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釋帝聽到消息后立馬派了大理寺卿和秦王前來了解情況,秦軒也跟在秦王身邊,只是剛到行宮門口就被安梟攔下,赤景帝死了,赤國陣營內就數(shù)安梟的身份最高了。
安梟與秦軒的友誼武國的人都知道,哪想再次相見竟是劍拔弩張。
“在下武國大理寺卿,見過赤國五皇子,五皇子殿下這是何意?”大理寺卿上前,指著面前攔在宮門外的侍衛(wèi),問道。
“哼,父皇這才來到武國幾天,竟丟了性命,本皇子懷疑你武國,可有問題?”
“呃,沒有?!?p> “那既然本皇子懷疑武國,不讓你們進去,是否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殿下,這件事跟我武國絕對沒有關系,釋帝心系此事,派我等前來調查,也是為了給赤國一個公道不是?!?p> “放屁!”安梟一劍抵在大理寺卿脖子上,睜著猩紅的雙眼,若是桑若在這里,定會夸安梟演技之絕。
“五皇子息怒!”秦王終于發(fā)話了,“陛下派我等來時就已經承諾,此事發(fā)生在武國,那我武國自是要查清楚的,若兇手真的是武國中人,陛下也絕不會姑息,今日五皇子若是不讓我們進去,如何能還赤景帝一個公道?”秦王定定地看著安梟,神情懇切真摯,大有不查清楚真相不罷休的態(tài)勢。
安梟思索一陣,終是收回了劍,很勉強地放武國眾人進去,看也不看秦軒一眼,倒是秦軒,神色很復雜,有種替安梟惋惜又有疑惑而欲言又止的意味。秦軒與安梟擦肩而過時,安梟塞了張紙條在秦軒手里,秦軒面不改色收住,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秦軒偷偷掃了一眼紙條,上面寫著: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了,你小心一點。
安梟雖然納悶秦軒為什么昨天晚上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他相信兇手定不是秦軒,畢竟秦軒根本沒有殺赤景帝的理由。
仵作看見尸體時,也被那慘狀嚇了一跳。赤景帝的頭被砸得稀巴爛,看不出來是用什么東西砸的,脖子處更是成了一團爛泥,只有幾節(jié)硬骨頭還看得出樣子,雙手雙腳捆著繩子,就這么隨意地堆在衣柜里。
堂堂皇帝,卻慘死在他國行宮,又是在四國會晤的前一天,在場的眾人脊背都升起了一股涼意。
“昨夜有何人來過?”大理寺卿問昨夜值守的侍衛(wèi)。
“除了汀兒姑娘,無人來過?!?p> 汀兒就是那個被嚇瘋的宮女,昨晚替赤景帝更衣后就退下了,赤景帝在汀兒退下后還喚過宮人關了窗子。
“宮里嚴防死守,連窗戶都安插了侍衛(wèi),外人難以進入?!?p> “你們可搜過這房間?!?p> “搜過,沒有找到異常的地方。”
“這……”大理寺卿的眉頭是越皺越緊,行宮里有三個皇帝,安防是嚴之又嚴,各帝更有暗衛(wèi)相護,赤景帝就像是突然死了一般。
秦軒暗笑,走上前對著安梟拱手:“五皇子殿下,不知可否讓本世子帶人再在這房間看看?”
“當然,秦世子請?!卑矖n答應了,眼底若有所思。
“誰不知道秦世子與五皇子殿下友誼深厚,五皇子當真是厚此薄彼啊?!贝罄硭虑淇辞剀庉p易就進去了,當即就陰陽怪氣起來。
一聲劍鳴,大理寺卿的發(fā)冠被挑,花白的頭發(fā)散落,狼狽不堪,始作俑者秦軒收回了劍,湊到大理寺卿近前,語氣冰冷:“本世子敬你是長輩,但也容不得你在這里對他國皇子不敬,切莫再胡言亂語,丟了我武國的臉面!”說完就沖著安梟微笑示意帶人在房間里四處搜了起來,留下大理寺卿鐵青著臉,而一旁的秦王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樣子,他這兒子干得漂亮。
秦軒裝模作樣地搜了起來,裝作不經意地來到塌前,又“不經意”地掀開床墊,撬開底下的木板,沒什么異常又隨手把床墊蓋了回去,只是袖口藏了一點東西,一片指甲蓋大小的皮膚碎屑,有點像被牙齒咬下來的。
“那個誰,你過來,幫我把這床榻掀開?!鼻剀幒叭诉^來把這床榻一把掀開。
“哐”的一聲,床榻被掀開,露出了底下的地板。
“世子殿下,這也沒什么異常啊?!弊o衛(wèi)左看右看,感覺就是普通地板,很是奇怪地看向了秦軒,秦軒沒好氣地拍了那護衛(wèi)一腦袋:“你家床榻底下的地板這么干凈?。俊?p> 護衛(wèi)恍然大悟,這地板,雖也有些灰,但不多。秦軒蹲下敲了敲地板,底下是空的,摸了摸身上也沒有小刀,瞥了一眼護衛(wèi),隨手拔出侍衛(wèi)的佩劍挑開了木板。
護衛(wèi)一臉委屈:“殿下您不是也有劍嗎?”秦軒把劍丟回給侍衛(wèi),淡淡道:“怕弄臟了?!?p> 木板下有一截樓梯,有一條密道,隱隱約約有幾個火把照著微小的光,秦軒隨口說了一句“喊外面的人進來吧”,說著就下去了,那護衛(wèi)趕忙出去報信。
