為剛才的夢，意識還未清醒過來。
“抱歉，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
久我余弦思索片刻，隨后答應(yīng)。
“早上吃過了，不太餓?！?p> 久我話語中透露著拒絕，這讓陳徹有些失望。
“不過既然是你邀請地話，再吃一點也沒關(guān)系?！?p> 久我余弦雖然看不見陳徹的表情，但感覺到陳徹的情緒，于是話鋒一轉(zhuǎn)，答應(yīng)了他。
“那么現(xiàn)在就走吧，對了食堂在哪里？”
陳徹走出了房間，隨后轉(zhuǎn)身詢問久我余弦。
久我余弦聽到了對方話語的急切，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這里你不熟悉，別走丟了，我?guī)闳グ??！?p> 久我余弦收斂笑容，走上前去。
“久我小姐，你喜歡你的名字嗎？”
“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久我余弦轉(zhuǎn)身面向陳徹，疑惑地詢問。
“那個，因為以前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剛剛做夢時夢到了，想問問久我小姐。”
“這樣么，這個問題很突然，我想認真的回答你，所以請讓我想好了再答復(fù)你，可以嗎？”
陳徹愣在原地，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認真，只是呆呆的點頭。
兩人陷入沉默，森林的長亭中，四周是成群的楓樹林，耳畔傳來鳥鳴聲，但不知是何種鳥，只是覺得很好聽。
“對了，久我小姐？”
路上陳徹忽然出聲，久我余弦被打破思緒，但還是微笑的望著對方。
“怎么了？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我都可以解答?！?p> “不，那個，只是想問久我小姐在這里的工作是什么，這里不是莊園嗎？”
“原來是這個，我是這里的管理者，但也兼任老師，所以你也可以稱我久我老師或者余弦老師，雖然我更喜歡別人叫我久我老師，但如果是你的話，都可以?！?p> 陽光穿透綠蔭，陳徹望著久我余弦，在陽光下的久我余弦明媚的像是冬日里的陽光。
冬日里的陽光，不像夏日的那么刺眼，讓人無法直視，也不讓人感覺太過炙熱，想要躲避。
“久我小姐，我們是初次見面吧？”
“嗯，的確是初次見面呢，以前從來沒有見過?！?p> “既然是初次見面，你為什么……”陳徹一時間想不出一個恰當(dāng)?shù)淖謥硇稳荩盀槭裁聪袷窃缇驼J識我一樣？”
久我余弦微笑，想了想。
“抱歉，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無法答復(fù)你，等合適的時候我會回答你，可以嗎？”
久我余弦依舊是同樣的回答，微笑著望著陳徹。
陳徹望著對方緊閉的眼瞼，久我余弦微笑，陳徹繼續(xù)盯著他。
片刻，陳徹轉(zhuǎn)移視線。
因為久我余弦那一直淡然的臉上看不出其他事物。
“既然如此，那么下次再答復(fù)我吧，我會一直等著的?！?p> 面對久我余弦的認真，陳徹同樣認真的回應(yīng)她，他本就是會回應(yīng)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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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狗者，目中無人，大天狗者，舉目皆為芻狗。
——百鬼夜行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