秦軒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時不時還抹掉地上的一些腳印。走到一個岔路時,一個黑衣人在右邊的岔路口等著他,秦軒朝那個黑衣人點了點頭,便大喊一聲:“來人——”而后抽出劍與那個黑衣人交手,秦軒使了個眼色露出破綻,黑衣人打開秦軒的劍,一把匕首就要刺進秦軒心口,突然另一把劍擋住了匕首,是安梟及時趕到,后面還有秦王和大理寺卿,黑衣人見狀不對轉身就跑,安梟趕忙想追卻被秦軒攔下,秦軒背對著秦王和大理寺卿,用唇語告訴安梟:二殿下。安梟愣神,停住了腳步。
“欸,怎么不追了?這人很可能是殺害赤景帝的兇手,你們怎么停下了?”大理寺卿急得跳腳,自己卻不去追,看得在場的人一陣無語。
秦王相信自己的兒子沒有追上去是有原因的,淡定地捋了把胡子。
秦軒看也不看大理寺卿,撿起地上的劍收回去,一邊收一邊說:“我方才與這人交手,這個人武功高超,怕是武林中人,去了也抓不到,甚至有可能白白送命。你們往前看看還有什么吧,我歇一會?!闭f完就出去了,安梟和秦王繼續(xù)往前探路,大理寺卿連忙跟上兩人。
秦軒出了密道,走到房間門口就看見匆匆趕來的安北憶,也就是桑若。桑若一身素衣,不施粉黛,面容憔悴,毫無血色,感覺隨時都能倒下去一般,許是太急,不小心摔了一下,秦軒連忙將她扶?。骸肮餍⌒摹!?p> 桑若道了聲謝,顫抖著聲音問他:“父皇如何了?”
“公主……節(jié)哀?!?p> 桑若一口氣提不上來,扒著門邊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一具尸體,眼淚不住地落下,看得在場的人那叫一個心酸,除了秦軒,他知道,桑若這樣的人,不可能會因為赤景帝這般傷心,桑若可是……
“此地血氣太重,公主身子弱,還是不要在這的好,在下陪公主走走吧,可好?”秦軒大概自己也沒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會有說話如此溫柔的一天,雖然知道桑若是演出來的,但在她面前還是提不起聲音。
桑若沒有說話,只是轉身朝秦軒點了點頭,秦軒不顧在場的人的眼光,拉著桑若出了院子,來到行宮里的湖泊旁,因為此時行宮里一片混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里。
秦軒仔細檢查了四周,確定沒有人后,便拉著桑若走到了湖泊旁的寺塔里去,這里本是行宮里設來祈福的,平日里也沒人來,但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寺塔底下有一間密室。倆人確定身后無人跟蹤后,就來到了密室,里面,剛才與秦軒交手的黑衣人正等候在那里。
剛剛進入密室,桑若臉上悲痛的神色立馬消失不見,變得淡漠,仿佛剛才那人不是她一般。
“桑若今日多謝二位公子?!?p> 戴著面具的黑衣人點了點頭,秦軒看著桑若,神色更為復雜。
“我會把赤景帝的死嫁禍給神地,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這是地府的令牌,你們可以隨時來找我。”黑衣人把令牌丟給秦軒就走了,秦軒還想問點什么,但黑衣人已經離開了密室。此地府非彼地府,而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只要你錢給得足,皇帝之外的所有人都能給你殺了,但是不保證成功率,即便如此,地府的單子幾乎沒有失手的,于是也就成了地下世界的霸主,有時還會賣點情報。
“這個人到底是誰?”桑若不解。
“他是二皇子武斫。”秦軒也沒打算瞞著桑若,真要說的話,昨天晚上桑若就看到武斫的臉了,瞞不了多久。
桑若瞳孔一縮,那個文武雙全驚才絕艷的廉帝之子武斫,他竟然沒死,現(xiàn)在看來,武斫與地府也有關系,那廉帝呢?是不是也沒死?他與地府又是什么關系?
桑若默不作聲,秦軒拿起桑若的左手,掀開袖子,桑若潔白的手臂上,有一處牙印,被咬得很厲害,不過只是一點皮肉傷。秦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膏給桑若抹上,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桑若的傷口,看得桑若好笑。
“好了,不出三日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边@藥膏可是秦軒珍藏的難得的好藥,對于治療這等小傷,還不是輕輕松松。
“多謝,我又欠你個人情。”桑若收回了手,秦軒幫她太多了,這下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要感謝的話,以生相許如何?”秦軒輕佻地笑笑,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H粲行┍梢?,這人果然還是正經不到三秒。
“我什么都沒說。”桑若轉身朝著密道出口走去,背對著秦軒的嘴角帶了點笑意,而秦軒嘿嘿一笑,跟上桑若,但內心卻莫名的有些失落??粗H舻谋秤?,他突然很想了解她,這幾天桑若給他帶來了不少驚喜,他想知道,桑若到底是個怎樣的人。